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我還記得我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當時一個同校的學長邀請我參加一個徒步跨越秦嶺的挑戰……”

  “之後，我依稀記得當時很多人對一個不知名的山洞產生了興趣，進入其中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封死了出口。”

  “後來為了尋找出路我們越來越深入石洞內，之後便遇到了那些背棄造者的背叛者。”

  ……

  慕寒不動聲色地將一碗漿糊狀的東西推到莉婭麵前，聽到老人家口中的“地震”後，精神不由一震。

  “地震？”

  陳教授的經曆中，地震是一切悲劇的開端。

  慕寒他倆同樣如此。

  眼下，三十年前失蹤的探險團隊亦是如此。

  這就非常詭異了，為什麽在每次事件中總會有一場恰到好處的地震發生呢。

  這個疑惑還沒多久便被一旁盤坐的年老蛇人，也就是麗婆婆給打斷。

  “那是造者的憤怒！任何人打擾到造者的休息都會被施以懲罰。”麗婆婆著重強調到。

  慕寒翻了翻白眼，耳朵自動過濾了“造者”一詞。

  不要問，問就是沒有、假的、不存在。

  倒是曹麗，她與麗婆婆相處幾十年來早已習慣了麗婆婆的講話方式。

  “或許真的是造者的懲罰吧，我們在仿佛迷宮的石洞中東躲西藏，即使如此依舊有大量的同伴被那群背叛者給殺害。”

  “直到，有一天我們遇見了救援隊的人……”

  “他們長什麽樣我已經記不清了，隻有周隊長的樣子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

  “在最後關頭，周隊長為了掩護我們進入安全區域，也就是蛇人族的棲息地，主動吸引在身後緊追不舍的背叛者。”

  曹麗話聲一頓，便再沒有下言。

  至此，一群被現代社會刻意遺忘的人們的故事在這裏劃上了句號。

  氣氛變得安靜，隻剩下莉婭的咀嚼聲。

  “曹麗奶奶，我想你也察覺到我不是救援隊這件事了吧？”

  曹麗擺了擺手隻是無奈地說道：“人老咯，情緒一上頭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放心吧，老婆子我不怪你。”

  “非常抱歉。”

  氣氛再次沉默。

  無話可說的慕寒拿起一條不知名肉幹觀察起來，心中尋思著它的前身是啥玩意。

  在這路不通水通的地下，食物來源是最大問題，但從慕寒一路看來，商鋪、肉鋪應有盡有，但蛇人族的身體卻個個病怏怏的，這是個問題。

  ……

  肉韌微酸，似乎變質了。

  老鼠肉？

  那玩意慕寒也不是沒嚐過，雖然醃製破壞口感，但本質上的差別還是挺大。

  不過這裏人跡罕至，別說人了，小強都不見幾隻，總不會是什麽人肉。

  想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慕寒幹脆將肉幹塞進了嘴裏，下一刻，他的整張臉都綠了。

  說到人肉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三十年前幸存的人是人，黑尾蛇人同樣也算半個人身。

  “呸！”

  急忙將寶貴的肉幹吐出，轉眼看見將肉條一個勁地往嘴裏塞的莉婭，慕寒頂著後者一臉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下硬生生地搶了過來。

  隨後又將身前一杯裝滿綠色粘稠液體的石杯推給了莉婭。

  石杯中的液體，無論是色澤還是口感都與訓練期間當洗澡水泡的營養液如出一轍。

  究竟是不是，慕寒並不敢確認，不過從那仿佛喝鼻涕的口感上來看，十有八九準沒錯了。

  拜其所賜，盡管隻是淺嚐即止，身體表麵的小損傷雖不至於立杆見效的恢複，但同樣傳來一陣陣愈合的酥麻感。

  如此一來，慕寒心中的疑惑更深幾分。

  ……

  在一場沉默的晚飯過後，莉婭依然記恨著慕寒的搶肉之仇，耍著小脾氣地跟著一名蛇人族少女離開。

  石台之上再坐的僅剩麗婆婆、曹麗、慕寒三人。

  “那麽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莉婭與你有什麽關係？”慕寒絲毫掩飾的將矛頭指向麗婆婆。

  麗婆婆垂著眼慢悠悠地說道：

  “金色的蛇鱗在整個蛇人族中都是特別的存在，是最接近造者、能夠聆聽造者聲音的蛇人，她們一脈相承……”

  慕寒的表情突然精彩起來，看著閉目養神的麗婆婆，古怪地說道：

  “你的意思不會是指，莉婭和你有親屬關係？”

  麗婆婆點了點頭，十分確信地回道：“我能感受到那孩子與我之間的聯係。”

  好呀，慕寒這一趟明麵上是尋找已經忘在腦後的聖物，實質上完全是莉婭認祖歸宗之旅。

  麗婆婆話語一轉，突然看向慕寒，雙眼如炬，一掃先前的遲暮。

  “你又是那孩子的什麽人？老師？朋友？我能感覺到，她很依賴你。”

  麗婆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思維古板是情有可原的。

  當她的話說完後，慕寒的話脫口而出。

  “是她男人。”

  “……”

  “啪！”

  枯黃的尾巴不受控製地抽飛石桌，沿著石坡滾了下去。

  就連衝做背景牆的曹麗也是尷尬地輕咳一聲。

  “怎麽，是我不夠含蓄嗎？”

  盡管慕寒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但明眼人都能看清他嘴角的幅度。

  “沒、沒事。”麗婆婆收回枯黃的尾巴，強裝鎮定地回到。

  “那就好，現在該我提問了。”

  “我想知道通往外界的路在哪。”慕寒一邊觀察著麗婆婆的神色，一邊說著，正當麗婆婆準備說些什麽時，他急忙插嘴道：

  “您可不要用其他有的沒的來忽悠我，這裏的食物來源，以及你們穿著的奇怪衣服，我相信這些可都不是憑空而來的。”

  “放棄吧，如果有路可以走，曹麗這丫頭早在幾十年前就出去了。”

  麗婆婆似乎並不願意繼續這個問題，即使之後慕寒再怎麽追問也不肯回答。

  多次碰壁後，慕寒也失去了追問的想法，念頭一轉，思緒回到了黑尾蛇人身上。

  “麗婆婆，我想知道，剛才石洞中的事是怎麽回事？黑尾蛇人還有臨陣脫逃的那些蛇人。”

  “如果當時一湧而上的話，那幾條黑尾蛇人又哪是你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