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隊長，讓你久等了。”柴劍鋒走過來，一把握住了杜北的手。

  “柴所長，你太客氣了。”柴劍鋒的熱情讓杜北有些不好意思了。

  “現場看的怎麽樣了？”柴劍鋒說著回頭看了看劉哲。

  “做了現場檢查，拍照，初步檢驗我都做了。”劉哲說道。

  這時候，站在柴劍鋒身後的那個老太太一語不發的向鬼房走去，她的身上不知道是噴了什麽藥水，竄進杜北的鼻息裏，杜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姚阿婆，清水鎮上的老中醫。她聽說謝三死在了鬼房，特意攔著我的車要求跟來的。”柴劍鋒解釋了下，跟著姚阿婆走進了鬼房。

  杜北沒有說話，他知道這裏地理偏僻，很多原則性的東西是沒用辦法實現的，隻要是能破案，大家都不會說什麽。

  “你別介意，姚阿婆算起來是我們的大幫手了，她祖祖輩輩住在清水鎮。梅城這地方，很多村民對我們的工作不太配合，很多時候都是姚阿婆幫我們，我們才好開展工作。一般這裏出了人命案，人們都會進行一些當地的禮俗。我們幾個警察都是外地過來的，這些也不懂，自然也得向姚阿婆請教。”劉哲給杜北解釋了一下。

  “這樣說來，姚阿婆在清水鎮應該很有威望。”杜北說道。

  “何止有威望，這附近的村村寨寨，對姚阿婆都很敬重，更多的是害怕。我聽其他人說過，姚阿婆的祖上是梅城的蠱王。”劉哲低聲說道。

  “蠱王？”杜北心頭一震。

  這時候，柴劍鋒在鬼房喊劉哲，杜北跟著一起過去了。

  鬼房裏，姚阿婆拿著一根銀針刺進了謝三的屍體裏麵，然後拔出來後，仔細看了一下。那根銀針上沾上了謝三的血，看著並沒有什麽異常。姚阿婆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有幾隻螞蟻，她將那根銀針插進那個小瓶子裏麵，之間幾隻螞蟻立刻圍著那個銀針開始攀爬起來，很快在銀針上麵寂寂不動。

  “有什麽發現嗎？”柴劍鋒小聲問了下。

  姚阿婆微微點了點頭，她在鬼房裏打量了一番，走到了桌子旁邊，那裏有一個卷起來的布簾。姚阿婆將那個布簾解開，覆蓋在上麵的灰塵頓時在空中宣泄出來，隨著灰塵慢慢散去，杜北看到那個布簾上麵竟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符，看起來跟咒語一樣。

  “這是苗語，草鬼婆的詛咒。”一直沉默的姚阿婆說話了，她的普通話說的很好，沒有一點當地人的口音。

  “這個房子是鬼婆的，有什麽問題嗎？”杜北不太明白。

  姚阿婆從口袋取出一個打火機，對著那個布簾點了一下。

  “姚阿婆，不可以啊。”劉哲一看，叫了起來。這鬼房是謝三死的第一現場，要是被燒著了，那不等於毀了現場。

  姚阿婆沒有理他，隻是拉了拉那個點燃的布簾，隻見布簾下麵很快被燒開，掉到地上，竟然變成了一些密密麻麻的蟲子，那些蟲子跟蟑螂的個頭差不多，一個挨一個的向外麵跑去。一條布簾很快燒完了，最後變成了一群蟲子，爭相蜂擁的往外麵跑去。

  “怎麽會這樣？”杜北他們愣住了。

  “這個看起來是布簾，其實是蠱蟲聚滿在一起形成的蠱蟲簾。一般人看不出來，因為這些蠱蟲會像蜘蛛一樣吐出一些跟線一樣的東西，這樣懸掛在那裏，等到天熱的時候，它們便會自己散開。這些蠱蟲可以釋放一種毒氣體，讓人產生幻覺。嚴重的話，會讓人以為遭到了別人的追殺。”姚阿婆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柴劍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這些蠱蟲是誰放著呢？是之前住在這的草鬼婆嗎？”劉哲問道。

  “應該不是，這個布簾是之前房子裏麵的，已經腐朽不堪。這些蟲子攀爬在上麵需要負重，如果太長時間，肯定會斷。所以這些蟲子應該是爬上去沒有多久。”杜北說話了。

  姚阿婆點了點頭，“不錯，隻是不知道這個謝三得罪了什麽人，對方這麽害他。”

  “他並不是第一個受害人。”杜北想了想，幹脆講了起來之前林嘉明他們的事情。他把林嘉明的墜亡，以及寧蘭他們在北京詭異的死法，包括吳天來對他們幾個人的死亡推測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姚阿婆聽完杜北的話後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然後說話了。

  對於吳天來說的洞神驩兜這些，姚阿婆略微有些了解。她說在很小的時候，聽老人說過，孤樓寨上麵的十八裏溶洞下麵有一個上古神墓，裏麵供奉的是蠱神首領，所有經過那裏的人都要虔誠，每年的十月初八，還要去哪裏燒紙供奉，否則便會有瘟疫發生。

  早些年的時候，有一隊匪軍從外地進來，霸占了清水鎮四鄉五裏。土匪頭子以前是暴亂軍的一個副官，一直在外地打仗。對於村民們對說的這些事情都不相信，他甚至還想著神墓裏麵有金銀珠寶，於是帶著人去那裏挖墓。結果一夜之間，土匪頭子加上挖墓的一百多號人，全部死了，並且死相恐怖。

  從那以後，清水鎮這邊的人對十八裏溶洞更是恐懼有加。再後來，一些年輕女子總說被聖女洞神選中，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梅城最大的一個洞神區。

  對於寧蘭和葉教授的死，姚阿婆也講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說寧蘭總覺得自己能看到有蟲子在自己皮膚裏麵，和蠱毒裏麵的血蟲蠱確實很像，但是又有一些不同。血蟲蠱早已經絕跡，甚至有沒有都難說。而葉教授嘴裏出現的錘甲蟲，更和蠱毒扯不上關係，真正能存活於人體的蟲子，蠱毒裏麵傳下來的一個也沒有。一般人對蠱毒的印象都是蛇蟲毒蟻提煉出來的陰邪之物，其實蠱毒在古代是一種用來治病的方法。

  在中國古代將醫科分為十三科，其中最後一科為祝由。祝由並不是普通的問診斷藥，而是用超乎尋常的方法診治病人。其實說白了，祝由就是用心理來給病人治心病。蠱毒在梅城盛行，性質路子和祝由科一樣。不過在蠱毒之中，總有一些陰邪之人，才讓人們對蠱毒產生恐懼，以訛傳訛，說法不一。

  聽到這裏，杜北總算明白為什麽柴劍鋒他們對姚阿婆這麽尊敬。姚阿婆出身蠱家，但是卻很清楚蠱毒的用法和真理。這可能就是人說的，因為懂得，所以更加明白怎麽用。

  “以前我對蠱毒也是帶有恐懼的，剛來這邊的時候，朋友都勸我千萬不要去惹草鬼婆。後來認識了姚阿婆才知道，其實蠱毒的真正意義。”柴劍鋒跟著說道。

  “你們是警察，講究的是證據。我這個草鬼婆子能幫你們忙很高興，幫不了的也不能瞎說。雖說這幾個人的死和蠱毒沒關係，但是也不能斷定是別人想利用蠱毒殺人。”姚阿婆說道。

  “對，也許凶手就是利用蠱毒和驩兜洞神的神秘外衣來殺人。可是，如果這案子發生在梅城還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到北京了還要這麽做呢？”杜北也是這麽想的，後麵的問題是他一直想不通的。

  “我今天去了茶涼山那裏，對於林嘉明墜亡的情況又走訪了幾個那裏的村民。大家對於林嘉明的墜亡的情況調查都很排斥，我問了幾個當時在場的村民，他們都是能躲就躲，能不回答就不回答，也不知道為什麽？”柴劍鋒說起了另一件事。

  “也許是因為馬王寶藏的緣故。”聽到柴劍鋒的話，姚阿婆突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