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霆鈞當天下午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他們到家的時候餘嫂準備了一桌子飯菜。

  她就住在公寓附近，很方便每天過來照顧他們。

  “餘嫂，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出山了。”從六年前就說要讓餘嫂退休，可一直到現在這事兒都沒有落實下來，一直這樣下去總歸也不太好，“這幾天我再找找其他人過來，你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餘嫂打定主意要留在莫家，幫助他：“先生，你可別這麽說我才五十多歲有的是力氣呢，能一直照顧到洋洋長大，你找別人我也放心不下洋洋呀。”

  莫霆鈞還在猶豫，餘嫂捏捏黎皓洋的肩膀笑道：“洋洋，你是不是最喜歡餘嫂做得綠豆涼糕和焦糖布丁呀？”

  黎皓洋堅定的點點頭。

  “餘嫂走了，你可就吃不到了哦，勸勸你爸爸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們吧。”

  餘嫂看看莫霆鈞。

  “餘嫂，我們聊聊吧。”

  書房裏，莫霆鈞再次提出要餘嫂回家安享晚年：“餘嫂，因為我自己的私事連累了太多人了，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先生，怎麽能說是連累呢，我們相處這些年來，我早就把你當親人看待了，你還總是和我見外。”餘嫂語重心長道，“洋洋他這才和你一起生活，你有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孩子身邊沒有個熟悉的人可怎麽好？”

  “餘嫂，正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才不想讓你太累了。”

  “先生，既然你把我當做一家人這次就聽我的由我來照顧你們吧。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我還硬朗的很呢。”

  莫霆鈞點點頭。

  餘嫂張張嘴欲言又止，他現在狀態不好，很多事情也隻能慢慢來了。

  晚飯後，餘嫂收拾好廚房才離開。

  “洋洋，我們也該休息了哦。”父子兩人靠在沙發靠背上，心情都不怎麽好。

  黎皓洋還不困：“爸爸，我想看動畫片。”

  “好，我們回房間去看吧。”莫霆鈞在公寓裏沒有安裝電視，拿著平板帶黎皓洋上樓，“想看什麽呢？”

  “看蠟筆小新吧。”他最喜歡的動畫片，也是黎清涵喜歡的。

  在床上看著看著動畫片，明明是逗人開心的橋段，黎皓洋卻落淚了。

  莫霆鈞哄孩子的經驗還太少，一時間不知道怎樣開口，他拍拍黎皓洋的後背。

  “爸爸，媽媽為什麽不要我們呢？我想媽媽了。”積蓄很多天的眼淚噴薄而出，他再也忍不住了，“媽媽她明明很愛我的，可是現在她都不願意見我了……”

  莫霆鈞何嚐不難受。

  “對不起洋洋，是爸爸的錯，爸爸對不起媽媽還連累了你，媽媽很愛，隻是生爸爸氣了。”

  不管黎清涵是不是從頭開始就討厭他，他都能理解，自己的錯誤已然無法彌補，他不敢強求在和她在一起，隻要她能過得好就好了。

  而他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護她，他們的兒子撫養長大成人。

  “爸爸，我們離開了媽媽真的會開心嗎？”黎皓洋還太小理解能力有限，生活突然發生變故會對他影響非常大。

  這個問題莫霆鈞也不知道，可這是黎清涵親口說出的，他們隻能相信。

  “會的，媽媽會過得好一些，媽媽的病也會很快康複，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一切是有價值的。”

  莫霆鈞抽了幾張紙幫黎皓洋擦擦眼淚和鼻涕，“洋洋是男子漢，要盡快變強大去保護媽媽。”

  黎皓洋看樣子是明白了，而且很快就有了行動：“那我們趕緊睡覺，明天早晨起來散步鍛煉身體！”

  “好，你躺好，爸爸講故事給你聽。”

  莫霆鈞在黎清涵那裏聽來的故事用上了。

  黎皓洋很快睡著了，莫霆鈞下床去陽台吸了一支煙，未來他看不到任何方向……

  黎清涵抑鬱症的消息傳到了遠在奧地利的黎承銳那裏，他提前結束了假期，趕回A城。

  在機場匆忙拿了行李回家。

  “大哥，怎麽才這麽幾天你就回來了？”黎承林接到他的電話很意外。

  “我有話和你說，你在哪？”

  兄弟兩個人麵對麵坐好，黎承銳主動說出了自己同性戀的真相。

  “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爸，我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清涵的事。”黎清涵和莫霆鈞的分手可以，但是把洋洋送到他那邊的行為很難理解，“為什麽洋洋也被送過去了，是誰要求的？”

  黎承林自己知道的內容都告訴了黎承銳，他回來他心裏也就有底了：“清涵自己要求的，她說自己不想看到有關莫霆鈞的人和事物，會讓她心裏不舒服。”

  “清涵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舒服的？”發病不可能會那麽突然，總歸在之前要有一個過渡，或許是他忽略了太多。

  在A城黎清涵第一次做心理治療的時間一說，黎承銳直接拍了桌子？

  “清涵出事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們說！”

  黎承銳低著頭也不解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說什麽都隻是狡辯了。

  “算了，也怪不得你，是我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忽略她了。”黎承銳很自責，“跟我去看看洋洋吧。”

  黎皓洋和莫霆鈞在家裏。

  他們進門之後，原本不大的客廳顯得有些狹小。

  “洋洋有沒有想大舅？”

  “有呀，大舅你心情好了嗎？”他離開時候向黎皓洋的解釋是自己心情不好。

  黎承銳點點頭，“很好，而且我給你帶了禮物。”

  他特意把箱子拿上來就是為了把禮物拿給黎皓洋，這個小箱子裏麵的禮物全部是給她準備的。

  “來，二舅幫你打開”

  箱子被打開，所有人的眼睛都定格在箱子裏的內衣，護膚品，裙子上。

  黎承林忍住笑問道：“大哥，這些好像不怎麽適合洋洋吧？”

  “這是，估計是太著急拿錯行李了。”黎承銳趕緊跑過去蓋上了箱子，“洋洋你再等等，舅舅把箱子找回來之後再給你拿給過來。”

  黎皓洋乖乖點頭問道:“大舅，你拿的是大舅媽的箱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