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雲錦問沈燕歸給沈善歸找坐席先生找的怎麽樣了。

  沈燕歸專心下著棋，似乎不是很上心的說：“等。”

  雲錦擰眉，“等什麽？”

  沈燕歸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再等這個先生自己找上門。”

  雲錦不相信的看著他，“搞什麽？心中的人選是誰？”

  沈燕歸捏著棋子斟酌了一下下了一枚白棋，“天機不可泄露。”

  “故弄玄虛，你怎麽打算的？”

  沈燕歸抬頭看她，突然問：“娘子會下棋嗎？”

  雲錦抿唇，“略懂皮毛。”

  原身不會，但是她會。

  沈燕歸把一黑黑色棋子遞到了她麵前，“來，娘子陪為夫下一盤。”

  “沈燕歸，我跟你說正事呢。”

  “下棋，下完這一局我就跟你說。”

  雲錦暗歎了一口氣，還是捏起了棋子跟他對弈。

  本來心思還在坐席先生的身上，但是下著下著心思都集中到了棋盤上，等跟沈燕歸下完了一盤棋都已經到了深夜。

  沈燕歸打了一個哈欠，“時間不早了，娘子快些睡吧。”

  說著人已經進了內室。

  雲錦收拾了矮榻，等躺在床上快睡著了的時候猛地坐了起來。

  盯著內室的門簾被氣笑了。

  混蛋沈燕歸，終究還是沒跟她說他的打算。

  第二天醒來雲錦就想著找沈燕歸算賬，但是看他咳得撕心裂肺一副病容她也就沒因為這事煩他。

  吃完早飯還想著要不自己去給沈善歸找坐席先生，一輛馬車就停到了他們甜點屋外麵。

  趙子方揣著手爐從馬車上下來，就打著哈欠進了甜點屋。

  上次來鬧了很大的不痛快，被雲錦說了甜點屋無不歡迎他，所以再次踏進這裏的時候他還是有幾分心虛。

  錢秋月正在打掃衛生，抬頭看到穿著精致的小公子打量了幾眼才認出來這是縣令家的小公子。

  “趙公子，要買點什麽？”

  錢秋月麵帶微笑，但是這笑容看到趙子方眼中他莫名覺得有幾分譏諷。

  “誰說小爺要買東西了？讓小……沈善

  歸出來。”

  神態之間滿是倨傲。

  錢秋月保持著微笑，“沈家二兄弟去書院了，剛走。”

  趙子方臉色唰的就沉了下來，“走了？”

  虧他還特意早起了半個時辰過來。

  趙子方臉色不虞，不想在這個讓他丟過人的地方久留，轉身就走了。

  上了馬車交代馬夫往學院的方向走，走到半路果然看到了並肩走在一起的兄弟兩人。

  那沈榮歸不知道抽什麽風，大冬天的竟然就穿了一件單衣，之前沒注意，這麽一看這小子似乎長高了，而且怎麽感覺肌肉比之前發達了？

  狐疑從沈榮歸身上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沈善歸。

  沈善歸包裹的嚴嚴實實，戴著皮帽，懷裏抱著書袋，在認真聽沈榮歸說著什麽。

  馬車走到兩人身邊，趙子方敲了敲車壁，“小結巴，上車。”

  兄弟兩人停下腳步，沈善歸還沒反應過來，沈榮歸倒是先炸了。

  “趙子方，把你嘴巴放幹淨點！”

  趙子方懶得搭理他，對沈善歸說：“小爺叫你上來，聽到沒有？”

  沈善歸聞言就向馬車走去，因為他知道趙子方對他沒有惡意。

  沈榮歸卻受不了趙子方這樣頤指氣使的樣子，猛地拉住了沈善歸的胳膊。

  “二哥你幹嘛聽他的？”說完沈榮歸又怒氣衝衝的瞪向馬車裏的趙子方，“趙子方，別以為你幫了我二哥一次就以為我二哥必須聽你的，有種你衝我來！”

  趙子方切了一聲，“衝你來？你就這個腦袋是讀書的料嗎？小啞巴趕緊的，小爺可能時間陪你浪費。”

  趙子方已經不耐煩了，沈榮歸還想說什麽，沈善歸拉住了他的胳膊。

  “榮，榮歸，我跟趙，趙公子去一趟，沒，沒事，趙，趙公子隻是讓我去寫文章。”

  “二哥……”

  “你先去學，學院吧。”

  沈善歸還是上了馬車，趙子方對沈榮歸挑釁的揚了揚眉然後放下了車簾。

  馬車裏很暖和，沈善歸摘掉了帽子看著趙子方，“趙，趙公子，今日，我們還是，去，去茶樓嗎？”

  “不去，去我家。”

  說著趙子方的視線落在沈善歸鼓鼓的書袋上麵，“書袋裏拿的什麽？”

  “大嫂給，給的麵包。”

  說著沈善歸把還冒著熱氣的麵包拿了出來遞給趙子方。

  趙子方哼了一聲，“算你上道。”

  塞了一個小麵包進嘴，說話含糊不清，“等會兒見了我爹好好表現。”

  沈善歸錯愕的抬頭看向趙子方，懷疑自己聽錯了，“趙，趙公子說，說見誰？”

  “我爹，趙惠清趙大人，怎麽，你不認識？”

  “不，不，認識的，但，但大人怎麽，有有時間見，見我？”

  本來說話就不利落，這一激動說話更加不清楚。

  趙子方吃著麵包，“你緊張什麽？我爹又不吃人，他就是看你文章寫的不錯要見見你，好好表現啊。”

  沈善歸有幾分恍惚，“大，大人，怎，怎麽見過我，我的文章？”

  趙子方嘖了一聲，不高興的說：“你還說，善惡那片文章我讓你隨便寫寫，你倒是寫的認真，我爹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我的了，昨日那篇文章就是他給你的考題，想看看你的實力。”

  沈善歸更加恍惚了，“所，所以昨日，趙，趙公子讓，讓我好好寫是，是因為這個？”

  趙子方哼了一聲，“知道小爺我的好了吧？如果我爹收了你當學生，你可要好好的報答小爺。”

  沈善歸激動的臉都紅了。

  趙惠清的文采他知道，驚羨京城的趙大人要收他為學生，怎麽不開心不激動？

  “趙，趙公子的，恩情，在，在下銘記在心……”

  “大男人一個，誰讓你記得小爺，”趙子方眼睛轉了轉，“這樣吧，如果我爹真的收了你當學生，你每日都要給小爺我帶甜點屋的點心吃，就算你給我們家交的束侑。”

  沈善歸激動的雙眼都快紅了，“謝謝，趙，趙公子。”

  趙子方揚了揚眉，“哼，我可不是為了你，等你成了我爹的學生我就能輕鬆些，而且還能每天吃到麵包，何樂而不為。”

  沈善歸點頭，“還是要，要謝，謝謝趙公子的。”

  趙子方心滿意足的吃著奶香味十足的小麵包，心情不是一般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