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一共三場，考了九天。

  最後一場結束，沈善歸從考場出來的時候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回到家，沈善歸洗了一個澡，倒頭的睡了一整天。

  等起來吃了飯之後又回房間讀書，都考完試了一點鬆懈的樣子都沒有。

  張氏看的心疼，變著花樣的給沈善歸煲湯。

  不過雲錦看他這麽有上進心的樣子頗為欣慰。

  這次縣試成績如果通過，那兩個月後就要參加府試，府試如果通過，八月還有院試，到時候如果院試也通過了，那就是功名在身的秀才了。

  屆時，沈父的一年孝期正好到了，來年沈燕歸也就能參加鄉試，鄉試，這才是科舉的正式開始。

  雲錦了解完這些都替沈善歸覺得辛苦。

  以往幾年，洪縣的百姓都會格外關注縣試，大家甚至會給看好的學子進行押注，

  但是今年孫家鬧出的事情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大家吃瓜吃的興奮，就沒很多人關注縣試。

  孫如意終究還是進了牢房跟他弟弟團聚了，以他們姐弟兩人做的事情，恐怕要看押到明年。

  孫大成中風癱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孫夫人覺得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卷了家裏所有的銀兩跑了，偌大個孫家沒了主人，下人也都跑的跑散的散，最後就幾個老人留在府裏照顧著孫大成。

  孫記過了沒幾天就被別的鋪子取代，曾經在洪縣輝煌一時的孫家，隻用了短短半年的時候就弄的這麽淒涼的下場，讓人忍不住唏噓。

  孫家的事情在洪縣幾乎是人盡皆知，而且說起孫家就有人想到甜點屋，那些沒腦子的人來了甜點屋偏偏還有跟雲錦說一聲恭喜，雲錦被迫吃了幾天瓜。

  孫家的事情一直等到了縣試放榜那天結束。

  放榜那天天還沒亮張氏就起來了，大家坐在正廳裏焦急的等待著，一直到了巳時三刻，沈榮歸跑回了家門，從進了大門就喊著“中了中了”。

  張氏噌的就站了起來，激動的上前兩步，沈

  榮歸跑了進來，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中了中了！二哥中了！”

  “第幾名？”沈燕歸一副悠閑的坐在哪裏，順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縣案首，第一名！”沈榮歸激動的快要跳起來了。

  雲錦看向沈善歸，既然能被趙大人看中收做學生，她倒是相信他的實力。

  沈善歸臉頰微紅，想來也是激動的。

  “我……我，我去老，老師家一趟。”說著沈善歸抬腳就往外走，雲錦喊住了他，回了一趟西廂房，出來的時候手裏提著兩個禮盒。

  “別空著手去。”

  禮盒是昨天雲錦準備的。

  沈善歸愣了一下，感激的看了一眼雲錦，道了謝之後拎著東西離開了。

  張氏又紅著眼睛去內室上香了，沈榮歸閑不住，高呼著要把這喜訊告訴學院裏的人，然後跑出了家門。

  沈燕歸背著手走到雲錦麵前，笑看著她，“娘子提前就準備了禮品，看來是對老二很有信心啊。”

  雲錦用眼尾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聽他說話的語氣雲錦就知道要飆戲。

  “娘子對大家都好，怎麽就不能多多關心一下我呢？”

  雲錦挑眉看著他，“胃口倍棒，吃嘛嘛香，我關心你什麽？”

  沈燕歸笑了，眼睛裏都是細光，“娘子，我想要一個咱倆的孩子，你能不能滿足我？”

  兩人朝夕相處，雲錦從一開時不時被他撩的心髒不穩，到現在聽他這話依舊能保持清醒。

  不知道這貨整天腦子裏想什麽東西，雲錦沒搭理他，抬腳去了後廚。

  往年縣試，前十名機會被洪縣書院霸榜，今年他們子讓也是這麽認為，隻是收到名單的時候，夫子屋舍裏一張張臉都綠了。

  他們知道沈善歸作為趙大人的學生肯定會有一個不錯的成績，但是沒想到沈善歸竟然拿了第一。

  那掛在第一上的名字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了他們臉上，他們覺得受到了冒犯。

  “怎麽可能，這個沈善歸文章寫的也就那樣，在離開咱們書院之前都沒正兒八經的寫過文章啊。”

  “縣試的主考官是趙大人，你們說，是不是趙大人給他……”

  屋舍裏一片寂靜，許久之後，之前教沈善歸的那個夫子說：“縣試能拿第一算什麽，看府試的吧，府試的主考官是府尹大人，就不知道某人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幾位夫子在屋舍裏麵說著，沒注意到外麵走廊幾個學子經過把他們的話聽了去，幾個學子自以為是聽到了什麽大秘密，幾人對視一眼趕忙留了，但是幾個孩子心裏憋不住事兒，就忍不住告訴了朋友，朋友又忍不住告訴了他們的家人。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在縣試成績放榜的第三天外麵都傳遍了趙惠清提前給沈善歸泄露考題。

  趙子方是在學院裏聽到的這事兒，當時他正在看著一本武俠話本子，聽到外麵打架的聲音，他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是聽到打架的當事人扯著嗓子吼：“沈榮歸你他娘的裝什麽清高，你們跟趙家那關係還用人說嗎？沈善歸這名次來的就是不清白！”

  趙子方聽到了趙家，還聽到小結巴的名字，擰了擰眉，放下了話本子走了出去，看到了打架的是沈榮歸和同學院的學子。

  即使那人有好多同窗護著，但是沈榮歸依舊占上風，他就像是拎小雞仔似的把幾人拎起來甩開，拉住了剛剛說話那人的領子。

  “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沈榮歸比之前長高了將近一頭，這會兒睚眥目裂的樣子嚇得那學子不可控製的顫抖，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人又不想這麽沒麵子，梗著脖子強裝淡定的看著沈榮歸。

  “再說一遍怎麽了？你敢發誓沈善歸沒有提前從趙大人那裏拿到考題？我們可是親耳聽夫子說的！”

  “放你娘的狗屁！”沈榮歸暴怒一聲，揚起來胳膊就要給這人一拳，隻是他還沒碰到這人，一條大長腿飛了過來，精致的靴子落在了那人胸口。

  剛剛出言不遜的學子直接被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