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充軍發配
作者:愛喝耗子尾汁      更新:2021-04-22 02:13      字數:2260
  “你是說那個長得像狗熊一樣的黑將軍?”

  “不是他還有誰?聽說他殘暴至極,殺人不眨眼,寶家這些個犯人能落得好嗎?”

  “你不說我還給忘了。咱們啊可別惹這位煞神,送完人轉身就走。”

  押差們你一句我一句,言語間對黑將軍顯得談虎色變,唯恐避之不及。看來這個黑將軍焦海名聲不太好,頗有些臭名昭著的感覺。

  二奶奶聽了這些話,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趕緊爬起來,雙手握緊住囚車柵欄,衝蘇瑾屏哀懇著說道:“姑娘,你到了那裏千萬不要說自己是頂替來的啊!”

  蘇瑾屏撇嘴冷道:“如果那位黑將軍真是你們家的仇人,他會不認得蘇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

  二奶奶知她說得有道理,近乎崩潰地呆呆直愣著眼睛,隻感胸口發堵,連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見她這個樣子,蘇瑾屏卻頓時心中舒坦了許多。

  ……

  漆黑的夤夜,有極其稀薄的青色的浮雲遊動著,緩慢舒徐,絲絲縷縷,清冷得宛若綿針灸入骨髓。

  許是被這透骨的寒意刺痛,也或是心中惝恍倥傯導致擇席,蘇瑾屏睡著睡著就醒了。

  之後,她精神得很,無論怎樣都睡不著了。隻是不想動,所以一直蜷縮靜止著。

  四周雖然綠野蔥鬱,但陰風淒淒,吹得遠處的火堆劈裏啪啦地發出乍乍怪響,忽大忽小的火苗,仿若幽冥鬼燈。

  寒風呼嘯,將煙灰吹入一名押差的鼻孔裏。那押差被嗆醒,這才發現火堆已經快要燃盡了。趕忙伸了伸懶腰從新將火勢勾起來,跟著,他起身打算尋些枯枝爛葉來以防火堆熄滅。

  正在這時,就聽一聲女人甜軟的呼喚著說道:“官差大哥,你過來啊!”

  聽聲音像是二奶奶發出來的。

  押差尚在迷糊狀態之中,聽到這聲軟語渾身倏地一震,恍惚中還沒反應過來,二奶奶又是一聲甜酥酥的叫喚,說道:“官差大哥,你過來嘛!”

  她喚得嫵媚妖嬈,香軟綿綿,專業性十足。

  押差笑嘿嘿走了過來,問道:“二奶奶,跟您打聽個人,從前京城勾欄院裏有個叫俏芍藥的花魁,你可認得?”

  “討厭。”二奶奶妖媚地伸出柔荑打在押差兩腿之間,調笑著說道:“怎麽,你還記得我?”

  她施施然說著,眸波流動地瞅著押差悠悠發笑。

  押差目光凝在她那張嫵媚俏臉上,微微出神。

  二奶奶眸光微眯,眼中的那份嫵媚多姿已化成豔麗的烈火,燦爛華美。

  她說道:“怎麽,你嫌棄我一路顛簸形容憔悴?告訴你,我隻消簡單梳洗一番仍舊可以迷死一堆男人。隻要你幫我個忙,我便好好讓你嚐嚐香。”

  她的話押差並不感到意外,卻仍皺眉頭問道:“幫您什麽忙?”

  二奶奶蹙眉侘傺著說道:“我變賣私房錢花重金才尋了個頂替我女兒瑾屏去發配的人,誰成想寧古塔的將軍竟是我們寶家的死對頭。他若是發現我那瑾屏是假的,必然要稟告朝廷。到時候追究下來,我那女兒還是難逃一劫啊。”

  押差明白她的話,卻不解她的目的,聞聽此言垂目問道:“二奶奶你想如何?”

  二奶奶目光一挪,瞅向蘇瑾屏呶了呶嘴說道:“我要你殺了她。反正押解文書上有瑾屏的名字,即是證明她已經被發配了。你宰了這姑娘,就說她途中病死了,想來那黑將軍也不會追究。我的女兒不就安全了嗎?”

  押差尋思著點了點頭。

  二奶奶的話沒錯,流刑之苦人皆甚知,中途因為饑餓、勞頓,病死凍死的大有人在,寧古塔那頭因無法驗證也隻看押解文書。

  至於朝廷那頭更不會追究。關外流刑之地猶如煉獄,一旦發放永世不得入關,所押解的罪犯一旦出了城無異於等同於死人了。

  二奶奶一雙笑眼如月色瑤華,長長的睫毛被風吹得顫動,雙靨緋紅。押差看得心猿意馬,春情蕩漾,笑了聲,說道:“好,這個忙我幫了。”

  蘇瑾屏聽著兩人的對話,表情平靜,臉上無驚無喜。但她心中委實奇怪,二奶奶適才說自己是她花重金買來做替身的,但繼父分明隻為了十兩銀子就將自己給賣掉了。十兩銀子這個數目莫說蘇侍郎大人府這種達官顯貴,即便是尋常殷實人家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消耗,哪來的重金之說?

  無須說,繼父隻為了十兩銀子就將她賣掉蘇瑾屏自是非常憤怒的。

  ……

  翌日一早,囚車開始繼續顛簸行進。天氣越來越冷,隊伍卻並沒有任何加快速度的舉動。

  中午的時候,押差仍進蘇瑾屏囚車裏一張白麵燒餅,輕聲說道:“吃飯了。”

  其他囚犯對她受到的特殊優待紛紛表現出羨慕之色,但蘇瑾屏卻知道燒餅裏麵有毒,看都沒看一眼。

  二奶奶見她不吃,馬上慫恿說說:“白肉燒餅很香的,你快吃啊!”

  蘇瑾屏唇角帶著一抹冷哂的微笑說道:“你喜歡,給你吃嘍!”

  說完,她拾起燒餅仍進了二奶奶的囚車裏。

  二奶奶嚇了一跳,瑟縮了下往後退,目光猩紅地看著燒餅,一張胭脂俏臉上寫滿了驚恐。

  這一天,蘇瑾屏又是水米未沾。

  ……

  晚上,她假寐著,心事沉沉,身體卻一動不動。就聽見押差和二奶奶對話。

  二奶奶問道:“怎麽辦?這姑娘什麽都不吃,是要絕食嗎?”

  “那還不好?”押差嘿嘿低聲冷笑說:“不吃飯也得餓死,省得我直接動手了。”

  押差說得沒錯,天氣越來越冷了,這麽下去支撐不了幾天。蘇瑾屏覺得應該想個辦法自救。

  寒風呼嚎著,吹得樹葉不住飄搖。蘇瑾屏突然翻身坐起,呼喊說:“我要解手,我要解手。”

  押差們被她吵醒了,正待破口大罵,其中一個卻說道:“算了,我帶她去。”

  聽聲音就能判斷出正是那要殺自己的押差。

  蘇瑾屏瞥了眼他,果然發現了押差神色中的陰鷙酷烈。

  押差睡得迷迷瞪瞪的,思緒混沌,也沒想到一個幾天不吃不喝的人解的哪門子手?不是有詐是什麽?

  打開了斑駁的鐵鎖,押差甩開囚車車門。蘇瑾屏伸出一雙玉臂,押差打開了縲絏著蘇瑾屏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