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即便是瘋狂，查爾斯·吳也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複仇。

  那兩隻黑鬼現在被關押在監獄當中，他們靠著出賣兄弟獲得了減刑，但是依然需要住上一段時間，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手段，甚至他們在監獄中的名字甚至不是他們各自的本名，出獄之後能夠以另一個人的身份繼續生活。

  懲罰者弗蘭克是海軍陸戰隊出身，被尼克·弗瑞評價為“十級特工”的水準，個人能力強大，並且有著自己的情報網絡，才能在黑幫逃脫法律的製裁之後靠著一己之力報仇雪恨。

  查爾斯·吳是一個剛走出校園的學生，連份正式工作都沒有，家庭積蓄見了底，就算能夠等到那兩個黑人兄弟出獄，但在對方隱姓埋名之下，他又怎麽能夠找到他們。

  就算找到了他們，查爾斯·吳又有什麽能力去報仇嗎？

  甚至連如何去報仇，查爾斯·吳都是毫無頭緒的。

  現在身上隻剩下五美元的他連把最便宜的槍都買不到，雖然生活在美帝這個超級大國當中，餓死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現在整個人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標。

  城市的夜晚是非常危險的，那些借助保護色隱藏在角落當中的黑人兄弟；如同狩獵中的餓狼打量著每一個路人的幫派分子；甚至是那些神情恍惚體型消瘦的流浪漢，隨時都有可能化身為暴徒，對於路人發動襲擊，隻拿走你的錢包和身上值錢物品算是你走運。

  雖然知道危險，但查爾斯·吳依然拎著瓶啤酒，於微醺的狀態下晃晃悠悠、漫無目的地遊蕩，一無所有的他心裏渴望著自我毀滅，在這種遊走在危險的過程中，查爾斯·吳碰到了一個人，一個非常奇怪的家夥。

  對方是一個不知道年紀的人，身形微躬，用一塊黝黑、沾滿汙漬的麻布將全身裹了起來，頭發很長，編成了一根根的小辮兒，亂糟糟地披散著，遮住了臉部，使人看不見他的臉，同時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讓人退避三舍。

  這家夥仿佛突然出現一般，攔在了查爾斯·吳的麵前，差點沒把他手中的啤酒嚇掉。

  “年輕人，你是不是正在尋找特殊的力量，來實現你那絕對無法用正常的方式實現的願望，但是一直所求無果。”

  被看穿了心事，被酒精麻痹了神經的查爾斯·吳並沒有警惕地走開，而是忍著對方身上的臭味兒說到：“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是的，這段時間心灰意冷的查爾斯·吳的確在尋找魔法、巫術、乃至巫毒術之類的玄學方法，為的就是詛咒並殺死那兩個黑人兄弟，甚至還靠著亞裔的麵孔，在唐人街找了開針灸理療店的老奶奶，請她來“打小人”。

  魔法、巫術之類的東西在漫威世界是存在的，但是絕對不是查爾斯·吳隨便一找就能夠找到的，就算找到了也是假冒偽劣產品。

  相比之下，還是那個“打小人”的老奶奶比較靠譜一點，至少能夠親眼看著寫有那兩個”黑人兄弟”名字的小人被鞋底不斷抽打，不管有用沒用，查爾斯·吳心裏至少好受一點。

  用鞋底打了那兩個人一會兒之後，那位老奶奶告訴查爾斯·吳：“那兩個人已經改換姓名，用他們以前的名字，打小人是不管用的。”

  回憶到此結束，查爾斯·吳看著麵前這個怪人，發現他那被發辮遮住的臉上並沒有表情，卻是戴著一副麵具，麵具造型非常有特點，表麵由豔麗的油彩繪製成原始卻瑰麗的圖案。

  雖然被坑了很多次，但是查爾斯·吳也因此獲得一部分神秘學知識的儲備，他認出這是巫毒麵具。

  “你一直在尋找著這股力量，我嗅到了你心中追求這股力量的那份不甘與憤怒。”那個神秘人說到：“隻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可以帶給你這份力量，但是力量的強弱與你所要支付的代價成正比。”

  查爾斯·吳從口袋裏掏出五美金的鈔票：“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

  這真的是查爾斯·吳所有的錢了，除了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和一個流浪漢無疑。

  神秘人一把將查爾斯·吳手裏的錢奪了過去，手速之快，令查爾斯·吳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連殘影都沒在視網膜上出現，直到發現手中的鈔票不見了才發覺了這一切。

  “五美金，那麽你隻能享有一個最低程度的。”神秘人掏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塞到了查爾斯·吳的手裏：“你如果有與魔鬼共舞的勇氣，就用這個東西吧！”

  “把能夠象征你身份的東西放進去，例如帶有簽名的照片、頭發、指甲什麽的，然後把這個盒子丟到十字路口，就能夠引來魔鬼，它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隻要你付出的代價能夠令它們滿意。”

  在其餘世界，這種方法頂多是個靈異愛好者之間流傳的，屬於小眾的都市傳說。

  甚至即便想要召喚魔鬼，必須要掌握一定的神秘學知識，在恰當的時間舉行正確的儀式，並念誦正確的咒語，才能夠做到。

  在漫威宇宙，召喚魔鬼的事情並不算困難，甚至它會主動出現在你的麵前，拋出你無法拒絕的籌碼，讓你主動與他們簽下契約，當然，最會玩文字遊戲的魔鬼們所奉行的絕對不是“等價交換”，你所獲得的遠遠比你失去的要多。

  知名的受害者有惡靈騎士強尼·布雷澤，蜘蛛俠彼得·帕克。

  花了僅剩的五美金，拿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麽東西的鐵盒，查爾斯·吳搖搖晃晃地離開了，等到一陣夜風吹過，他才突然清醒了過來，酒意瞬間去了大半。

  “我好像上當了。”查爾斯·吳打開鐵盒，發現裏麵並不是空的，而是裝著滿滿的泥土，泥土中間好像還有別的其他東西。

  隻是燈光昏暗，他本人雖然清醒了許多，但是酒精對神經的影響並不是那麽容易消除掉的，他無法辨認出那裏麵除了泥土究竟還有什麽。

  剛想隨手把鐵盒丟掉，查爾斯·吳想到了什麽，用手在頭頂一抹，再放在眼前的時候，指縫和掌心裏已經有著幾根頭發，他將這幾根頭發放進了鐵盒當中，蓋好蓋子，選擇在一個十字路口丟了出去。

  “反正已經上過當了，幹脆嚐試一下，我已經沒有別的能夠再失去的了。”

  “如果真的有能夠完成所有願望的魔鬼的話，我願意付出一切。”

  ……

  另一邊，那個神秘人看著手中的五美金的鈔票，發出了古怪的笑聲：“又碰到一個傻子，今天的收獲不少！”

  這時，空間發生了扭曲，天空與大地的位置交換——不，是猶如一麵鏡子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在鏡麵當中，天空與大地的倒影看起來是相反的。

  “鏡像空間！”

  神秘人看著眼前的一切，怪笑著說到：“你們是卡瑪泰姬的法師，對吧！”

  幾個穿著兜帽長袍的人忽然出現在神秘人周圍，將神秘人包圍起來，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們穿著製式的法師長袍，兜帽將他們都臉遮蔽起來，使人無法窺見他們的真容。

  這些卡瑪泰姬的法師手中各有法杖在握，幾個空手的也拉出了能量鞭，更有拉格伽多爾之環作為盾牌進行掩護。

  這些法師中一個裝束與他人不同的法師走了出來，對著神秘人說到：“魔鬼，古一法師與地獄簽訂過契約，你們不能輕易誘導他人墮落，不能在締結契約的過程中進行欺騙與誘導，你的做法，過界了。”

  那個神秘人對著一眾法師做出了國際通用友好手勢，立即有火花四濺的能量鞭抽在了它的身上，將它那副麵具從中間抽爛，從它的臉上脫落下來。

  巫毒麵具隻不過是普通的東西，隻是普通的手工紀念品，但是卻很好地掩蓋了它的麵容。

  麵目猙獰，一看就知道其是非人的恐怖存在，皮膚猶如燒灼過一般，有著一塊又一塊的潰爛，雙眼是冰冷的豎瞳，口中滿是利齒，猶如鋒利的剪刀一般。

  “卡瑪泰姬的法師，我可是嚴格遵守了至尊法師與地獄領主簽訂的契約，我沒有主動引誘那個人的墮落，我也沒有對他進行欺騙，隻是把一個裝有黑貓骨頭和墳墓的土的鐵盒用五美金的價格賣給了他，並告訴了他如何召喚魔鬼的方法，隻是教會了他如何召喚，並給予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照不照做，全部看那家夥自己了。”

  為首的法師說到：“我所指的並不是那個人，而是你身上這套皮膚的原主人，你違背了契約。”

  “嗬嗬嗬，是嗎？”魔鬼說到：“契約中，禁止我們誘惑他人墮落，但是，有人主動召喚我們的話，卻沒有任何的約束，法無禁止則可為，這個道理，你們難道不懂嗎？”

  “這個家夥，是一個神秘學力量愛好者，巫毒、巫術、魔法、召喚術，他都在進行著研究，然後在機緣巧合之下完成了對魔鬼的召喚，我便回應他的召喚出現了，這並沒有違背契約的規定。”

  “他召喚魔鬼的時候許下的願望是願意付出一切見識到真正的神秘學力量，我的出現等於直接完成了他的願望，然後按照契約的條件，我拿走了足夠的代價，用來完成這份契約，也就是披上他的皮膚，借助他行走在這個世界，用來掩蓋我身上的臭味。”

  魔鬼雖然麵目猙獰，但是姿態卻溫文爾雅，談吐之間帶著一股貴族腔：“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契約的允許範圍之內，並沒有越界，相反，違反契約的是你們。”

  說著，魔鬼撿起來那斷成兩截的麵具，用帶有剃刀似的利爪的手指撫摸著麵具的斷口：“你們無故對我出手，等於主動破壞了契約，卡瑪泰姬是想要和地獄開戰嗎？”

  它隻不過地獄中再尋常不過的一隻魔鬼業務員，哪有資格代表地獄撕毀契約，與卡瑪泰姬開戰，那需要地獄領主墨菲斯托來才行，現在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嚇唬一下這些年輕法師而已。

  得益於卡瑪泰姬的製式服裝，魔鬼很輕易地就認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徒級別的，真正能做主的也扛不了大事兒，自己這些話才能夠起到作用，那些高階法師無一不是人老成精的存在，自己這點花活兒根本在對方眼前玩不起花來。

  其中尤其是古一法師為甚，一紙契約讓地獄的業務連年大跌，隻有自己想辦法劍走偏鋒避開了契約的約束，隻要能夠騙得那個獨特的靈魂，這一趟就是賺的，並且還是大賺特賺。

  魔鬼的形象其實是影射的猶太人的形象——即以契約為重，在契約內容對他們有利的時候，嚴格遵循契約的條條框框；如果契約內容對他們不利的時候，他們便能遊走契約的條條框框之外，在不違背契約約束的情況下進行違背契約內容的活動。

  就像美帝的律師一樣，他們花費半生的精力，研究法律中的條條框框，從中找出法律的漏洞，以此來為自己的雇主爭取最大的利益。

  魔鬼臉上露出一份得意的笑容，不是因為他的花言巧語震懾住了這群還很嫩的家夥，而是查爾斯·吳按照它所說的那樣，將攜帶有他生命印記的東西裝進了鐵盒當中，然後丟到了十字路口。

  這已經算是完成了召喚魔鬼的儀式，早已在查爾斯·吳身上留下印記的魔鬼立即響應召喚，從鏡像空間當中脫離，臨走之前，還對著一眾法師做了脫帽禮。

  在地獄緯度的不久之前，一些能夠窺探到未來的魔鬼中討論著理查德·吳的存在，透露出的信息不多，但卻非常震撼。

  魔鬼都是貪婪的存在，首先按耐不住的它借助那個被它穿在身上的神秘愛好者來到了地球之上，步步謀劃，那兩個對查爾斯·吳父母開槍的黑人兄弟，就是他隱秘地在背後推波助瀾，為的就是讓查爾斯·吳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