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走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看到了一條水泥路。水泥路上人不少，但是車卻很少。杜北試著和經過的人問路，但是他們都說著當地語言，幾乎聽不懂是什麽意思。

  杜北沒想到這裏的人竟然說的話和國都的不一樣，應該是一些當地用語。，他真是又氣又急。好在沒多久，一個開著三輪車的男人停在了他麵前，用半生不熟的國都話問他需要什麽幫助。

  “帶我去清水鎮茶涼山警察局。”杜北心裏一喜，總算遇到一個能溝通的人了。

  “好，我正好過去。”男人說著，請杜北上了三輪車。

  在路上，兩個人簡單聊了一下，男人叫丁武，丁武告訴杜北，這裏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留下來的都是老年人，老年人隻會說當地話，當地話和國都話又差的很多，所以對於杜北的求助，她們大多是一點都不懂。

  杜北之前從來沒想過，在梅城的溝通語言要不是M國的國語，要不就是一些華裔後代的中國話，真沒想到還有溝通不了的地方。不過現在仔細一想，他也明白了過來，畢竟這裏地方經濟落後，消息閉塞，自然是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三輪車沒開多久，就來到了一個鎮子裏麵。丁武說這裏就是清水鎮了，四鄉八裏的人們每天都會來清水鎮購物，所以清水鎮算是這邊附近一個比較大的地方。

  杜北打量了一下四周，清水鎮和強水鎮差不多，也許是因為都是M國傳統建築的問題。不過清水鎮要比強水鎮人更多點。

  三輪車繞過一套主街，在一個二層小樓麵前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茶涼山警察局了。”丁武說道。

  杜北從車裏鑽了出來，想給丁武車錢，結果丁武擺了擺手，然後自己發動車子離開了。

  茶涼山警察局隻有一個，但是負責了四周五山四鎮的所有工作。杜北進去的時候，裏麵隻有兩個警察在忙活，幾個穿著傳統M國國服的人正在和他們激烈的吵著什麽。

  杜北看了看手機，終於有信號了，他給柴劍鋒撥電話，結果柴劍鋒的電話又打不通了。

  好不容易等那兩個警察忙完了，他們才注意到了坐在一邊的杜北。

  “杜隊長，昨天去清水鎮等了你一天，都沒見到你啊。”一個胖警察熱情連連的握著杜北的手，另一個有些瘦的警察忙著去給他倒水。

  “別忙活了，柴劍鋒呢？”杜北看他們忙的滿頭大汗的樣子，也不好意思。

  “柴所今天去茶涼山了，不是說你要過來查那個墜山的案子，他得先去給當時在場的幾個村民約一下，免得找不到他們。”胖警察說道。

  “得，你們派個人跟我先出趟現場。孤樓寨知道嗎？”杜北怕吳天來他們等的太著急，決定先帶人過去。

  “孤樓寨，杜隊長，你咋知道那個地方的呀？”胖警察愣了一下，脫口說道。

  “昨天我就在那過夜的。有個老鄉帶我在那的，結果昨晚那老鄉死了。現在我還有兩個朋友在那看現場呢？”杜北簡單說了下情況。

  “出人命了，我的天。走，走，我跟你過去。小張，你在這等著，柴所回來跟他說聲。”胖警察一聽出人命了，立刻叫了起來。

  胖警察叫劉哲，他騎著一輛摩托車，帶著杜北，重新向孤樓寨開去。劉哲比較熟悉路況，加上又是騎著車，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趕到了孤樓寨。

  杜北一下車，愣住了。謝三的驢車還在，那個鬼房的門大開著，四周卻不見吳天來和米蘇的影子。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杜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杜隊長，在哪呢？”劉哲停好摩托車，拿著一個提包跟了過來。

  杜北指了指那個鬼房，兩人走了過去。

  一進去那個鬼房，劉哲就驚呼了起來，“這是鬼婆住的地方啊？”

  杜北沒有說話，走到那個櫃子麵前，拉開了櫃子，謝三的屍體露了出來。

  “小劉，你先在這看下，我找找我的朋友。”杜北不知道吳天來他們去了哪裏，有些擔心，於是對劉哲說道。

  劉哲點點頭，從那個提包裏麵拿出了一些勘察現場的屍體。杜北掃了一眼，發現還有一些法醫用的工具。

  這一點，在路上劉哲跟他講了。他們這裏的警察局比不上城市裏麵，這裏的民警大部分都是承擔了多種角色，既要幫群眾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又要應對各種情況。茶涼山以前有個法醫，可惜後來調走了。那時候劉哲跟著那個法醫學了一些基本的情況，一般的現場他還算能應付。

  林嘉明的墜亡情況，劉哲當時也算是第一現場接觸人。因為林嘉明的身份，後來茶涼山警察局還專門派了一個法醫過來，基本上跟劉哲勘察的情況沒什麽區別。

  劉哲說的這些，杜北很清楚。杜北來警察局之前是從基層做起的，那時候在樂平鎮警的一個小警察局，沒少吃苦。但是卻學了不少東西。大局裏的人肯定不了解小所裏的困難，有時候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在小警察局辦起來卻非常難。

  杜北去吊腳樓上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吳天來他們的蹤跡。他看了看手機，沒有信號，也根本沒辦法聯係他們。等他從吊腳樓上下來的時候，劉哲也對謝三的屍體做完了鑒查。

  “杜隊長，你過來幫我一下。”劉哲收起了檢查屍體用的東西，拿出兩副塑膠手套，一副自己戴上，一副遞給了杜北。

  劉哲和杜北一起把謝三的屍體從櫃子裏麵搬了出來，本來以為很輕鬆的事情，結果兩人弄了半天才勉強把謝三從櫃子裏拖了出來。

  “這凶手是怎麽將屍體塞進去的啊？”杜北想不明白。

  “這個很簡單了，人死的時候身體是軟的，很容易塞進去的，死了以後屍身變僵，自然就不好取出來了。”劉哲解釋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他的胳膊怎麽是這樣的？是被櫃子壓的嗎？”杜北盯著謝三的胳膊說，謝三的胳膊看起來很奇怪，前臂和後胳膊看起來跟被什麽東西支起來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叉著腰一樣。

  “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才想著將屍體取出來看看。凶手似乎是將屍體塞進櫃子裏，又將他胳膊往外麵拉了拉，故意擺成這樣的造型。但是因為櫃子和屍身有些窄，所以造成了這樣的屍僵狀態。”劉哲將謝三的前臂往前拉了拉。

  看到謝三的前臂被拉直，杜北的腦袋嗡的一下響了起來，半天沒有回過神。謝三的這個死亡狀態，跟之前林嘉明他們一樣，胳膊是展開的，像翅膀一樣。這跟吳天來說的驩兜邪神殺人的樣子一模一樣。

  難道說昨天晚上，殺死林嘉明他們幾個人的凶手就在孤樓寨？

  凶手莫非從北京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杜北想起了臨走前吳天來的擔心，會不會是林若雲呢？

  昨天晚上大家都特別累，尤其的杜北，幾乎是趴到桌子上就睡著了。吳天來也睡得很熟，杜北的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幕可怕的情景。

  深夜，睡在裏麵的米蘇睜開了眼，她的第二個人格林若雲醒了過來。她悄無聲息的從吊腳樓的二樓走下去，來到了一樓。

  這時候，睡在驢車裏的謝三聽見了動靜，下了車。結果看見林若雲走進了前麵的鬼房，正是因為他認識林若雲，才沒有想喊叫，而是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麵，想看看林若雲去鬼房裏幹什麽。

  結果，謝三走進鬼房的時候，林若雲從後麵刺死了他。然後將他拖進了櫃子裏，本來她將謝三擺成了和之前那幾個死者一樣的死亡裝填，可惜隨著謝三屍體的僵硬，他的前臂和後胳膊發生了變化，形成了現在的狀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吳天來危險了。

  “杜隊長，你在想什麽呢？”劉哲拍了拍杜北的肩膀。

  “哦，我，我在想我那兩個朋友去哪了？會不會出什麽事？”杜北脫口說道。

  “這裏就一條下山的路，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左右兩邊又過不去，那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去了上麵。”劉哲環視了四周一圈，指了指前麵。

  “上麵？他們去上麵幹什麽了？”杜北看了看前麵，不遠處是一個小樹林，再前麵是一座陰沉沉的大山，雖然是大白天，看起來也覺得有些陰冷。

  杜北提出要去上麵找吳天來他們，但是卻被劉哲阻攔。

  劉哲說，從山路上去，過了小樹林就是十八裏溶洞群，那裏幾乎都是溶洞，幾乎是一步一個。現在他們正在勘察謝三的死亡現場，如果杜北一個人上去，出了什麽叉子，他可沒辦法跟柴所長交代。

  可是，杜北卻擔心吳天來他們。

  “你不是說吳天來也是梅城人，那應該沒什麽事的。”劉哲安慰他。

  兩個人正說著，前麵路上傳來了一個汽車的聲音。

  “柴所長來了。”劉哲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然後向前麵跑去。

  果然，一輛麵包車從山路下麵駛了上來，停在了一邊。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下了車，他的後麵還跟著一個穿著花哨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