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電破譯人員屬於高級軍事人員，這種人員在軍隊中就是寶貝，事情做好了，他們一個人或許就能夠當一個軍用，所以不可能分配到新編八十八師來。

  “這樣啊！我還想……”

  “打住啊，行了，帶著你妹妹出去逛逛吧，還有跟你妹妹說說陪都內的事情，陪都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範竹雨沒有經曆過陪都的大染缸，不知道到了陪都之後還要受多少委屈呢。

  “陳凡，其實我還有一個事情想要問。”範竹雨支支吾吾地說。

  “問吧！”陳凡也沒覺得是什麽大事情。

  “當初我們還沒有到達國都的時候，你為什麽認定了國都會淪陷的？”範竹雨問。

  當初他們還沒有到達國都的時候，陳凡就說過國都一定會淪陷的，然後才安排她去了春城學習，自從聽到國都淪陷的消息之後，範竹雨心中一直驚奇。

  “這兒！”陳凡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什麽意思？”範竹雨不明白。

  “思考！有些事情隻要好好思考一番，自然會看到其中的規律，跟你破解密電碼一樣，密電碼當中也有規律，隻要找到其中的規律，事情自然會好辦，密電碼有密電碼的規律，在特定時期，打仗自然有打仗的規律，雖然在密電碼方麵我不如你，但是在打仗方麵，你不如我。”陳凡當然不會告訴範竹雨實情。

  “可是那個時候兩國開戰剛剛不久，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這其中的規律不好找吧？”範竹雨顯然不太相信陳凡所說的話。

  “竹雨別問了！”範學成拉著自己的妹妹。

  “沒事兒，”陳凡阻止了範學成，“其實從淞滬一戰的傷亡上就能夠看出一個大概來，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如果你有時間，可以想辦法查閱一些淞滬戰鬥的檔案，你會明白的。”

  “妹妹，走，快走吧！”範學成拉著範竹雨急匆匆地離開。

  陳凡看著範竹雨的背影，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說竹雨，他好歹也是一個師長，你怎麽會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呢。”範學成說。

  “就是覺得好奇而已。”範竹雨說。

  “好奇？有什麽好奇的！”

  “從淞滬戰場以來，你沒覺得他從沒有打過敗仗嗎？而我們所有的軍隊都在敗，就算是勝也都是慘勝，可是他指揮的有些戰鬥表麵上看似是敗了，就拿你們在匡山打的一仗來說，你們是離開了匡山，可是戰鬥的結果卻讓小鬼子損失慘重，難道這不奇怪嗎？”範竹雨說。

  “師長帶著我們打勝仗不是應該的嗎？妹妹，以後不準你再質疑我們師長，我們在匡山可是戰死了不少好兄弟。”

  範學成怒斥範竹雨，範竹雨可以質疑他這個哥哥，但是他覺不允許自己的妹妹質疑陳凡，質疑那些跟他們一起在戰壕裏打過小鬼子的兄弟。

  “哥哥，我錯了，我們不談這些了好不好，能不能帶我去吃好吃的？”範竹雨撒嬌說，“而且我們兄妹兩個人已經一年多沒見麵了，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

  鶴城在緊張備戰當中，按照當初的計劃，陳凡是打算把全城的年輕人都給武裝起來，但是後來發現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搞到上萬條槍。

  不過陳凡還是在城內成立了最簡單的民防自衛隊，也就百十人左右，每人一把槍，攜帶的彈藥也十分有限，目的就是協助部隊調查進入鶴城的外地人和有可能潛伏下來的小鬼子特務，當然在夜間的時候也可以負責維持城內治安。

  小鬼子還沒有來，鶴城的治安確實變得好了不少，幾乎沒有發生盜竊搶劫的事情。

  “哥，你在新編八十八師當什麽官啊？”

  “一個隊長！”範學成說。

  “隊長是什麽官？”

  “一個很特殊的官，權力跟一個營長差不多吧！”

  範學成和範竹雨兄妹兩個人在一個餛飩攤前吃餛飩，範竹雨好奇地問範學成。

  “哥，你好厲害啊，你都當營長了。”

  “沒什麽厲害的，真正厲害的是我們那些戰死的兄弟，我們能夠活下來都是因為他們拚掉了自己的性命。”

  在範學成他們這群人心中，這個世界上存在真正的英雄，但不是他們，而是那些為了保護家園戰死疆場的弟兄們，隻有他們才能過配得上“英雄”兩個字。

  “哥，你的部隊在哪兒呢？我怎麽沒見到？”

  “我們部隊在城外，城內駐紮的部隊很少，大部分駐紮在城外，城外是我們的防禦重點。”範學成說。

  “那能帶我去你們駐地看看嗎？”範竹雨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

  “不行，軍事駐地涉及軍事機密，沒有特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這個規矩？在春城的時候，我還去過其他部隊的駐地參觀過呢，也沒有你說的這麽嚴格。”範竹雨有些不滿。

  範學成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隨後兩個兄妹又談了一些家中的事情，因為範竹雨一直在問部隊的事情，有很多東西範學成不能回答，所以隻好把話題扯到了他們家中。

  直到傍晚時分，範學成不得不把範竹雨送上了前往陪都的車。

  回到指揮部後，指揮部內已經亮起了燈，但是範學成卻沒有什麽心思，坐在桌子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閃爍的燈光，陳凡連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聽見。

  “想什麽呢！不回自己的指揮部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麽？”陳凡坐在了範學成的麵前，推了推範學成。

  過了好一會兒範學成才回過神來：“不知道，我怎麽感覺竹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感覺不對勁兒。”

  “就為了這？你跑到了我這兒來？”

  “師長，你有沒有感覺哪兒不對勁？”範學成有些糾結。

  “或許範竹雨長大了，不需要再依靠你這個哥哥了。”陳凡自然也感覺範竹雨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不可能當著範學成的麵說這種事情。

  “不可能，今天他還追著我問東問西呢。”

  “那不就得了，你們兄妹兩個感情一如既往，別多想了，今天晚上留在我指揮部，還是回到你的駐地去？”

  範學成起身，像是丟了魂兒一樣離開了陳凡的指揮部，一路上念念叨叨的往自己的駐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