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江河！”江河的耳邊一直回蕩著一個溫柔的聲音，可他卻毫無反應，身體愈加冰冷。

  “江河，是我，小玲，你快醒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小玲微弱的聲音再次穿透了江河的聽覺神經，江河強製性的讓自己慢慢起來。

  海風呼呼地吹，好像魔鬼在外麵呼嘯，雨水從洞口上滴滴落下，又好像在敲打著靈魂。

  “額……我的頭！好疼啊！這裏是哪兒？”江河慢慢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雙眼逐漸睜開，原本模糊的視線在眼前一束火光下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江河，你醒了？快吃點兒東西吧！”江河發現眼前蓬頭散發的女孩手裏拿著一盒打開的午餐肉罐頭，一身濕露露的病號服還沒有完全烘幹。

  “小玲？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剛才？”江河腦袋中瞬間回想起剛才被海浪拍在海裏的景象。

  “幸好我看見你來了，要不然這會兒你早就死了！至於這麽拚命來見我嗎？”小玲一臉小女孩受寵若驚的笑臉瞬間讓江河輕鬆不少，他接過小玲手裏的午餐肉罐頭，剛要吃，小玲叫住了他。

  “等等，先喝點兒水吧！”小玲從身後不遠處的紙殼箱子中找到一瓶水。江河發現紙殼箱子上麵有不少的油畫顏料，可能是之前裝顏料的廢舊箱子。

  小玲把水擰開遞給江河，發現他正在環視四周，“別看了，這就是一個山洞而已，快吃吧！”江河發現眼前的山洞並不深，但是住一個人絕對沒問題，地上有很多的垃圾，應該是小玲這兩天吃的東西，可是這些東西她是從哪裏弄來的？

  他回過神，好好看了看手裏的罐頭，發現上麵的生產日期竟然是一年半以前。

  又看了看水，水瓶子不幹淨，但是裏麵的水並無汙垢。從火堆上架著的小破鋁鍋，江河推斷著水應該是涼白開。

  ”你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想問我，是不是療養院的人跟你說了什麽？“小玲坐在火堆邊，雙手靠近火堆，讓自己的身體慢慢暖和起來。

  江河發現跟小玲幾日不見，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憂鬱，皮膚毫無血色，手臂上的傷痕依舊。

  這種感覺與之前的病態完全是另一種感覺，此時的她就好像瀕死的人一樣虛弱。

  “你有沒有擔心我？”

  “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兒的，你其實嚇到我了！為什麽非要逃走呢？你在排風管道裏留下那麽多的線索幹什麽？”江河一邊吃著午餐肉一邊尋思，這裏的食物似乎早就有人準備好了，兩年前，難道是韓小美？

  “是她讓我這麽做的，她說有一天你會帶她離開這裏，我，我也相信她跟我講的故事，但是我一直懷疑你！”小玲的雙眼突然變得多疑，眼角閃過一絲凶狠。

  “她？韓小美？我跟韓小美並不是很熟！隻是大學同學，才放過他而已！”江河心想，韓小美之前到底跟小玲說過什麽？

  “哼，我果然是看錯了人！看來你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小玲一臉不屑，從身後拿出韓小美的畫冊，看著江河，“她跟我說，隻有你能看懂這畫冊上麵的畫，可是我看你根本不認識她，這畫冊也就沒用了！”

  小玲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右手慢慢將畫冊放在火焰上。

  證據！江河趕緊將手中的午餐肉丟在地上，衝了過去，直接將小玲撲倒在地。現在山洞裏隻有他們兩個，江河根本沒有必要顧慮那麽多。

  畫冊算是保住了。

  小玲並沒有反抗，雙眼無助地看著江河，相當可憐。江河雙手按在小玲的手腕上，腦裏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衝擊了一下似的，眼神恍惚，耳邊出現幻聽。

  “江河，殺了她，這個女人是個絆腳石！殺了她，你就可以擁有療養院的一切了！動手啊！”

  陌生人的聲音好像攝魂魔音一樣，不停地影響著江河的思緒。

  “閉嘴！”江河突然鬆開了手，左手捂在耳朵上。

  “你們都有一樣的病嗎？江河，你真的不記得韓小美了嗎？”小玲依舊平躺在地上，美眸盯著江河異樣的表情。

  江河慢慢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小玲，趕緊脫下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小玲雖然看上去是個十幾歲的小孩，但其實也是成人，江河不能再讓第二人格犯罪了。

  “跟韓小美嗎？你到底想說什麽？你到底知道什麽？別再浪費時間了！”江河將畫冊別在腰後，坐在火堆邊取暖。

  小玲慢慢地起身，看著江河的眼睛，深吸口氣，“江河，你知道嗎？我們誰也走不了，如果畫不出那個人想要的畫，我們誰也走不了！”小玲的雙眼堅定，似乎沒有說謊編話。

  “誰也走不了？你是說有人讓你們畫畫？這家療養院到底在幹什麽？我是來看病的，並不是畫畫來的！”江河依舊不能完全相信小玲。

  “看病？江河，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裏其實沒有病人，隻有一個個瘋子！”小玲最後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你呢？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我，我在這裏不知道待了多久了，是他讓我在這裏待著的！說我有病，讓我在家裏好好養著！”江河心想，家裏？莫非這個莊園就是小玲的？

  “這是你的家？那麽你的父親母親呢？”江河好像正常人一樣詢問起小玲的身份。

  “母親就在畫裏，父親我好久沒見了，他一直想辦法不讓我出去，可我就要出去！他跟那兩個惡心的女人，還有那幾個男人的眼裏都是錢，他們，他們就是變態，魔鬼！隻有，隻有小美才是拯救我們的聖人！”江河發現小玲的表情隨著語氣變動飛快，而且從第一天開始接觸，江河感覺她就是有精神疾病。

  如果小玲說的是真的，江河似乎能將這些人的關係連接在一起了，療養院背後的黑暗他似乎也能猜出一二，可是韓小美的死究竟是為了什麽？

  “聖人？你是說韓小美用這些畫來幫你們解脫？”

  小玲雙手抱膝，慢慢點頭，“她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事實，甚至是人心背後的一麵，除了我和凡高，她幾乎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可是，可是……”小玲說著說著，突然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