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姑娘,你認錯人了!
作者:吾生有涯      更新:2021-04-17 05:01      字數:3202
  聞言,段馥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頓時尖叫出聲,雙手緊緊的護住胸前,因為睡了一晚的緣故,裏衣都被她睡開了,露出裏麵繡著荷花的肚兜兒。

  “放心,你如今的樣子,本宮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蘇墨陽清冷的說道。

  段馥用被褥護住胸前,防色狼一般防著蘇墨陽,聽他這麽說,她自然是不信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有多麽的難看。

  好好的一個美人,被一雙眼中水腫的眼袋給毀了,原本水靈靈的雙眼,看起來像死魚眼一眼。這都不說,昨日她哭花了臉就睡下了,醒來臉上隱隱可見淚痕,還有她散亂的頭發,看起來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本宮今日有事要外出一趟,你乖乖的呆在莊子上,若無意外,我明日就回莊子上接你。”蘇墨陽正色說道。

  段馥看他一眼,“你要去哪裏?”

  她才問出口,蘇墨陽已經轉身離開,似一開始就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過來見她,不過是為了讓她聽話,要乖乖的。

  段馥愣了一瞬,這才下床穿上鞋子追了出去,奈何剛剛到門口,就被端著洗漱用品過來的花月看見了,她立即迎了過來,“姑娘,你穿成這副模樣,是要去哪裏?”

  她垂眸看自己一眼,頓時停下了腳步。

  “姑娘,你趕緊梳妝一番,說不定還可以追上主子他們也不一定。”花月說道。

  段馥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對著鏡子一看,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剛剛竟是以這副鬼樣子對著蘇墨陽的?

  她趕緊洗漱一番,換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裙,正準備追出去之際,她卻忽然看見掉落在床邊的那方巾帕。昨晚,蘇墨陽就是用它,替她擦的眼淚嗎?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她忽然又有些難為情了,她追出去算個什麽事呀?她又該對他說些什麽呢?

  “姑娘,你還追嗎?若再遲些,你騎馬都不能追上他們了。”花月說道。

  段馥搖了搖頭,“不了。”

  花月疑惑的看她一眼,隻見她撿起床邊的巾帕,塞入了袖口之中,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她想要見一見麵具人,昨日雖說被抓走的人並非麵具人,而是蘇墨陽提前安排的人,但她還是有些擔心。

  段羽生見段馥進他院子,他就坐在木棉樹下,身前擺著一張棋盤,正在自己給自己下棋。若可以忽略掉他臉上的鐵質麵具,這一定是個風華無雙的男子。

  “可會下棋?”段羽生問道。

  段馥默默的上前,在他的對麵坐下,“我不會。”

  聞言,段羽生藏在鐵質麵具下的唇角微微彎了彎,他笑了,那渾濁的聲音帶著淺淺的寵溺,“那我教你。”

  “好。”

  二人坐在木棉樹下下棋,這一下,便是一天。院子裏安靜得隻剩棋子落下的聲音,頭頂木棉花未開,有風吹過的時候,那花瓣微微動著,似正在漸漸怒放。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段馥覺得親切熟悉,原本有些混亂的心思也漸漸歸於平靜。他很細心的教導她下棋,即便她落錯子,他也從不責怪她,而是細心的告訴她,這顆子應該落在何處,才更好。

  “馥兒,這是你想要的馬頭琴,大哥給你找到了。”

  “馥兒,你偷偷摸摸的又想出府?為了你的安危,大哥要跟著你一起。”

  “馥兒,你這般貪玩,娘又該罰你了!”

  腦海中,斷斷續續有人在不斷的說話,她看著眼前的人,默默的流下眼淚來。是誰在和她說話,為什麽,她總是想不起對方的臉?

  “大哥?”段馥自言自語一般喚了一聲。

  段羽生拿在手中的棋子滑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眼神慌亂的看了段馥一眼,又迅速的移開目光,伸手去撿落在棋盤上的棋子。

  “祝姑娘,你認錯人了!”

  段馥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撥弄了半天,才將棋盤上的棋子重新擺回位置上,將那一顆多餘的棋子撿了起來。

  “是嗎?”段馥也不拆穿,盯著棋盤看了一瞬,落下一顆棋子,“我贏了!”

  下了這麽久的棋,她終於贏了一次,笑得十分開心。

  段羽生緊張的心情因為她的笑容舒解不少,他也很想跟著她一起放鬆的笑,可是他笑不出來,但隻要她能放肆的笑和哭,喜怒哀樂……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而另外一邊,蘇墨陽帶著一批人進了京城,直奔皇宮而去。今日一大早,皇帝下旨,急招蘇墨陽進宮。因蘇墨陽在郊外的莊子上,所以趕到皇宮之時,已經是皇帝下詔之後的一個班時辰。

  禦書房內,皇帝看一眼從外麵走進來的蘇墨陽,看他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幾分質疑和不滿。

  蘇墨陽近道蘇耿平跟前,桌椅鞠躬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他話音一落,蘇耿平將案上的一本奏折丟給了蘇墨陽,“你自己看看!”

  蘇墨陽接了過來,站著離他比較近的太子蘇天遊拚命的對他打眼色,試圖告訴他,事情很嚴重,叫他斟酌著回話。

  禦書房內,除了蘇天遊外,蘇裕也在。不過,蘇裕倒是一派鎮靜模樣。

  蘇墨陽打開奏折認真看了,再將奏折恭敬的放到了書案上,“父皇,奏折上的事,兒臣不曾做過。”

  “不曾做過?!不曾做過會有禦史上奏彈劾你?”蘇耿平很生氣,眼前這個兒子雖然不理朝堂之事,但打戰卻很厲害,一直很得他的器重。

  自從段無咎一家被滅了滿門之後,天盛國的一半兵力,幾乎都放在這個兒子手中。如果他真的如奏折中所言,收留了段氏遺孤……

  蘇耿平目光沉了幾分,手重重一拍桌子,“墨陽,你這樣做,是對父皇當年的做法有多不滿嗎?”

  “兒臣不敢!”蘇墨陽立即垂下頭來,“兒臣不曾做過,還望父皇明察!”

  聞言,蘇耿平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書案上,站在一旁的蘇天遊都替他肉疼,心疼的看了眼他的手,又看了看蘇墨陽。

  隻聽蘇耿平開口說道,“把人帶進來與他當麵對質。”

  他這話以出口,一旁的蘇裕就目光微動,唇角似有著淺淺得意的笑意。大太監薛懷很快命人將人給帶了進來。

  兩個侍衛押著一個呆著鐵質麵具的人,僅憑身形和臉上的鐵質麵具,此人與段羽生十分相似。

  蘇墨陽側目看一眼被押著進來的鐵質麵具人,心裏雖然有數,麵上卻不顯,而是疑惑蹙眉,問道,“這位是?”

  “蘇裕,你來告訴他,這位是誰,是從那裏抓到的!”蘇耿平氣憤的說道。

  蘇裕立即站了出來,“回稟父皇,這位是逆賊段無咎的大兒子段羽生,是在七弟郊外的莊子上被裕的人給捉到的。”

  “大皇兄說此人是在我的莊子上被捉到的,可有證據?”蘇墨陽不慌不忙的問道。

  “我的人親眼所見,難道還不足夠作證?“說話,蘇裕轉身看向蘇耿平,微微朝蘇耿平彎腰,說道,“父皇,兒臣得到密報便立即到七弟的莊子上搜查,果真查到此人。七弟的人為了保護此人,還與兒臣的人發生了一場惡鬥,兒臣損失了不少金甲衛!”

  “蘇墨陽,你還有何話要說?!”蘇耿平生氣道。

  蘇墨陽看向蘇耿平,眼睛依舊清冷無波,十分鎮定且坦然的說道,“父皇,兒臣的莊子上,不曾藏匿過段羽生此人,此人是從何處捉住的,隻怕沒有人比大皇兄更清楚,還請父皇明察,還兒臣一個清白。”

  “兒臣大病一場後,兵符已經交由父皇,手中並入兵權。昨日兒臣的莊子上確實有人來襲,兒臣的親衛為保護兒臣的安危,損失近二十餘人,全是被亂箭射死。”

  “若昨日帶兵之人真乃大皇兄,竟然知道莊子是七弟的,為何不曾手下留情?以昨日那般狠厲的手段,大皇兄莫不是想要連七弟也一起亂箭射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轉頭看向蘇裕。

  一字一句,冰冷的氣勢再加上他沙場殺敵所練就出來的煞氣,很容易讓對麵的人感覺到壓迫感。

  “七弟莫要血口噴人!我如何知道你就在莊子上?”蘇裕辯解道。

  蘇墨陽立即咄咄逼人般追問道,“你的人竟然能調查清楚我藏人與莊子上,又如何查不到我昨日出了京,去了莊子上修養?還是說,大皇兄所謂的查到,不過是隻看自己想要的內容,至於自己不想要的,就自動摒棄了?”

  蘇裕懶得與蘇墨陽廢話,直接轉頭看向了蘇耿平,“父皇,你莫要相信他的狡辯,人證就擺在眼前,豈容他狡辯的道理?”

  “夠了!”蘇耿平再次拍桌。

  蘇墨陽剛剛那一段話不僅解釋了自己早已卸了兵權,無參與黨派之爭,如今不過是一個閑散王爺。但有的人還是不想放過他,想方設法的想要除掉他。甚至不惜捏造段氏遺孤的事情,來栽贓嫁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