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麽？”袁文光急切地詢問。

  陳凡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此時哪兒有什麽心情跟袁文光說什麽，他跟趙宮趴著頭吃得是稀裏嘩啦，甚至都沒有嚐出飯菜是什麽味道，他們嘴裏就已經塞地滿滿的。

  李師長終究是當過師長的人，趁著陳凡在吃東西的時候，從指揮部裏拿來了一張地圖。

  “鋪開！”陳凡嘴裏的飯都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含含混混地說。

  李師長一開始甚至都沒有聽清楚陳凡說什麽，而是憑借經驗做出了反應，找來一張桌子，把地圖撲在了上邊。

  “不行，地圖太大了，無法呈現山脈的樣貌，我們需要一個沙盤。”

  地圖上無法展現立體的地貌，而且地圖太小也無法呈現出山峰上的縱深。

  陳凡踢了一腳還在吃東西的趙宮：“去幫著袁文光做一個沙盤。”

  “師長，我還沒吃飽呢。”趙宮也是在悶著頭吃飯，自從飯端上來之後，他的耳朵就像是失聰了一樣，啥也沒有聽見，隻顧著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撐死你！”

  “師長，你不是也在吃嗎？”趙宮抱怨道。

  “老子是師長，你小子膽肥了？趕緊去，把沙盤做完再吃。”

  趙宮吭哧吭哧地吃了兩口，然後起身，衝著陳凡嘟囔了兩句話，估計除了趙宮自己知道說的什麽之外，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一個精細的沙盤不好做，但是一個粗糙的沙盤用不了兩個小時就可以做出來的，而且陳凡的要求也沒有那麽高，現在就是給陳凡堆起一個小土坡來，陳凡都能夠把他昨天晚上看到的景象給還原出來。

  “在進攻之前，我們的偵察兵還要對這些地區進行詳細的偵察。”陳凡對李師長說。

  “我們已經聽說了，這兩天袁文光已經跟我商量過對這些地區進行偵察。”

  “日軍龜縮在山上，他們是想做長久的抵抗，崗村已經明顯從進攻的思想轉變到了防禦，單從這方麵來看，他已經走在了所有小鬼子的前列，我們這一仗打的越早對我們越有利。”陳凡說。

  “你看到了什麽？”李師長問。

  “給小鬼子充足的時間，他們能夠挖掘出一個龐大的地下工事，到時候我們將寸步難行。”

  如果小鬼子把一座山給挖空了，縱使陳凡手中有幾萬部隊，他們想要打下一個山頭，估計傷亡比小鬼子要高很多倍，在周圍的小鬼子可不止是占了一個山頭那麽簡單。

  李師長知道陳凡不是一個喜歡故意誇張的人，既然他這麽說了，顯然問題已經在變得非常糟糕，或許未來的發展比陳凡想象的還要嚴重。

  “今天晚上我就跟袁文光商量派出偵察兵，把附近所有能夠偵察到的山頭都偵察清楚。”

  “這種事情沒必要跟他商量，他能理解的。”陳凡說。

  “畢竟這個團的官兵可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袁文光不在乎，我總要考慮他手底下軍官的想法吧。”

  “如果有可能讓我們的偵察兵盡可能的混入日軍陣地進行偵察，當然千萬別被小鬼子當成壯丁給抓了，我們在山上發現了老百姓的屍體。”

  陳凡自然忘不了他們從山坡上跌落下來的時候，發現了有老百姓被小鬼子給槍殺了。

  “放心吧，我會安排下去的。”

  在跟李師長商量完之後，陳凡和李師長來到袁文光的指揮部內，他們已經布置好了沙盤，不過沙盤的樣子實在是太粗糙了，隻有一個山頭，上邊有幾根木棒。

  “我說趙宮，你花了一個多小時就給我弄了這些東西？”

  “師長，昨天晚上我就一直被你帶著走了，還沒等我看清楚，你就拖著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昨天晚上到處是漆黑一片，陳凡還能夠偵察到一些東西，趙宮的業務水平能力可比不上陳凡，一路上他想仔細看看，可是每次停下來剛要觀察的時候，就被陳凡給拽走了，人家還走馬觀花呢，趙宮連毛線都沒有看到。

  在趙宮抱怨的時候，陳凡已經在沙盤上畫出了小鬼子在山峰上的防禦掩體。

  “我們兩個人一晚上偵察到的情況有限，目前隻有這些了！”陳凡在山盤上擺出了他們昨天看到的情況。

  山峰分南北兩側，南側扼守著山腳下的公路，日軍借山林隱蔽，具體有多少兵力可以部署陳凡並不知道。北側是小鬼子的生活區和作戰區公用的部分，可以儲備物資也可以為南側提供兵力支援，甚至可以把炮兵布置在北側，對南側的公路進行炮火覆蓋。

  其次陳凡在沙盤上標注了一些日軍修築的掩體和工事。

  “這些是環形工事裏的機槍掩體，是通過人工在山石中開鑿出來的，一些地方用了鋼筋水泥進行了修繕，完全可以承受住我們火箭筒的轟擊。”

  陳凡看到了小鬼子的機槍掩體，那些機槍在堅硬的石頭下麵，再加上鋼筋水泥的修繕，堪稱是半永備工事，就是小鬼子的山炮打上去，也不會對這些工事造成多少破壞的。

  “除了這些半永備工事之外，小鬼子在戰壕的重要地方，都用山上的圓木進行了覆蓋，小鬼子可以在交通壕內暢通無阻，隻要不是炮彈直接命中，小鬼子完全可以在戰壕內躲避四處襲來的彈片和流彈，能夠大大降低他們的傷亡。小鬼子在山上的交通壕一直在向山上延伸，我猜他們的指揮係統就應該山峰背麵，距離山峰不遠，登上山峰可以俯瞰到整個正麵和背麵的情況。”

  小鬼子占了地利，他們的指揮官在山上可以了解到兩側的情況，把戰場盡收眼底，然後從容的調動兵力進行部署。

  “我還在擔心一個情況，那就是小鬼子會把山給挖通，也就是說把正麵和背麵給打通。”

  陳凡在沙盤的山峰上戳了一個南北通透的洞。

  “一旦小鬼子把山脈挖通，他們南北兩側兵力調動完全也以在十分鍾之內完成。最重要的是他們躲在山峰下麵，可以規避我們的炮火。就算我們把表麵陣地占領了，日軍所有部隊完全可以躲進山洞裏，跟我們周旋，我們在地表，他們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