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子又折了一批，好幾個精銳的也沒了消息。”

  蔡瑁手上那著一支箭，而他的目標則是不遠處的壺，

  文聘則是站在蔡瑁身邊，

  二人閑來無事，於是玩起了投壺，

  玩的同時還一邊商議著事務。

  “沒有一個回來的？”

  蔡瑁一擊不中，文聘也是拿起了一支箭，開口問了起來，

  說話的同時，他也瞬間出手，那一支箭直直的落在壺中。

  “回來的都是孫浩放的。”

  蔡瑁已經輸了幾局，也沒心情再玩下去，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都被審問過一番， 發現什麽消息都沒打探到，所以就放回來了，其他打聽到消息的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想不到孫策竟然還有幾分氣度，他完全可以把我們的諜子全部都殺掉的。”

  文聘見蔡瑁不玩了，也是收了手：“孫策如此氣度，那我們也不能輸給他，那些被我們抓住的諜子也全部放回去吧。”

  “孫策放是孫策的事情，我們幹嘛要放掉？這些人在以後都是有用處的。”

  蔡瑁則是攔住了想要下命令的文聘。

  “留著他們做什麽，他們又不願意為我們所用，不殺留著反而消耗我們的糧食。”

  “孫策前來進攻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利用了，隻要把他們擋在前麵，擾亂孫策的軍心。”

  “……”

  文聘看了蔡瑁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我以前看不上你是因為你老是對主公諂媚。現在和你相處了一會，發現你確實很有能力。”

  “隻是為什麽你的計謀都這麽下作呢？”

  “啥？你說什麽？”蔡瑁有些氣急：“為了獲勝，就應該不擇手段，你竟然說我下作？”

  “那俘虜做擋箭牌這種事情傳出去的話隻會名聲掃地，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的這種想法的。”

  “隻要能獲勝，有什麽關係？”

  “這樣獲得的勝利，也隻能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

  文聘隻是搖頭：“我會把那些諜子都放回去的，本來隻是不想讓孫策小瞧我們，但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文聘，你這是迂腐！”

  “迂腐總比下作好。”

  “你！”

  蔡瑁和文聘為這個事情瞬間鬧得劍拔弩張，此時黃祖則是走進了大帳。

  “我在路上都聽到裏麵鬧哄哄的，你們在吵什麽？”

  “各司其職，為什麽還會有爭執？”

  蔡瑁哼了一聲：“這個還請大人去問他。”

  黃祖看向文聘，文聘則是開口：“蔡瑁想用我們抓住的江東諜子做擋箭牌，用來對付孫浩，我不想這麽做。”、

  “孫策把我們的諜子有些人放了回來，我覺得我們也該如此。”

  “嗬，你可真是仁義，仁義就能贏孫策？” 蔡瑁嘲諷了一句，文聘沒有回答。

  “原來你們是為了此事爭吵。”

  黃祖思索了一番：“那就放了吧。”

  “黃祖大人？”蔡瑁也是有些發愣，這明明是可以利用的計略。

  “你那麽做是不智之舉。隻會惹怒孫策，導致他百倍的怒火。”

  黃祖開口解釋了一番：“戰國之時，燕軍攻即墨，挖掘墳墓，結果惹得即墨同仇敵愾。你這個想法雖然沒那麽嚴重，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勝利是必要的，但沒有必要不擇手段。”

  “……反正我隻是管理內事，其他的事情你們處理。”

  蔡瑁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狀態，他也意識到爭論沒有什麽意義，反正他本來就像早早離開這裏。

  黃祖見蔡瑁沒有繼續爭論，也是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折了這麽多諜子，隻能證明孫策肯定是在謀劃什麽，十有八九就是衝著江夏來的，文聘這就要麻煩你好好監視長江水路了。”

  “是。”文聘點頭，黃祖則是看了一眼蔡瑁。

  “文聘將軍，我和蔡瑁大人有些私話要說，請將軍去檢視兵馬。”

  文聘也不詢問，隻是徑直走了出去。

  隻留下黃祖和蔡瑁兩人。

  蔡瑁沒有開口，他等著黃祖先說話。

  “蔡瑁，今天主公那邊給我來了一封信，是想要招你回去。”

  黃祖也是先開了口：“難怪你會這麽樂於放權給文聘，原來早就想離開了。”

  “是啊，黃祖大人，我隻是個阿諛之人，這裏實在不適合我啊。”

  蔡瑁則是坦然的承認了這件事情：“現在這裏根本就不需要我，大人和文聘完全能處理好這樣的事情。”

  “我說過了，你隻是害怕麻煩，生怕孫策會打下江夏，殃及了你。”

  “我就是怕死，不行嗎？我才不想要建功立業，我隻想生存！”

  蔡瑁隻是冷哼：“你以為你黃祖就是忠義無雙？那是因為孫策和你有殺父之仇，他是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沒有退路，你隻能和孫策死磕到底。”

  “要不然就憑借你這些你的政績和戰績，主公為什麽死都不肯撤換你？你心裏當真不明白？”

  黃祖沒有立刻回話，他隻是呼了一口氣：“你倒真是看的明白啊，你這麽聰明這江夏確實是容不下你。”

  “蔡瑁大人，收拾收拾離去吧。”

  “我過幾日就走。”

  蔡瑁把桌上的文書整理了一下：“該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好的。”

  黃祖轉身就想離開，蔡瑁則是開口說了一句：“認慫有什麽不好的呢？非要把自己弄得沒有退路？”

  “人各有誌。”

  黃祖走出大帳，蔡瑁則是低下頭繼續處理公務，但是他的心裏也很迷惑。

  究竟什麽樣的選擇才是對的？

  ——

  襄陽，劉表坐在榻上，他的麵前是一盤棋，

  一般陪他下棋的都是蔡瑁，但是蔡瑁不在，所以劉表一個人在下這盤棋。

  劉表不是找不到人下棋，隻是沒有一個像蔡瑁那麽“會”下棋。

  因為殺了名士劉望之的事情，所以現在劉表跟荊州士人的關係達到了冰點，

  麾下的士人雖然表明不說，但是劉表也能知道他們對自己有不滿。

  蒯家兩兄弟這幾天都是稱病，韓嵩直接上書說他不仁，要不是知道不能再殺人，

  劉表都想把韓嵩剁了。

  隻是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忤逆自己？

  你劉望之老老實實出仕不就好了嗎？不然自己用得著殺你嗎？

  還有他的那兩個朋友。

  越想越是惱怒，劉表猛然一把把棋盤掀翻，棋子也是灑落了一地，

  然而劉表沒法發泄心中的憤怒之情，如果是平時蔡瑁總會在一旁開解他，雖然是諂媚的話但是也能讓劉表心情好上一些。

  “看來讓蔡瑁回來確實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沒有蔡瑁，我竟然連底下人都快壓不住了啊。”

  劉表由怒為笑，有些自嘲，很多人可能都已近忘記了自己當年是怎麽收服荊州的了啊。

  等到蔡瑁回來，自己就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大敵孫策在外，竟然還敢在內部給我翻雲覆雨？

  當我劉表是紙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