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簡直絕了！眾人聽他一步成詩，竟還是如此美妙絕妙的詩，當下都愣在了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妙啊！此詩真乃絕妙。秦至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老爺子回過神來讚歎道。

  何紀也忍不住點頭讚道：“好一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這首詩堪稱絕品。”他朝老爺子一拜又朗朗道：“這首詩前四句寫景，秋日季節，江邊空曠寂寥的景致。後四句寫意，寫登高所感，此詩語言精練，通篇對偶，一二句尚有句中對，秦公子真是對詩歌語言聲律把握運用已達圓通之境啊！”

  何紀在眾人之中學識最為淵博，他對秦至如此讚許，自然沒有人敢反駁。當然這首詩的確也毫無漏洞可尋，有猿、有秋木、有景、有意。

  眾人不由感歎，昨日還以為他僥幸做出那詩，今日看來此人的確有真才實學啊。

  大師姐聽他做出如此精美絕倫的詩句來，忍不住好氣，這人到底還藏了什麽？平日裏沒個正經，就連師傅都拿他沒辦法，卻不曾想到他不僅聰明，還有如此才華，怪不得能編出紅樓夢那樣的故事出來。卻不知他昨日做出的那首詩是什麽，什麽是信步花叢過？大師姐臉上有些泛紅。

  秦至一詩吟罷，朝眾人抱拳，回到小桌後坐下。吟詩作賦自己根本沒那才學，全是剽竊而來的，以後還是少出風頭的好，萬一有一天露餡了自己如何解釋？

  此子果然才華橫溢啊，現在還能靜坐於此，老爺子看著秦至，大為讚許。此子不卑不亢，不驕不躁、有禮有節，頗有大將風範。

  秦至方才那詩，後麵幾句頗得老爺子歡喜，在老爺子這個位置上，說是高處不勝寒隻有他自己能體會，人在暮年沒，年老多病，恰到好處，恰到好處啊！

  老爺子哈哈一笑道：“秦至你這首詩，深的我心意，來人！賞！”說罷一揮手，就有侍衛上前。

  “慢來，老爺子！”秦至淡淡道：“這作詩吟賦，本就是消遣之用，老爺子隻要高興即可，賞來賞去，倒是像小子我惦記老爺子的銀子。”先不說作詩根本不是秦至所擅長，最重要的是不能培養出老爺子這口味，要不然以後每日讓自己與他做詩，自己哪吃的消？

  什麽時候這小子竟然變得如此清高了？在場眾人昨日可是深記他折現一說，儼然一個財迷模樣，現在為何又這般視錢財如糞土了？此子真是看不懂。

  老爺子也是奇怪地問道：“秦至你何時轉了性子？盡然不貪錢財了？”

  汗！銀子自己當然是喜歡，隻不過怕你老爺子養成了這壞習慣。秦至大義淩然道：“老爺子，小子我雖不懂大道理，但還是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道理，昨日老爺子已經賞了我，今日怎還敢問老爺子要賞呢？”

  “好一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老爺子拍手攢道，又朝眾人說道：“秦至此子真是有趣的很，這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深得我心，天下人要是都有這種心思，也不會生起事端，我大楚國開國以曆一千五百多年，雖是天下太平，也是日日有盜，夜夜有賊。”

  老爺子開口談及天下事，眾人皆附耳靜聽。

  秦至對這些不關心，隻要老爺子不找自己的事就好。

  這一講就是一下午，老爺子今日心情依然不錯，講了半天，還有完沒完了？

  寒風從江麵吹過，秦至打了一個冷顫，看了看大師姐，想到師傅臨走交待，皺起眉頭，大病初愈這種天氣怕是對她身體不好。

  便俯身上前小聲道：“大師姐，你若是在這裏無聊，我帶你回去吧。”

  大師姐一直在聽老爺子講天下事，也留意到他，坐在那抓耳撈腮，心知他覺得無聊想要告退，卻拿自己找台階，這人真是壞心思不少。柳涵芝想了一下還是點頭輕輕嗯了聲。

  秦至不知大師姐的想法，找了個時間趁眾人沒注意，帶大師姐進了船艙，倒是不擔心不告而別惹老爺子生氣，人家一條大真龍，至於與我生氣麽。

  回到船艙大師姐行至門前，她頓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秦至是啥人，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要對自己說，厚著臉皮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心情還有一些忐忑，萬一她要是問起昨日那詩，自己怎麽解釋？

  “你跟著我做什麽？”柳涵芝一進屋便問道，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升起一絲紅暈，款款走了幾步，將艙外的小窗關上。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麽？怎麽是我跟著你了？難道自己領會錯了？秦至瞧她去關窗，就知道自己根本沒領會錯，大師姐這性格，典型的口不言中。

  秦至嘿嘿一笑，給她找了一個台階下，“啊！我是看大師姐一人在屋內待著無聊，特來與大師姐講紅樓夢，解悶，嘿嘿。”

  此話出口，大師姐何其聰明的人，當下知道，他是看出自己心思了。為掩飾心中尷尬哼道：“你要講便講，哪裏來的那麽多話。”言罷，就坐在小凳之上，等他講故事。

  大師姐還真有意思，還會欲擒故縱的道理。

  “對了大師姐我們在山上的時候講到哪裏了？”秦至還真忘了紅樓夢講到第幾回。隻記得一月前自己與她在竹林講了幾回，最後被幾個小師妹拉去講西遊記，之後就去了雲南。

  今日卻不同以往，在山上的時候，大師姐為了避嫌，對秦至敬而遠之，見有人過來就遠遠走開。而此時兩人一同去金陵不同以往，或許也是這原因秦至才能與她單獨處一室。

  柳涵芝想到這點，臉上有些發燙，還是淡淡道：“第四十六回，尷尬人難免尷尬事，鴛鴦女誓絕鴛鴦偶。”

  大師姐記性不錯呀，記得這麽清楚。怕是這一月以來，聽紅樓夢的癮早泛了。秦至想了想，繼續說起紅樓夢的故事來。

  這一講就從下午講到晚上，船外已經升起盞盞紅色的大燈籠，透光窗戶照在屋內，紅紅的映了一大片。這氣氛有點不對頭啊，咋感覺有點洞房花燭夜的味道？

  “大師姐時候已經不早了，等會該吃晚飯了，這紅樓夢的故事日後再講如何？”秦至瞅著紅窗開口說道。

  柳涵芝被他突然開口，回過神來，本能的朝窗外一望，卻也看到紅窗映屋，臉一下就紅了，好在屋內未點燈，他應該沒看到吧。

  她輕輕點了一下頭，嗯了聲。

  “大師姐若是你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也不知大師姐要問自己什麽話，她還真沉得住氣，她不開口，秦至也不會主動問，反正秦至感覺自己與大師姐的交情隻限於紅樓夢上，別的事一點沒有。

  秦至說完起身欲走。

  “你，你等一下。”柳涵芝的聲音突然響起。

  “大師姐你還有何事？莫不是怕黑？”秦至打趣道。心中別提多得意，跟我玩心眼，還是你先沉不住氣吧。

  柳涵芝將桌上蠟燭點燃，沒有回他那句話，看著燭光說道：“你與師妹之事我本不想多問，姻緣自有天定，可你做的也太過分，你可知這一月以來師妹日日在山下等你，你若換做是她，看到她與別人在一起作何感受？”

  這怕是大師姐與秦至說過最長一句話。

  原來大師姐是要說這事，還提出換位思考法，秦至頗為無奈。自己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隻不過昨天二師姐說那話太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