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真是見多識廣，這裏就是參照了國外一家遊樂場修建的，當時我們考察了很多家娛樂場所，發現這家的建築最特別，於是就買下了設計版權，建了個相似的出來。”

  高陽並不知道那個什麽國外的遊樂場，因此隻是敷衍地回了句：“原來如此。”

  蔣驍接著說道：“那高總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如果在月光匯集的地方，建一個靈氣池，把月光的能量長久地儲存起來，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金魚池，眸光閃爍：“那個位置是遊樂園最中心的地方，也是地勢最低處，正好可以用來收集月光的靈氣。或許，這個魚池的存在會給遊樂場帶來不錯的收益。”

  很顯然，蔣驍把“意想不到的收獲”理解成了財富，可是根據的高陽的了解來看，那個所謂的收獲並不是針對於人類的，而是針對亡靈。

  亡靈要衝破日光的限製，在白天也能夠自由活動，就必須長時間吸取月光的能量，當有一天體內的能量足以和日光想抵抗時，就可以在天地間肆意橫行。

  也正因如此，雲葉齋才想方設法地要把遊樂場改建成蠟像館。

  在另一個時空中，他和江忘川收服水鬼的那個池子，正是眼前被蔣驍視為風水寶地的金魚池。

  高陽回想著曾經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勸道：“蔣總，或許你不該建這個池子。”

  “此話怎講？”

  高陽斟酌著說道：“在風水法則裏，雖然水能生財，可是這個池子在低窪處，四周又有比它高出許多的物體環繞，從一定程度上來講，也阻擋了財氣進入，因此反而會適得其反。”

  蔣驍感興趣地挑挑眉：“想不到高先生還懂風水？”

  “略知一二罷了。蔣總，你去考察的那家國外的遊樂場，也有類似的建築嗎？當地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那倒沒有，我們參照的隻是娛樂設施的設計以及大致的布局，這個是我請風水大師看的，如果你也感興趣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高陽下意識想到了一個人，問道：“不知那位大師叫什麽名字？”

  “風龍大師。”

  聽這名字，應該和風鶴那個道士師出同門，他們一個教人建造至陰之地，一個又教人利用至陰之地禍害人間，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高陽倒還真想會會這個風龍大師，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本事！

  於是，他說道：“不瞞蔣總，我一直覺得花園街的生意沒有預想中的好，不知是不是風水出了什麽問題。

  我雖然懂得一二，到底隻是些皮毛，如果能得蔣總引薦，讓大師幫忙指點指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蔣驍和蔣茂年對視一眼，他們想不到高陽也這麽相信風水，一時間越發得意起來。

  如果高陽真的讓風龍大師幫他的忙，那麽他們就更容易掌握這個小子了。

  是夜，簌簌的寒風夾雜著點點細雨，整個城市都籠罩上了一層霧色。

  冬天已經來臨，江城的雪向來比別處來得晚一些，雖然降了溫，但是還沒有到冰天凍地的地步。

  馮子儀縮在被子裏，二十多度的空調讓她感受不到外麵的冷空氣，不過看著窗子上的霧氣和路上行色匆匆的人們，也能想象得出天氣的寒冷。

  自從出院以來，她就被楚凡軟禁在了這裏。

  這間公寓隻有楚凡一個人居住，兩人在一起四年，她也從沒有來過。

  看著牆上的照片，立在牆角的畫像，不難猜出，這裏是楚凡用來悄悄紀念他的白月光的秘密基地。

  不知道的人，肯定會誤以為這是楚凡對馮子儀的浪漫，然而隻有她知道，照片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不是她，而是薑彤。

  一個已經去世十年的女人。

  在床上躺久了，馮子儀隻覺得渾身酸痛，忍不住下床走動走動。

  柔軟的地毯給人溫暖的觸感，她光腳來到穿衣鏡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苦澀地笑了笑。

  這張臉救了她嗜賭的父親和貪財的母親，卻唯獨把她自己推入了痛苦的深淵。

  她現在寧願做年過半百的老頭的情婦，也不想被困在這個金絲籠裏，做專門用來滿足楚凡的惡趣味的奴隸。

  “你說，薑彤當初不願意跟楚凡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因為知道了楚凡的本性是如此肮髒惡毒？嗬……”

  她冷笑一聲，呼出的氣息模糊了鏡子裏的畫麵。

  等她擦幹淨以後，看見自己身後赫然站著一個女人。

  馮子儀瞪大雙眼，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不正是薑彤麽？

  “你，你，你怎麽會……”

  “不必驚訝。”

  薑彤微微一笑，嘴角的兩個梨渦是她和馮子儀最大的區別。

  “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的話並沒有讓馮子儀安靜下來。

  看著那個麵帶笑容的女子，馮子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緩緩後退，忽然轉過身，那張臉果然近在咫尺！

  “啊！”

  她驚恐地跌坐在地上，縮到牆角，環抱住自己的身體，驚聲尖叫著讓薑彤不要靠近。

  然而薑彤並沒有停下步伐，她緩緩飄到馮子儀麵前，蹲下身看著她說道：“真的很像。不過又有些不太一樣。”

  她抬手撫上馮子儀的麵龐，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馮子儀的心越跳越快。

  隨即，她又不禁疑惑起來。

  那觸感，並不像是女人的手，而像是一陣似有若無的氣息，如同風吹過一般，掠過自己的臉頰，詭異至極。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我都死了十年了，你說呢？”

  馮子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遇上了女鬼，除了發抖，不知所措。

  “你別太害怕，我們倆也算有緣，我是不可能傷害你的。”

  見自己安慰不起作用，薑彤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楚凡把我困在這裏十年，以為終有一天我會死心塌地地跟他在一起，可是十年來我從未在他麵前現身過，他的願望一直沒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