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辰時沈榮歸才回來，人還沒進門就聽到了他的笑聲在巷子裏傳來。

  雲錦一聽這就知道知道這次沈善歸鄉試成績不錯了。

  等沈榮歸跑進了家門，張氏歡喜起身，“榮歸，善歸成績怎麽樣？”

  沈榮歸嘿嘿笑著，“二哥真厲害，第二名，是第二名！”

  張氏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歡喜著出去跟小紅說午飯多做幾個菜。

  沈榮歸高興的跑到沈善歸麵前說著恭喜，沈善歸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中神色還是看得出來幾分黯淡。

  粗心的沈榮歸沒發現沈善歸這個時候的情緒，一直在旁邊笑嘻嘻的。

  雲錦看著沈善歸，然後視線又看向了神色淡定的沈燕歸，沈燕歸也正好看向了她。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互相眼中的意思。

  雲錦給沈燕歸使了一個眼色，壓低了聲音說：“找機會你跟老二談談。”

  沈燕歸點頭。

  雲錦看了他們一眼，領著小妹，對沈榮歸說：“老三，跟我出門買點東西，我跟小妹拿不回來。”

  “好。”

  沈榮歸答應的幹脆，跟著雲錦就出了門。

  在外麵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東西，回去的路上問了沈榮歸這次鄉試第一名是何人。

  “我不認識，但是聽旁人說那人考了五次了，今年終於考過了，還挺不容易的。”

  雲錦眉心動了動。

  考了五次？那就是十五年啊！

  不僅有豐富的閱曆，連臨場經驗都比沈善歸多，成績比沈善歸好也情有可原。

  “那趙子方呢？他的成績你看了嗎？”

  沈榮歸剛想回答，身後突然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

  “你想知道怎麽不自己去看？”

  雲錦回頭就看到趙子方抱著胳膊一臉不快的模樣。

  雲錦忍不住笑了，“呦，看趙公子這模樣，怕是落榜了吧。”

  “你少瞧不起小爺！小爺榜上有名！”趙子方炸毛了。

  雲錦輕笑，“那趙公子是多少名啊。”

  趙子方撇了撇嘴，“小爺樂意多少名就多少名，憑什麽告訴你？”

  看了一眼沈榮歸手裏提著

  的菜品，繼續說：“怎麽，要給沈善歸慶祝啊，怎麽不請我？好歹他在我家我還那麽照顧他呢。”

  孩子心性，雲錦無奈笑了笑，“走吧，我們就專門請趙小爺吃一頓。”

  趙子方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背著手跟上雲錦，看了一眼她手裏提著的肉，問：“要不要我幫你拿？”

  雲錦沒跟他客氣，把東西遞給他，兩手輕鬆的往家走。

  雲錦也不知道沈燕歸跟沈善歸談了什麽，反正他們回到家之後沈善歸的情緒倒也看不出來什麽了。

  當天吃飯的時候雲錦怎麽都沒問出來趙子方的名次，是第二天沈梅煙過來雲錦才知道趙子方是擦邊過的，榜上倒數第三。

  而慶陽郡王府的過崢，則落榜了。

  說著沈梅煙無奈歎了一口氣，“以我家兒子現在的情況，明年春闈肯定是沒戲，所以我家大人說明年就不讓他參加了，讓他沉澱三年，三年後再參加。”

  “不過你小叔子倒也挺可惜的，我聽說是差點就拿了案首，但現在案首那人的文章跟沈善歸倒也差不了多少，但勝在練了一手好字啊。”

  雲錦也看過沈善歸的字跡，還可以，但是跟那些書法大家相比卻也少了很多韻味。

  現在科舉考試要求的字體是同意的館閣體，但是沈善歸從小練的不是這個，所以就有了劣勢。

  看出雲錦的擔心，沈梅煙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家大人那一手館閣體連陛下都讚賞過，讓沈善歸照著他的字帖臨摹兩三個月一定能改善。”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我怕的是他的心態，畢竟之前在老家的時候他成績不錯，來到京城突然間來了這樣一個落差怕他接受不了。”雲錦說。

  沈梅煙想了想點頭，看了一眼外麵，然後壓低了聲音對雲錦說：“小錦，說句不好聽的你可別怪我啊，這次的鄉試就京城的文人參加，但是明年的會試一同入京參加的可是來自全國。”

  “我昨天聽我家大人說，今年會試，江南謝家那位小才子要參加，還有洛陽王氏，說起來這兩人，到現在還流傳著關於兩人的傳說。”

  “南有謝竹安，北有王齊之，這兩人同歲，小小年紀就有了響亮的名號，被人比較來比

  較去，久而久之兩人也就想一爭高下，三年前兩人曾約定一通上京參加會試，再然後於金鑾殿上爭奪狀元之名。”

  “聽說三年前謝竹安按照約定來了京城，但是臨近了會試都沒等到王齊之，一打聽才知道洛陽王齊之熱孝在身無法參加科舉。”

  “那謝竹安也是一個重守諾言的，臨進考場知道這個消息就棄考了，放話說沒王齊之的考場沒任何意義，當時那一屆的考生可是又氣又僥幸。”

  氣的是謝竹安如此看不起他們，僥幸的是謝竹安和王齊之都不參加，那狀元之名他們就都有機會。

  雲錦之前到是沒聽說過這些，現在聽沈梅煙說起來她倒是覺得有意思。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如果真的如傳聞那般，那沈善歸確實跟兩人沒法比。

  “我就說說，你也別想太多。”沈梅煙說。

  “沒事，就當時提前做個心理準備吧，狀元之名對於我們家真的挺遙遠，我們家的背影夫人也看到了，跟江南謝家和洛陽王氏的文化底蘊沒不在一個水平，有時候必須要認清現實。”

  若是沈善歸一舉考過謝竹安和王齊之，雲錦都會覺得不真實，畢竟那兩人剛懂事所學所聽的就是孔孟之道。

  現在也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雲錦又跟沈梅煙說了酒肆的事情。

  客來酒肆的生意火爆，眼饞的人很多，有好幾家都想著跟客來酒肆合作，沈梅煙拿不定注意，所以來征求雲錦的意見。

  雲錦聽了沉思片刻，然後抿唇說：“我的意思是不合作，以客來現在的名氣，我們足以開設分店。”

  他們自己可以做，而且還有沈梅煙的這層關係，他們沒必要跟人合作。

  沈梅煙帶著笑意看向雲錦，“我們開設分店？”

  “未嚐不可。”

  沈梅煙笑出了聲，“光這一家店就已經很掙錢了，如果再開設分店，我怕我每天做夢都會笑醒。”

  雲錦被她的笑聲傳染也跟著笑了笑，“夫人您真會開玩笑，江南沈家大小姐還差這點錢嗎？”

  沈梅煙哼笑一聲，“瞧你說的，這意義不一樣，以前我是依仗著娘家才擁有那些東西，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這些都是我自己掙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