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隻帶了三千人前來？父親是從哪裏的到的消息？”

  黃射聽著父親開口，心裏也是有些驚訝，

  孫策隻帶領三千人就來攻打江夏，究竟是什麽打算。

  “你也不用覺得奇怪，其實一開始我也很不明白。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孫策在使詐。”

  黃祖將開封的書信丟給黃射：“大公子派人過來向我求援，說南郡遭到了重兵的圍攻，就是因為我這樣我才能確定孫策確實帶的人不多。”

  “那父親準備怎麽辦？”

  “父親是不是還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文聘將軍？”

  黃射先是詢問，然後就想到了些什麽：“父親是不是想借著比試技藝的機會，去攻擊孫策。”

  “不錯，我確實有這個意圖。”

  黃祖點頭，黃射卻是搖了搖頭：“那父親一定要提前和文聘將軍說一聲啊，不能事後再通知他啊。”

  如果我告訴了文聘，很有可能泄露我的計劃，如果孫策溜了怎麽辦，我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能錯失這個機會。這次機會能殺掉孫策，還能搶奪他的樓船，”

  黃祖拍了拍桌案：“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和孫家的恩怨可以再做一次了斷了。”

  “父親應該和文聘將軍先商量一番……我認為還是有必要的。”

  黃射苦笑，再次強調了一遍，至於黃祖聽不聽取，那就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了。

  “我會考慮的，你去組織我們的親信士兵，不要讓文聘察覺到動靜。”

  “是。”

  黃射也不再多說，下去開始準備，

  黃祖則是拿起地圖，開始研究起來。

  “我應該在哪裏襲擊孫策……”

  ——

  襄陽，

  趙範取了書信，就準備回江陵回複，

  隻是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

  一個青年攔住了他，

  “請問你是趙範大人嗎？”

  “不敢當，請問你是？”

  這個青年容貌甚偉，氣質非常，趙範也不敢怠慢。

  “我家先生請您一敘，請大人賞臉。”

  “先生？不知是……”

  聽到這個稱呼，趙範心裏也是想明白些什麽，連忙問詢了一聲。

  “先生姓司馬，外號水鏡，和龐德公乃是故舊。”

  “原來是水鏡先生，那我怎麽敢拒絕？”

  趙範點點頭，心裏也是生出了果然是這樣的想法。

  “那請問你……”

  “在下諸葛亮，大人稱呼我孔明即可。”

  “諸葛亮？”

  趙範確實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他還是非常尊敬，因為這個諸葛亮肯定是水鏡先生的高徒。

  “那我就叫你一聲孔明了，麻煩你帶路了。”

  “請隨我來。”

  諸葛亮在前麵帶路，兩個人在襄陽城中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府邸，

  諸葛亮推開大門，趙範聞到了一股撲麵的藥香。

  “我家先生其實一向是喜歡在城外居住，隻不過為了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入了城。”

  諸葛亮帶著趙範到了大廳：“先生身體有些小疾，所以才會有藥香，請您在大廳稍候，我去通報先生。”

  趙範點點頭，在客位上正襟危坐，他也不急著趕回江陵，

  一時半會想必江陵也不會失陷，而且自己回去可能還要進退兩難，不如就先拖遝一下。

  “趙範大人，你好啊。我可是聽仁兄多次說起過你啊。”

  司馬徽從大廳走了進來，趙範也是連忙起身行禮，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司馬徽。

  司不過這位水鏡先生倒是完美沒有什麽名士的氣質，

  龐德公是那種一切盡掌握在手中的謀士風采，而司馬徽卻像是鄉間的老農一樣樸素。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所謂的荊州三賢？”

  司馬徽哈哈一笑：“這不怪你，以前劉表派人來請我，我也是這副打扮在種地。”

  “他問我司馬徽在哪，我說我就是。他說司馬徽怎麽會是這副德行，叫我到一邊去。”

  “我沒有辦法隻好換了身衣服去見他，然後拒絕了他的邀請。”

  趙範連忙低頭：“慚愧，慚愧，在下不應該以貌取人，被您教育了。”

  “我不是教育你啊，我隻是說了一件自己遇到的事情罷了。”

  司馬徽坐了下來，諸葛亮端坐在他的身後。

  “我是可以穿著華麗得體的衣服，但是那些是違背我本心的事情，所以我不願意啊。”

  聽到這句話，趙範則是覺得心裏有什麽被觸動了，他看向司馬徽：

  “您是意有所指嗎？想要提醒我什麽？”

  司馬徽隻是笑了笑：“不要想多，趙範大人，你的才幹不需要我提點。”

  “畢竟你也算仁兄的半個學生，學識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是嗎，看來是在下想多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麽見教嗎？如果沒有，我還有要事在身……”、

  “要事，是什麽事情呢？”

  司馬徽則是笑了起來：“是回江陵向劉琦公子稟報嗎？”

  “是的，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趙範也懶得去思考司馬徽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他隻關注司馬徽會說什麽。

  “在襄陽待幾天吧，有些事情與其參與，不如旁觀。”

  司馬徽敲了敲桌子：“有些事情看似是自己做的決定，其實早就有了安排。”

  “你明白我什麽意思吧。”

  趙範腦子飛速的運轉，也是有些發愣，他抓了抓發癢的頭皮。

  “……我明白了，我會在襄陽休息幾天。”

  “那就好，這段時間我會讓孔明負責招待你，他會帶你去見見襄陽的各位名士，不過想必你也見過不少，隻不過他們可能都記不得你了。”

  司馬徽笑了笑，趙範則是想起了些什麽。

  “原來我以前見過您，我才想起來啊。”

  “你想起來就好了，我對你印象還是很深的，一個陪在仁兄身邊一臉苦大仇深的少年。”

  “苦大仇深……您說的也沒錯啊。”

  “我和仁兄雖然是故舊，但是他的有些行事的方法我並不認同。所以……罷了，這個問題以後再提，在襄陽好好休息幾日吧。”

  司馬徽說到一半搖了搖頭：“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仁兄一直在南郡，他沒離開。”

  說完就咳嗽了幾聲，諸葛亮對著趙範告罪一聲，扶著司馬徽就向後廳走去，

  趙範則是坐在原地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時的自己也跟這個諸葛亮陪同司馬徽一樣，陪同著龐德公

  隻是不知道最後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了。

  是自己變了，還是龐德公變了？

  水鏡先生說龐德公還在南郡，那就是說其實我的一切決定還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算決定不符合他的安排，他也能立刻改變成他想要的結果，

  說是讓我決定，最後終究還是沒有什麽決定的機會啊。

  想到這，趙範也是有些心酸，最後也是有些頹然。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趙範這才起身，看著雨中的風景，

  最後猛然捏住了拳頭，眼神之中已經有了一絲毅然決然。

  諸葛亮在屏風之後看了趙範幾眼，然後才回到了後廳。

  “先生，趙範大人看來是聽進去了。隻是……”

  “你疑惑我為什麽要說這些對嗎？”

  “是的，先生說這些其實是有些冒犯龐德公大人。”

  “我已經解釋過為什麽了。”

  水鏡慢慢的喝著碗中的藥：“仁兄有些做事的方式，我不太喜歡，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在掌控之中。”

  “仁兄太喜歡做下棋的人，卻又不顧棋子的死活，這可不是下棋的道理啊。”

  諸葛亮恭敬的點頭，知道水鏡多說的一句話，其實是在提點他。

  “學生明白了，自會引以為戒。”

  司馬徽則是笑了笑：“你啊，是好性子，我不擔心。士元則是學去了仁兄那麽幾分脾性，元直又太意氣用事，他們兩個我才擔心啊。”

  “不說了，你先下去給趙範安排吧，好好的招待他。”

  “是。”

  諸葛亮恭敬的退下，龐德公則是靜靜的躺在了榻上。

  “仁兄，我們倆來下盤棋局中的棋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