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舅媽。”黎承銳把箱子歸置到一邊，真不知道是孩子對這事兒太敏感了，還是說他看起來就是光棍命？

  黎皓洋低喃：“怎麽又沒有大舅媽了？”

  黎承銳哭笑不得，理了理自己的情緒，正色道：“洋洋你和二舅玩，我和你爸爸有事情要聊。”

  書房門被關上後，黎承銳率先開口：“你和清涵就打算這樣了嗎？”

  莫霆鈞點燃了一根煙，隻有尼古丁得味道才能讓他大腦感到片刻的放鬆：“我尊重她的選擇，隻要我遠離她能夠讓她變好所以我也隻能這樣做。”

  黎承銳鐵青著臉，冷笑道：“你還是相信了，相信她在演戲、她恨你入骨！相信她是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不要的狠心女人！”

  被別人戳破了埋藏心底的想法，莫霆鈞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心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這也是他不自信的表現，他也覺得自己對黎清涵的傷害很難彌補，所以沒有勇氣再麵對黎清涵。

  每每回想起黎清涵最後和自己說的話，他的心就滿是裂痕無法縫補。

  莫霆鈞的話哽在喉嚨處，嘴唇蠕動幾次後還是放棄了。

  黎承銳的站直了身體，語調平緩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決定放棄，我會帶清涵離開A城。”說完他大步走出書房。

  莫霆鈞陷入了沉默，不可否認他痛快的離開黎清涵也有自身想要逃避的因素，黎清涵放不下，他也沒有放下。

  從書房出來黎承銳換上一張笑臉，他打算給莫霆鈞一些時間和空間思考。

  “洋洋晚上想吃什麽呢？大舅、二舅帶你去。”

  “那我去叫爸爸。”黎皓洋起身要往書房跑。

  “你爸爸在忙，我們幫他帶回來。”

  吃過晚飯後，黎皓洋擔心莫霆鈞餓著一刻不停留的鬧著要回家。

  到家後，黎皓洋一溜小跑進書房：“爸爸，你快點來吃東西呀。”

  莫霆鈞被他拽出書房，黎承銳和黎承林和他打過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黎皓洋勤快的把飯菜蓋子打開在桌上擺好。

  莫霆鈞盯著飯菜發呆。

  黎皓洋已經吃飽了，仍然覺得飯菜很有食欲，可莫霆鈞一點反應都沒有：“爸爸，你怎麽了？”

  “洋洋，你說媽媽會不會想念我們？”

  “當然會了！”黎皓洋稚嫩的語氣中透露著驕傲，“媽媽說我是她最最最最重要的人了，所以她一定會想我的。”

  黎皓洋能有這樣的自信，可莫霆鈞沒有，這段感情中他是自卑的，他一直難以確定自己在黎清涵的心目中的地位。

  黎皓洋雙手托著下巴，可憐巴巴的眨巴著大眼睛說道：“爸爸，我想媽媽了。”

  莫霆鈞終於不在孩子麵前硬撐：“爸爸也想媽媽了。”

  “那我們回去看看她吧？”

  小孩子特別好的一點就是沒有很強的記憶力，而且行動力強想做什麽馬上就要做。

  莫霆鈞心底澎湃成一片：“好，但是我們隻能偷偷看她。”

  莫霆鈞提前和黎承銳打好招呼，所以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走進大門，並且在後花園支了梯子，一連串的動作之後他們已經藏在黎清涵房間的陽台上了。

  黎清涵不在房間，他們偷偷藏在窗簾後麵，探出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莫霆鈞把食指放在嘴邊：“噓。”

  突然有腳步聲想起，他們趕緊藏起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透過縫隙，莫霆鈞看到進門來的並不是黎清涵，而是淩弦樂。

  她拿走了黎清涵床頭櫃上的藥瓶，然後快步出了門，莫霆鈞和黎皓洋麵麵相覷。

  倆人用眼神交流。

  “她要做什麽？”

  “再看看。”

  約莫有五分鍾，淩弦樂又回來了，放下藥瓶就出了房間。

  莫霆鈞在黎皓洋耳邊說了兩句之後，黎皓洋從窗簾後跑出來，把黎清涵的每個藥都從藥瓶裏倒出一顆來，趕緊又跑回去。

  黎皓洋的手心裏握著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次確定是黎清涵。

  莫霆鈞抱著洋洋從梯子上下來，順勢把梯子挪到一邊去，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黎清涵並沒有察覺到他們到來的痕跡。

  他們跑回到車上。

  黎皓洋攤開手給莫霆鈞看，因為藥的糖衣都被他給汗濕了黏在了手上。

  “爸爸，我們為什麽要拿媽媽的藥，淩弦樂為什麽要拿媽媽的藥？”他滿肚子的疑惑等著解答。

  “我們去找蘇烈叔叔，讓他幫忙看看媽媽的藥。”

  到蘇烈家，然後林苑心幫忙照顧洋洋之後，她就和蘇烈出門了，他們連夜去實驗室。

  莫霆鈞把藥片放在試驗台上：“就是這些。”一共有六種藥外形都差不太多，已經沒有辦法分辨哪個是淩弦樂換過的。

  路上，蘇烈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

  “交給我吧。”

  莫霆鈞就在旁邊等他，一臉嚴肅，一言不發。

  蘇烈等實驗結果的空當為了緩和氣氛調侃道：“兄弟，看來到你這是月老的紅線繞住了。”

  莫霆鈞苦笑，上天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和他們開玩笑。

  他們又陷入了沉默。

  實驗結果出來後，蘇烈緊鎖眉頭指著其中兩片藥說道：“這兩片藥單獨作用都是助眠的，但是不能一起服用，否則會壓迫人的神經係統，讓人變得敏感暴躁、失眠多夢。

  表現出來的症狀和抑鬱症相似，隻是一般性的檢查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

  莫霆鈞心猛地一緊，他們一群人竟然都被一個小孩子給騙了。

  蘇烈擔憂道：“長期服用這兩種藥物，百分之五十的人變成了神經病，百分之四十五的人變成了癡呆。”剩下百分之五的可能，他遲遲沒開口。

  “現在及時發現了就好。”蘇烈含糊其辭。

  其實剩下百分之五的人選擇了自殺。

  “嗯！”莫霆鈞無法確定自己的感情，慶幸他們碰巧發現了問題又悔恨自己太不小心了，沒能提前避免問題的發生。

  “我有個朋友主攻抑鬱症方向的，他三天後會來A城，我幫你約個時間？”或許黎清涵應該再做一次檢查，觀察下藥物對她的影響以及真正的抑鬱症傾向。

  “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