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本官在你休想如願
作者:細柳蘭舟      更新:2021-04-28 12:18      字數:2243
  “艸!是誰?”

  定國公徐文壁被瓷片與酒花傾了一身,他仿佛被蚊蟲鋪麵般,頓時撞到由楠木雕鑄的椅子,差點摔倒在地,還是一旁的家丁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徐文壁。

  驚魂未定的徐文壁還來不及慶幸自己沒被砸中,他就已經一個箭步的來到窗邊吼道:“是哪個混……”

  徐文壁話還未說完,便看見陸繹正好整以暇的緩緩靠近,手中正不停的拋著另一個酒壺。

  在他身旁,正站著神情複雜的英國公張溶,以及曹文昭與陸安北幾人。

  看見徐文壁探出頭後,陸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緊接著手中的酒壺再次用力扔出,嚇得徐文壁當即將腦袋縮了回去。

  “啪!”

  一聲清脆聲響,酒壺砸中了二樓的頂梁柱,緊接著碎片掉落在了春滿樓的大堂,引發下麵一群不知始末的權貴子弟們叫罵一片。

  但他們沒敢上去質問是誰,因為不知何時起,已經有兩名身著青綠錦繡服的錦衣衛百戶官把守在了樓梯處。

  這讓大堂內的一些權貴子弟暗暗心驚,能夠讓錦衣衛百戶充當門神的人,恐怕最低都是千戶官,搞不好還是南北撫司的鎮撫使,這種人別說他們,就連他們的父輩祖輩都惹不起。

  他們還是別饞和進去了。

  想到這,他們有些沒心沒肺的就繼續喝酒,有心害怕的就幹脆結賬走人了。

  而在二樓的固安伯陳昌言自然也發現了扔酒壺者,乃是陸繹。

  拋開爵位不談,對方可是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自己作為勳戚可不敢觸對方的眉頭,隻能委屈巴巴的看向定國公徐文壁,說道:“國公爺,這平湖侯怎麽胡亂扔人酒壺啊!”

  媽的,老子不瞎,老子看得見!

  徐文壁有些想要罵娘,還麽等他探出頭,陸繹已經在曹文昭等人的護衛下,大步流星的來到了這間雅間之中。

  “陸繹!你想幹什麽?想當眾殺害我這國朝國公不成?”徐文壁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照陸繹的秉性,他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針對自己才是!

  畢竟作為國朝新貴,陸繹的一舉一動可都是在皇帝與太後眼中掛上號的!

  當眾攻擊當朝國公,這種事情足以讓禦史彈劾死他!

  隻不過讓禦史彈劾,徐文壁也沒有底,畢竟這位爺戰功卓越,跋扈一些留一點汙點,似乎更讓天家放心一點……

  合著你拿我刷“聲望”來了?

  陸繹無視了徐文壁的質問,而是看向了一旁早已呆滯的固安伯陳昌言,直言道:“陸某平生最恨別人折磨女人,這種事情陸某要是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定當會仗言喝止。”

  “你什麽意思?”

  陳昌言有些惱羞成怒,即便對方是陸繹也不能這般羞怒他吧?

  他虐待折磨女人怎麽了?老子可是花錢了的!

  想到這,陳昌言繼續說道:“本伯花錢讓她們來陪酒,這合乎理法!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是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操心過頭了?這種事情你也管?”

  那兩名舞姬芳心亂跳,原本已經絕望的她們再次將希望寄托在陸繹的身上。

  人家真的會救我們嗎?他堂堂侯爺,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為什麽要救我們?還是說也看上我們了?可坊間流傳這位陸大人不是隻愛他的妻子一人嗎?

  難不成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的權貴之一?

  此時的陸繹並不知道,身旁的兩名舞姬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而是指著固安伯陳昌言不鹹不淡的說道:

  “本官覺得你此等行為是在丟勳貴的臉,是在丟仁聖皇太後的臉!”

  所謂的仁聖皇太後,自然就是陳太後的尊號。

  陸繹的高帽子壓得陳昌言漲紅著臉,半天憋不出一句好屁來。

  陸繹旋即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雅間外正躊躇不安的春滿樓掌櫃,不鹹不淡的問道:“這些舞姬你是從何而來?如若是從揚州販賣的瘦馬,本官會讓你知道北鎮撫司的詔獄是什麽樣子!”

  “李富貴!”

  陳昌言咬牙切齒的看著春滿樓的掌櫃李富貴,說道:“你快告訴平湖侯。”

  李富貴見這些權貴的怒火居然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免幹笑兩聲,連忙說道:“這些舞姬都是小的幹女兒,自願替小的幫忙照顧春滿樓的生意,相比這種事情,陸大人應該管不著吧?”

  在大明,雖然不允許人口販賣,但以收幹女兒為借口的契約,那是比比皆是,陸繹對此也挑不出錯誤了,畢竟這乃是祖製,自己要是敢上下其手廢了這個不成文的規定,非得被那些權貴唾沫給淹死不可。

  你陸繹要當隻娶一妻的聖人,幹嘛阻止他們成為俗人?

  所以對於李富貴的反諷,陸繹先是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本官能管的地方多了去了。”

  緊接著陸繹停頓了一下,嗬嗬一笑道:“看來你們春滿樓的來曆不小,一個掌櫃都敢嗆本官一句,這樣,你說出你背後的來曆,讓本官看看是誰給你的膽氣。”

  李富貴有些錯愕,眼神左閃右閃道:“小的東家隻是尋常商賈,再說小的也不敢和陸大人爭鋒相對啊。”

  “你說不說。”陸繹皮笑肉不笑道。

  一股無形的威壓仿佛要抽空二樓的空氣一般,李富貴隻覺得有些窒息,卻仍不敢直言。

  “是張學士家的吧?”

  英國公張溶一直在門外,突然進來說的一句話,嚇得李富貴當即臉色大變,連忙解釋道:“兩位爺千萬別誤會,元輔家裏隻是看在小的機靈,再加上小的苦苦哀求,這才借來一些錢財,不然這春滿樓定然是不能久開……”

  這是在替張居正遮掩,還是不想引火上身?

  陸繹劍眉倒豎,覺得此事定有蹊蹺,因為這不是他認識的張居正。

  而這邊對峙著,另一個一直遭受無視的定國公徐文壁卻怒道:“陸繹!本國公看你純粹是閑的!兩個舞姬的去留你都要幹涉,怎麽,你是對本國公不滿還是對身旁的固安伯不滿?你要真有本事,把全天下賤籍的女子都解救看看!”

  “你別急,咱們拭目以待。”

  陸繹撂下一句話後,朝著鐵青著臉的固安伯陳昌言說道:“本官還是那句話,今日本官在這,不能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