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牢獄之災？好吧，這位大人既然知道市井鬥毆重則入獄，我說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冤枉你了？”秦至突然暴喝一聲，把書齋的人都嚇了一跳。“好你個小小巡街官，真是大膽，大膽妄為的很，你竟敢謀反。”

  秦至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又緩緩說道，聲音格外洪亮“按照我大楚律市井鬥毆輕則賠償，重則入獄，你卻說是找死，是死罪。你大膽妄為敢私自立法，難道是想獨立與我大楚法律之外？你這是造反，是謀逆，是人人得而誅之。”

  啊！周百長一下愣在哪裏，他自然知道私自立法是造反，隻不過這一個造反謀逆的大帽子稀裏糊塗就壓在自己頭頂上了？

  “你，你胡說，我沒有謀反。”周百長聽完秦至的話，額頭以出冷汗，急忙辯解道。

  “這位大人你還想狡辯？你私立刑法不是謀反是什麽？現在眾人皆在此，可由不得你狡辯。”秦至走了一步冷聲道。

  “我！”周百長張口結舌，看看在場這麽多人，狡辯已經是不可能，急的身冷汗。

  這小子從哪裏冒出來的人啊！三言兩語就給自己蓋了一個謀反的罪名，完了！完了！隻怪自己方才一心巴結韓公子，逞能口快惹來大禍。謀逆之罪全家都不夠殺呀。

  此刻他哪裏還關心韓公子，都快恨死他了。

  跟在他身後的兵丁也是你望我，我望你。周百長是造反的大罪名，他們現在跟著周百長豈能有好果子吃？當下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位大人，你是要坐實造反呢，還是我賠償韓公子一些銀子呢？”秦至看巡街官已經被自己的大帽子壓的喘不過來氣，終於鬆了口。秦至也不會傻到讓幾名侍衛與官軍真起衝突，見好就收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周百長不是傻子，聽秦至這話，知道他有心放自己一馬，趕緊上前，就隻差拉住秦至的手。

  “賠償！自然是賠償一些銀子便是！”

  “那這位大人，你覺得賠償多少銀子合適呢？”秦至笑道。

  周百長看了看倒地昏迷不醒的韓公子，咬牙說道：“一兩銀子即可！”比起攀高枝，還是自家一家老小的命重要啊。

  事情轉機如此之快，大師姐看的又氣又想笑，他這人腦子是怎麽長的？本來就是他先出手打的人，官軍要來抓他，竟被他三言兩語，蓋上一個謀反的大帽子，說的那些官軍人心慌慌，各個自危。結果把人打了就賠了一兩銀子，不服不行。

  齊齋書坊圍觀群眾也是看的打愣，這是什麽人？竟然如此口尖舌利，巧舌如簧，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連巡城大人也吃一個啞巴虧，自己卻安然脫身。

  韓公子被揍個半死，結果人家就賠了一兩銀子，解氣啊，真是惡有惡報，惡人自需惡人磨啊。

  秦至從懷裏掏出一粒銀子丟在韓公子懷裏哼道：“呐！我這裏有二兩銀子，全當醫藥費，不用找了。”

  說罷帶著柳涵芝一行瀟灑而去，至於那什麽數算通學一書也不感興趣了。

  秦至帶人一出齊齋書坊大門，屋內眾人往那銀子上一瞅，明明不足一兩銀子，這人真夠無恥。

  來到大街上，秦至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雖然今天人打了氣也出了，鬥嘴還贏了，卻總感覺心裏堵得慌。若是今天換做別人還不被狗屁韓公子欺淩了？媽的，何朝何代不都有這種人麽？自己怎麽變得這麽高尚了？秦至搖搖頭自嘲一笑。

  “你不是說要買那糖葫蘆與我麽？怎麽你現在想賴賬？”柳涵芝見他一出齊齋書坊大門失落的很，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有些替他擔心，便轉移了話題。

  秦至看著柳涵芝的眼睛，呆了一下，笑道：“原來大師姐也貪吃，好吧，我們一同吃，嘿嘿。”

  “誰要與你一同吃了？”柳涵芝白了他一眼，不滿哼道。朝那最近的糖葫蘆走去，詢問著價格，最後從腰間掏出兩個銅板，買了兩串糖葫蘆，嫋嫋亭亭回來，遞給他一支。

  秦至接過糖葫蘆，竟有些發愣，大師姐好像與之前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

  柳涵芝見他發愣，輕哼一下，“你這人好吃懶惰，在山的時候是這樣，下了山還變本加厲，學會生事。你今天打了那韓公子，雖說已無事，卻便是一個教訓，以後你莫要這般衝動，先不說傷著自己，我哪裏經得起你這般折騰？還不被你氣死？”

  聽著柳涵芝苦口婆心的話，秦至心裏別提多舒服，嘿嘿一笑道：“大師姐，小的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不打架，以德服人，嘿嘿，以德服人！”一邊說一邊咬了口糖葫蘆。

  “憑嘴！”柳涵芝白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也吃了一口糖葫蘆。

  對嘛！這才是逛街該有的樣子！秦至笑而不言。

  大楚國的糖葫蘆格外甜，秦至一口一個，柳涵芝那邊才吃兩個。

  架打了，也吃飽了，秦至現在還真不知去什麽地方，不過現在倒是感覺與柳涵芝在一起挺有意思。

  “這位公子請留步。”正當秦至不知去何處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秦至回頭一看，是兩名陌生女子，其中一人年紀在二十左右，她穿著一身粉衣，烏鬢如雲，身材凹凸有致，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優雅非凡的氣質。讓秦至印象深刻的是那對明眸，清亮無比，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仿佛能洞徹人心。在她身邊站著的則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身穿翠衫，肌膚如玉，看起來特別靈秀，若是年紀再大一些，必定傾國傾城。

  “這位姑娘你是在叫我嗎？”秦至笑問道。

  “正是！還望公子莫要見怪。”身著白衣的女子點頭道，又施一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有時間與小女一敘？”

  與你一敘？我可不認識你，幹嘛告訴你名字？秦至皺皺眉頭不知她何意，難不成剛才老子打的那韓公子是她什麽人？

  白衣女子似乎也發現自己有點唐突，趕緊說道：“小女方才觀公子對這數算通學一書頗為興趣，不知公子可否賜教一二？”

  我對那書感興趣，就要賜教你？什麽邏輯？秦至當下眉頭一皺，這妹子到底要幹什麽？

  “這位小姐，你怕是感覺錯了吧，我對那什麽書不感興趣，我還有事，告辭！”秦至轉身便走，大師姐還在這呢，自己怎麽好與別的女子交談。

  白衣女子見他要走，急忙上前一步道：“公子且留步。”

  靠，難道自己長得太帥，女子主動問自己要聯係方式？秦至看看柳涵芝，聳聳肩幫，這可不是我主動勾搭，是她主動勾搭我。

  柳涵芝麵色有些不悅，對白衣女子輕聲道：“這位妹妹，不知你找我師弟可有何事？若是沒什麽重要事，我們還有事，先行告退。”

  白衣女子還未說話，在她身後的小姑娘忍不住哼道：“姐姐與他們費什麽話？這人哪裏看得懂數算通學一書，隻不過隻會威逼利誘、徒逞口舌之利之徒罷了。”

  翠衫女子話音一落，秦至明白了，應該是這兩名女子方才在齊齋書坊見了自己恐嚇巡城官，白衣女子認為自己應該是精通算數才會起了爭執，而這位翠衫女子認為自己隻是一個賣嘴的，仗勢欺人徒逞口舌之利。

  秦至被翠衫女子冤枉，也不生氣，拉住柳眉倒豎的大師姐，朝那白衣女子好奇道：“在下秦至，這位小姐你有什麽話便說罷。”

  白衣女子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身後多嘴的妹妹，盈盈上前一步：“秦公子大量，是我這妹妹失禮了，小女姓顏喚青兒，這是我妹妹付靈芸，方才失禮之處還望秦公子海涵。”

  顏青兒態度誠懇，聲音溫柔嬌婉，落落大方，給人一種格外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