第83章 生意人
作者:凜寒生      更新:2021-05-04 13:40      字數:3274
  酣豢城的由來與具體情況,嚴瀟自然不知,可嚴瀟如若知道,必定不會坐視不理,而是通過運作來解放這些被奴役的百姓。

  這種比死亡還要恐怖的絕望,隻會一代代傳承下去,讓絕望變得更絕望。

  ……

  “恭迎天劍宗張上人,嚴宗師蒞臨婆羅宗!”

  “恭迎天劍宗張上人,嚴宗師蒞臨婆羅宗!”

  “……”

  剛踏入婆羅宗大門,嚴瀟的麵前便出現整整齊齊的隊伍,聲如洪鍾一般,歡迎他們。

  嚴瀟隻能尬笑,這陣仗,他都以為自己是某廳級領導下鄉指導工作。著實嚇了他一跳。

  “貴宗弟子精神麵貌很好啊,婆羅宗雖然發展迅捷,可任何混亂都沒有,貴派掌門真乃高人矣。”

  張懿又恰當誇獎一番,至於嚴瀟,則跟著傻笑。

  他心中隻是有些奇怪,根據他私下搜集的情報而言,這婆羅宗不過近五十年崛起的宗門。

  可是無論是建築還是器物,看起來的曆史都超過了千年,且看起來沒有受過太多次戰爭的損壞。

  因為根據他得到的情報,西陲之地混亂無比,幾乎每隔百年就會大換血,領導的宗門就會更換。

  而宗門的更換正常來講,必定經過殺戮戰爭,不可能像這婆羅宗一樣,一切都很完好,況且,這還隻是近五十年崛起的門派。

  但是嚴瀟也想不明白,畢竟,他資曆太淺,一直無暇建立一個獨屬於他自身的情報局,當然,這不是關鍵,最關鍵的在於,他找不到可用之人,所以很多東西,他隻能通過道聽途說與宗門典籍來了解,可信度並不高。

  “哈哈哈哈,天劍宗貴客遠道而來,貧道早已準備好美酒佳肴,請隨貧道而來。”

  嚴瀟思索間,婆羅宗的掌門撒冥便禦空而來,熱情招待張懿入座,也對他露出笑容,嚴瀟則回禮相待。與彌篤一同進入大殿。

  撒冥非常熱情,直接攬著張懿的肩膀,走到主位上坐下,將張懿安排在了其身旁。

  至於嚴瀟,則被安排在了右首的貴賓座上。

  隨著撒冥的一聲令下,整套流程便開始了。

  先上場的,便是西陲的歌舞。

  歌者大多裸露上半身,身前擺著或八角尖刺、或五棱鏡麵的大鼓,還有各式各樣奇形怪狀,但大多龐大的樂器。

  舞者則盡皆身穿薄紗,身姿妖嬈,不著褻衣,隻要認真觀看,便能看見裸露的美好。

  至於彌篤、撒冥、喀則爾等一眾所謂的婆羅宗“高官”,頻頻給張懿敬酒。

  嚴瀟這邊則是彌篤親切招待,與他把酒暢談。

  嚴瀟自然表麵功夫做的極好,可心中的警惕與防備一點沒變,反而在見識了酣豢城之後,愈發凝重。

  至於自身安危問題,在外界,他是自然不怕婆羅宗動手,可實際上,嚴瀟從來沒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宗門上。

  小三子早就被他放在了儲物內的玉棺中,不知為何,小三子雖然不聽他的話,可當時一看到玉棺就立馬安靜。

  這也讓嚴瀟明白,儲物戒中被他取名為有著三道劍痕,被他取名為三痕玉棺的棺槨,來曆必定不同凡響。

  不知不覺酒過三巡,歌舞仍未斷,而是換了一批又一批,歌聲愈發糜爛,連舞女也盡乎接近不著絲縷。

  真是讓嚴瀟沒眼看,隻能透過指縫看。

  可是婆羅宗在座的人,興致卻愈發高昂,眼神在那些舞女身上肆意掃視。

  有幾名宗師明顯欲火焚身,可似乎礙於貴客在場,隻能不停灌酒壓抑。

  這幾名宗師看起來就好像經常興致起來,就直接抓住舞女行那媾歡之事。

  且這些舞女也並非凡人,都有煉氣境界,可明顯實力低微。

  有不少鬥對嚴瀟拋出媚眼,完全可以說是跳的就是豔舞。

  嚴瀟雖然心中感慨萬分,上輩子沒有去看過的東西,在這裏竟然見到了。

  西陲的風俗果然不同,相傳在其餘四州,除了中州以外,各州的風土人情都大相迥異。

  若非他成就了金丹,恐怕如今還是在天劍宗待著,哪裏有出來長見識的機會。

  借著歌舞與觥籌交錯,婆羅宗掌門撒冥開始與張懿說起了正事。

  “張上人這次代表天劍宗而來,蔽宗蓬蓽生輝啊,想起來上次也是……噢,想起來上次這般款宴賓客,不知多久以前了啊。這杯可要敬你。”

  撒冥舉起酒杯,哈哈大笑敬酒之後一飲而下。

  時刻注意主位情況的嚴瀟,明顯能感覺到,張懿在撒冥說出上次這兩字的時候,好似無意看了他一眼。

  可嚴瀟早就習慣掩飾,此時雙頰通紅,眼神一直在舞女身上流連,與身旁彌篤把酒言歡,似乎完全沒有在意撒冥張懿二人的談話,所以張懿才收回了眼神。

  嚴瀟雖然表麵笑著,享受著,可他通過撒冥的隻言片語與張懿的態度,他隱約感覺,這兩人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可卻裝出了不認識的樣子。

  就好像故意演給他看,可不知為何,撒冥又好似有意點醒他,讓他認識到這一點。

  嚴瀟深刻明白,若是沒有撒冥這一波操作,他哪怕有所懷疑,也不會確定二人之間的關係。

  至於撒冥為何如此,他不知道,也根本分析不出任何結果。

  甚至於,他也懷疑,撒冥的這番好似無意的作態,也有可能是張懿授意。

  他現在發現,這次曆練看起來比他預想的,似乎還要複雜了千百倍。

  “撒掌門的好客,張懿早就聽說,貴宗這麽短時間內崛起,撒掌門哪怕在東州,也是赫赫有名的。”

  張懿與撒冥碰杯,一飲而盡,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酒量極好。

  “唉,不過是虛名罷了,虛名罷了。婆羅宗一向是以天劍宗為目標的,貴宗的薑掌門才是厲害,管理龐大的天劍宗,一直欣欣向榮,真是掌門楷模。”

  撒冥自謙搖了搖頭,再飲一杯。

  嚴瀟則仿佛醉了一般,左手撐著桌子,右手還拿著酒杯,欣賞載歌載舞,仿佛忘了這一行的目的。

  “哪裏哪裏,這都是……”張懿自然也開始順著撒冥的話頭言說。

  而撒冥,則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其它的事情。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態。

  嚴瀟完全明白,這是生意人的常態,誰也不知對方的底牌與底線在何處,誰先開口就基本失去了主動。

  當然,真正厲害的商人,不過三言兩語,便可以談成一筆匪厚的買賣。

  這場不見任何火花的交鋒,終於在歌舞升平結束之後,隨著月上柳梢之後,到了需要一人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撒冥掌門,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談相關事宜了?”

  張懿開門見山,放下手中酒杯,直視撒冥。

  隻見撒冥麵露喜色,但卻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誒!你瞧我這記性,酒喝多了,把正事忘了。”

  撒冥舉起酒杯,本應該敬的一杯酒,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張上人,婆羅宗整體情況,你也看到了,當然,貧道也聽說貴宗的考察極為嚴格,不可能就憑借一小會兒的考察,就決定談成這筆買賣的。”

  “這自然不可能,隻是貴宗的實力風貌以及對凡人的管轄,在我看來都是上乘。”

  ‘你就可勁瞎說吧!’嚴瀟臉頰熏紅,可心中一聽到張懿這鬼話,就無法不吐槽,睜眼說瞎話的本領,還是要看張懿。

  “這……張上人真的這般覺得嗎?可是貧道覺得本宗還是有諸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撒冥微微皺起眉頭,視線卻轉向別處。

  “這都是撒掌門你自謙了,我走過這麽多宗門,貴宗確實算是上乘門派。”

  “既然張上人都這麽說了……

  貧道自然也是覺得,憑照上人的見識,應該也有道理,確實是貧道自謙了,沒有信心。”

  撒冥眉頭舒展,可嚴瀟分明感覺,這撒冥身上有一股濃厚的做作,戲演的一點都不自然。

  作為“老戲骨”的他,一下子就看的出來。

  可在場之人,不過十幾,演戲給誰看呢?無非是他與張懿罷了,可是為何又要如此拙劣呢?

  “這些都是虛話,撒掌門的自謙罷了,我就直說了,這次本宗給的是第一個百年八成的價格。而後為八成五,撒掌門你看如何?”

  張懿不再繞彎,直言快語。

  “這……”

  撒冥故作遲疑為難,嚴瀟真是打心裏難受,這演的都是啥跟啥?

  “這樣吧……第一個百年七成五,後續八成五,怎樣?”張懿再次降價。

  “倒不是這個問題……實際上,貧道有一個問題,如果貴宗能夠解決,那麽莫說七成五,哪怕十成價格千年,也都不在話下。”

  撒冥斟酌一番,傾吐而言。

  “哦?”張懿雙眸一亮,就連嚴瀟,心中忽然有感,他知道,重點來了。

  這撒冥一直都在掩飾做作的重點,就在他接下來說的這番話中間。

  “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有一處地域,本宗費盡千辛萬苦,也無法進入。”

  一步一腳印,感冒真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