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

  “總算是到出口了。”

  久違的空氣流入肺部讓慕寒渾身一鬆，連深海底下為什麽會出現充滿空氣的空洞也一概無視。

  這時，慕寒耳邊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呸。”

  “等等，你要做什麽！？”

  剛浮出水麵的莎莎拉，第一個動作不是用力呼吸，而是吐出口中的呼吸藻，緊接著一隻手迫不及待的伸入口中，強行催吐。

  “雖然剛才情況緊急，那種事情應該感謝你才對，但一、一想到嘴裏全是男人的唾液，身體就止不住的惡心，對不起，我……嘔。”

  慕寒:“……”

  雖然這副理所當然的催吐現場讓慕寒總感覺不對，不過當務之急的是關於莉婭的事，剛一回頭，岸邊默默看完全程的龜族長者表情微妙，帶著一絲明顯的豔羨之色說道：

  “年輕就是資本啊，玩的總是這麽刺激。”

  慕寒白了一眼龜族長者，這種下一秒就開黃腔的話題在當事人麵前提起，下場就不是嘻嘻哈哈糊弄過去，而是馬蹄蓋章警告了。

  悶著頭遊上岸後，慕寒迅速將多餘的裝備取下，轉頭說道：

  “這裏是海底還是在海麵了？人魚的祭祀場所在這？”

  剛說完，慕寒餘光掃過龜族長者身後，瞳孔猛地一縮。

  十幾條黑人魚像群死魚似的疊成一堆，從四濺的血液，以及四周坑坑窪窪的破洞來分析，這群死魚生前顯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這一發現頓時讓慕寒微微一變，連帶著看向龜族長者的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

  見慕寒發現身後的情況，龜族長者神情不變，依然平淡地說道：

  “不用擔心，它們死不了，你要明白，既然決定救莉婭，這就意味著我們是來砸人魚場子的，這裏的人魚晚一分知道我們的存在，也就對我們更有利。”

  理是那個理，但慕寒的注意力顯然並不在這方麵，隻見他搖了搖頭解釋道：

  “人魚的死活我倒不關心，我隻是在考慮接下來和老家夥你的相處方式。”

  “什麽意思？”

  一直以來，龜族長者給慕寒的印象中，不靠譜壓倒了一切，更何況有賣隊友的先例。

  而出發前陳教授透露的隻言片語中，龜族長者是現任種族代表之一，在各族之中擁有相當高的威望。

  問題就來了，在其他種族的世界中，人類尚未幹涉前，各族的交流大多是與同屬，或者鄰居之間，對外交流僅限於流浪者的宣傳。

  而龜族長者卻在這種環境下，愣是得到各族的尊重，這其中多半與龜族長年輕時喜歡“旅遊”的愛好不無關係。

  被管理部定性為極度排外且攻擊性強烈的人魚一族，為何見到龜族長者立馬慫卵，乖得跟隻綿陽似的？

  看著龜族長者身後的慘烈現場，慕寒心裏多少有了答案。

  突然，一陣細碎的對話聲在身後的通道中傳來，由遠而近。

  察覺到的一人一龜對視一眼後，默契地躲向洞口兩側。

  ……

  通道內的石壁上一條條似血管的物體散發出的橙黃光芒讓通道格外明亮，兩條扛著石矛的人魚身影在光芒下逐漸拉長。

  慕寒稍稍探出頭，餘光掃過出現在視野中的人魚後，心中頓時一驚。

  在？沒有雙腳的人魚如何保持直立行走，急，在線等！

  不同於捕魚隊裏，渾身充滿血與汗痕跡，在熱情的青春中磨礪而成的黝黑膚色，眼前的人魚體膚呈現出一種終日不見陽光的蒼白，與細皮嫩肉的阿宅無異。

  當然僅憑這點並不能表示什麽，倒是人魚手中拿著的石矛讓慕寒精神一振，手持武器，哪怕武器再粗糙原始，其主人身份毫無疑問是戰鬥人員。

  目光下移，姑且稱做白人魚的魚尾呈灰白色，在橙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宛如兩個人形自走燈泡。

  灰白的魚尾兩側拖著兩片蒲扇般大小的臀鰭，與黑人魚相比，白人魚的臀鰭顯得更加寬大。

  魚鰭作為魚類重要器官，人魚亦是如此，手後臂、魚尾側都生長著魚鰭，根據慕寒的了解，臀鰭得主要功能便是身體的穩定性與協調性。

  這一點又與遊動速度、戰鬥平衡掛鉤，或許人魚族的戰鬥人員以此為標準也說不定。

  最後一點，便是白人魚能夠直立行走的關鍵所在，尾鰭！

  承載整條魚重量的尾鰭在接觸地麵的刹那，尾鰭兩側尖端仿佛彈簧般，在被自重壓扭到近乎90度時，迅速回彈撐起整條魚挪前一步。

  粗看之下與人直立行走無異，實際人魚是以極其頻繁的小跳步前進。

  ……

  “這次多虧了海神帶來了新的祭祀大人，聽說祭祀大人也是長尾巴的。”

  “好奇怪啊，前任祭祀大人也是長尾巴，可我在外麵完全沒有見過其他長尾巴的家夥。”

  聽著同伴的話，白人魚一號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回道：

  “誰都好，希望這次祭祀大人能夠成功吧，最近越來越多同伴變成那些怪物了。”

  “也是啊，我可不想加入他們。”

  一想到怪物的模樣，白人魚二號不由打了個冷顫，。

  太可怕了，那群背棄母親的怪物不僅搶奪他們的食物、生存的地盤，甚至還吃魚！

  作為一個親眼目睹，前一秒還是並肩作戰的同伴眨眼間就變成怪物的魚，白人魚二號實在提不起與它們戰鬥的勇氣。

  正當各懷心思的兩條魚散漫的前進時，一聲奇怪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o……”

  “什麽聲音？”

  “誰在那！”

  “o……”

  “入侵者！？是那群怪物發現這裏了嗎？”

  痛苦、沙啞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傳來，仿佛將死之人用盡全力掙紮，不管兩魚如何問話也不見回應。

  這詭異的一幕讓空氣陡然降至冰點，兩條魚神情緊張地看向通道盡頭，那裏是進入祭祀聖地的入口之一，也是兩魚看守的重點。

  現在入口響起的斷斷續續奇怪聲音，絲毫不見回應，再聯想到最近迅速膨脹的怪物群，兩魚頓時慌了。

  “二號，你、你在這注意情況，我去看看，如果真是那些怪物，你一定要盡快回去通知花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