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軍裝備簡陋，一個團能夠湊齊一半裝備的已經是精銳了。現在天氣也漸漸開始變冷，大多數戰士身上穿著的還是草鞋和單衣。

  “你們就這樣上戰場？軍政部難道就沒有給你們補給嗎？”陳凡有些看不下去了，奈何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中尉連長。

  “出發前軍政部已經答應過給我們補給，但突然又改了主意，說是戰事緊急等我們到前線集合點之後會有人給我們送裝備。”

  川軍的團長也無奈，戰事也確實比他們想象的要緊急，為了國家這些川軍漢子隻能穿著草鞋，下了火車之後，徒步走了五天的時間才趕到這兒。

  而且到了外地之後，人生地不熟，川軍使用的地圖比陳凡在這個世界用的第一份地圖還要落後，如果沒有當地人指路，他們恐怕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兒呢。

  聽到川軍的悲慘遭遇，陳凡心中趕到震驚，他以前聽說過這些鐵打的漢子出川抗日條件有多艱苦，可是今天一見，才真正見識到了這種苦是後世絕大部分人沒有經曆過也想象不出的。

  “我這兒還有份地圖，是從小鬼子手裏繳獲的，上了戰場之後或許對你們有用。”

  川軍的團長沒有一點團長的架子更沒有以陳凡他們的救命恩人自居，就是一句話，都是打鬼子的隊伍，沒有必要說兩家話。

  甚至川軍的團長見陳凡如此慷慨，即給武器又給地圖的，想跟陳凡拜把子以袍哥兄弟相稱。但被陳凡拒絕了，陳凡的理由也很簡單，軍隊必須要有上下級觀念，團長就是團長，連長就是連長，打起來仗來，不是兄弟聽大哥的，而是連長要聽團長的。

  “沒想到你一個連長竟然比我這個團長覺悟都高。”川軍的團長也忍不住誇讚了一番陳凡。

  接下來兩個人又圍繞著這場戰爭討論一番，中間張盛又走過來跟陳凡他們說一些小鬼子的情況，他們消滅了小鬼子兩個小隊，一百多號人，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很大，陳凡這邊和川軍加起來竟然一共傷亡了四百口子人。

  “看來小鬼子戰鬥力很強啊！”川軍的團長開始為這場戰事擔憂。

  “是很強，但我們也不一定會輸，戰場上的事情不總是武器說了算，而是靠人！”

  武器先進知識一方麵，而真正能夠決定戰爭勝敗的隻有人，這是陳凡堅信的觀點。

  “接下來你們要去哪兒？”

  盡管有陳凡的安慰，但川軍團長仍舊心中有些擔憂，他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跟著自己離開家鄉打小鬼子的弟兄們，死後連馬革裹屍的資格恐怕都沒有。不過他沒有在陳凡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擔憂，而是問陳凡他們去哪兒，接下來會不會順路。

  “我們去英江城，聽說那兒正在收攏部隊，或許能夠在那兒打聽到我們部隊的消息！”

  陳凡並沒有寄希望於找到他們的團長，團長在突圍的時候受了重傷，盡管陳凡硬著頭皮將他身體裏的子彈取出來，但仍舊要送往後方醫院去，所以隻能打聽他們師的消息或者還有陳濤的消息。

  “看來我們並不順路！”

  川軍接到的命令是直接奔赴前線。

  “你們去哪兒？哦，這是軍事機密，我不應該打聽的。”陳凡意識到部隊的布置是軍事機密，他一個小小的連長問一個團長，這有悖軍事機密。

  “告訴你也沒事兒，我們整個師將在平城會合，然後前往東線趙鄉鎮一帶布防！”

  “你們何時收到的消息？”陳凡有些吃驚。

  “就在我們下火車前！”川軍團長看著陳凡的樣子感覺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們就是從趙鄉鎮一帶敗退回來的，那一帶地區早已經成為了敵占區，就連平城恐怕也已經陷落敵手。”陳凡指了指張盛。

  落後遲滯的消息真的會害死人，如果這一個團的部隊不是在路上遇到陳凡他們，他們一路趕往平城，路上除了有小鬼子之外，再也遇不到自己一方的軍隊。

  “不可能，可我們明明接到的命令是去平城接收裝備，然後趕赴第一戰場支援。”川軍團長有些不相信陳凡的話。

  “陳連長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團是在那兒的最後一個團，我們突圍的時候平城已經沒有任何一支華夏軍隊了。”張盛說。

  “你們有電報機嗎？”陳凡問。

  川軍團長搖搖頭：“隻有師部有電報機，而且團部也沒有懂得發電報的人員。”

  奈何華夏太落後了，好點的部隊電報機還能夠配發到團營一級，甚至還能夠鋪設電話線，然而像川軍這樣的部隊，電報機隻能配備到師一級。真的是通訊全靠吼，交通全靠走。

  陳凡也不得不佩服這支部隊，五天前的命令也敢照著執行，這不等於把弟兄們往火坑裏送嗎？

  “長官，您趕緊派人通知你們的師部，平城已經淪陷，跟上邊聯係，獲得最新情報之後，再出發。”

  “兄弟，你可真是我們的貴人，我代表我們這個團的川軍兄弟感謝了，你才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川軍的團長心中驚恐，如果他要是沒有遇到陳凡，恐怕真的會中了小鬼子的埋伏，然後他們這些辛苦從偏遠地區走出來的弟兄們，沒等打仗就喪命於小鬼子的槍下。

  “報告團長，村子裏發現了一些情況，需要您親自過來看一眼。”一名士兵向川軍的團長報告。

  陳凡也好奇士兵在村子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跟著川軍團長想去村子裏看一眼。

  然而剛走進村子，陳凡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走過一條巷子，進入一個並不大的院子裏，陳凡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幾十具被扒了衣服的屍體堆積在院子的水井旁邊，有些女性的特殊器官被給割了下來，顯然他們在生前遭到了小鬼子蹂躪，邊上還有兩具嬰兒的屍體已經被割去了頭顱，走進一看，陳凡才發現，小鬼子竟然是用兩個嬰兒的肢體重新拚湊的屍體。

  縱然見慣了死人的陳凡在這一刻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畜生！他們就是畜生！毫無人性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