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請纓
作者:
細柳蘭舟 更新:2021-04-28 12:13 字數:2156
隆慶元年以兵部左侍郎兼右僉都禦史總督薊、遼、保定軍務與戚繼光共同負責練兵。
萬曆元年初加封太子少保銜,民間將譚綸與戚繼光並稱為“譚戚”。
後者淩雲翼,字延年,江蘇太倉人。
嘉靖二十二年考中舉人,四年後進士及第,授工部主事。
萬曆元年升右副都禦史,巡撫江西,萬曆二年,授兵部左侍郎兼右僉都禦史,提督兩廣軍務。
淩雲翼任兩廣總督期間,雖然功績不如譚綸的大,可也不是一個高高在上不知民間疾苦的官老爺,他曾親自平定三起白連教蠱惑的農民起義,也曾親自縱馬馭敵。
所以正是這兩名狠人,在聽說安南竟然敢帶兵進犯大明邊疆後,直接便向太後與皇上請命,帶兵前去平叛!
“當代黔國公沐昌祚是幹什麽吃的?安南人進犯這麽大的事情,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平叛。”老實說,相比之兩位兵部大佬氣勢洶洶的想要一馬當先的去平叛,張居正有不同的意見。
先不說安南實在太遠,等大軍開拔之後抵達安南,少說也要三四個月,到時候別說平叛,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目前能夠依靠的,除了雲南西南的各大衛所之外,便是掌握重兵,世守雲南的黔國公沐昌祚。
“黔國公沐昌祚的奏折已到,上麵寫著安南人帶兵足足四萬,雖然黔國公有五萬駐兵,但得分化至少三萬去正壓各地土司,不然隻要那些吃裏扒外的土司知道雲南的兵力不足後,說不定會紛紛揭竿而起,給朝廷造成混亂,而黔國公剩餘的兩萬士兵自然是遠不足平叛的,現如今他們僵持在馬關,正在向我們求援。”
就在安南人進犯馬關富寧二縣的消息傳來後,黔國公沐昌祚的奏折也如期而至,隻是這個消息卻讓他們並不歡喜。
因為此刻的問題大了。
“所以朝廷現在應該怎麽做?”
李太後看著朝堂上各抒己見,仿佛是菜市場一樣,於是忍不住幹咳幾聲,冷聲問道。
“緊急調遣將士,開拔雲南!”
最後還是譚綸力排眾議,出列沉聲道。
張居正看了譚綸一眼,沒有說話。
作為一手提拔戚繼光與俞大猷的閣老,張居正自然知道軍備不振的後果,而且在他心中,派兵也不失為良策。
眼下隻有打疼了安南人,才會讓邊境安穩數十年。
甚至有機會,要是能夠占下安南,重整永樂年間的交趾布政司的話……
想到這,張居正甚至有些覺得,是不是得想盡一切辦法,讓兵力更多一點才好。
這就苦了現任戶部尚書王大光了,他倒是想帶兵多多益善,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先是東北四鎮,現在又要派兵安南,國庫好不容易因為張居正施事的一條鞭法充盈了一點點,現在又要透支看了,這安南人怎麽這麽討嫌?
李太後見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本就是婦人沒經曆此等大事的她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派兵安南已定,那請問何人掛帥,兵力從何而調?”
“回太後娘娘,老臣請纓前去安南平叛!”譚綸想也沒想,就出列拱手道。
淩雲翼正向出列,可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先自己一步請纓後,頓時歎了口氣,他知道譚綸年事已高,想要發揮出自己餘熱,但此次前往安南何止是舟車勞頓?以譚綸這個年紀,恐怕去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來了。
所以不是為了爭功,而是為了讓譚綸還能多活幾年,淩雲翼說什麽也要爭一爭這主帥之位。
於是淩雲翼直言不諱道:“天官年事已高,還是下官前去吧。”
“下官熟悉兩廣軍政事務,對於雲南也有所涉獵,再加上下官常年在南邊,熟悉那邊的環境與地理氣候,不用擔心會水土不服。可大人不同,萬一去了西南,可別還沒等到領兵交戰,便先一步病倒了。”
譚綸麵色一怔,雖然淩雲翼的話很不客氣,但他還是能夠聽出幾分關懷之情的。
可他不去掛帥,以淩雲翼兵部侍郎的威望,能夠掛帥嗎?
李太後見他們爭論以停,似乎有了結論,便說道:“既然眾愛卿沒有異議,那便由淩愛卿掛帥,征討不臣的安南。”
也就在李太後給淩雲翼掛帥的事情蓋棺定論時,張居正卻突然出言說道:“請問淩大人,此次前去安南,你準備如何行事?”
淩雲翼微微一愣,他不明白張居正此言是何用意,所以他斟酌了一番,說道:“此去前去平叛,當然是先殺的安南人血流成河,彰顯天國的威嚴才是。”
果然,即便淩雲翼身為文人出身,可現在也還是站在了武人的角度看待事情。於是對於淩雲翼的此番發言,張居正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殺是一定要殺的,可也僅限於叛軍,安南如果能夠再度歸附,可是能使我們大明增加三分之一的糧食。”
“這……”淩雲翼有些錯愕,他不是武人自然瞬間就聯想到張居正的意思。
張居正是想借機再次打下安南,重建交趾布政司。可說說容易,做起來又是何等之難?
安南進犯邊疆的事情持續發酵,當得知兵部侍郎淩雲翼臨危受命率兵前去平亂時,陸繹收到消息,他沉默了良久,書寫一份書信交由長隨派遣他送到張居正府上後,這才來到後院,將消息也告訴了袁今夏。
袁今夏默然不語,半響她才幽幽的說道:“官人可是向去安南?”
“是啊,畢竟安南使團被害怎麽說也是與我有關係。”陸繹有些心虛,畢竟此時袁今夏正是懷孕之際,自己要是請纓前去安南,一來一回少說六七個月,到時候恐怕孩子都降世了。
“不去……不行嗎?”袁今夏的俏臉之上少了幾分光澤,有些不舍陸繹的離開,甚至還解釋道:“這國朝難不成無人可用,非得官人你去不可嗎?你隻是錦衣衛啊。”
陸繹一陣沉默,袁今夏的意思很明顯,他是錦衣衛,雖然是武職,但卻是征戰沙場的武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