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6章亂臣賊子

  大明如今的強大，是建立在國防軍的強大上的。錢謙益這些人，非常清楚如今大明國防軍是多麽的強大。如今的大明放眼寰宇，那是天下無敵的存在。他們這些人，從哪裏找一支比大明國防軍還厲害的軍隊出來？

  沒有一支軍隊，能夠和大明國防軍相提並論。所以，“清君側”這種靠道德綁架來名正言順造反的事情，他們就是有心，也沒有那實力。

  思來想去之下，也唯有如今還在建設的長江連壩計劃，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長江連壩計劃提出一年多的時間，大明早就已經著實開始建設了，但這樣龐大的工程，又豈是那麽容易的。雖然這工程是長江三峽工程的變種，比後者要簡單許多，但即便如此，以大明如今的工業能力，想要製造出長江連壩計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宋應星和牛頓徐於階等人，先後對長江連壩計劃進行了超過八次的修改，最終才敲定了如今的建設計劃，可即便如此，進度依然緩慢。

  按照宋應星他們的估計，這項工程，前前後後需要花費十二年的時間。

  秦牧對此，非常理解。

  長江三峽工程，在後世都用了足足十二年的時間。大明修建這種隻用來攔截蓄洪沒有其他發電等功能的連壩，用十二年，已經算是很極限了。

  這項工程的意義，就是為了控製長江上的水流，在洪汛期對洪水進行限製和攔截，在幹旱期則進行泄洪排放的作用。隻要長江連壩修建成功，基本上可以宣告大明從此不會再有洪水困擾。所以大明國防軍從上到下，都非常重視。

  而如果，長江連壩的計劃出現了問題，那麽，秦牧一方的信譽，必然受到打擊。甚至，如果出現大型的災難性事件，民間對秦牧他們的怨言，就必然會增多。

  而到了那個時候，錢謙益這些人，就能順勢煽動更多的人，來反抗秦牧莊子固等人。

  反正現如今天下太平了，周邊敵人早就被秦牧帶著大明國防軍清剿一空。周圍不是大明屬國，就是大明的手下敗將，這樣一來，他們怎麽折騰，都不會有什麽外患之憂了。

  在外部安全的情況下，極度擅長內戰的錢謙益這些人，就能更加肆無忌憚了。

  眾人此時都明白了錢謙益的意思，紛紛興奮的說道：“錢大人此計甚妙。那長江連壩是秦牧那些人推行的一個大工程。如果我們能夠從中破壞，他們的信譽必然下降。”

  “是啊。如果出現一些意外，死傷幾個人，那就更好了。勢必會打擊到那秦牧在民間的聲望。屆時，我們就能有足夠的理由請陛下出麵了。”

  “他秦牧不是講究人人平等嗎？那他就必然不能用強壓手段來壓製那些鬧事的人，否則的話，他就是自己否定了自己。隻要秦牧解決不掉這個難題，那他在百姓心中的信任度，就會大大降低！”

  “這個主意太好了。錢大人真乃武侯在世啊。”薛遂年興奮的對錢謙益大拍馬屁，隻覺得困擾自己的那些難題，如今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

  麵對眾人的恭維和稱讚，錢謙益受用無窮。老人矜持地坐在那裏，扶著胡須，麵帶笑容的謙虛道：“哪裏哪裏。這一切要怪，隻能怪那秦牧野心太大了。他若是識相的話，就該主動退位讓賢，說不定還能落得一個好名聲。現在，他隻能祈禱等著陛下再掌大權之後，能夠留他一個全屍了。哈哈。”

  對於秦牧這種膽敢把持朝政的人，一旦被當皇帝的人重新奪回權利，那麽迎接他的命運，絕對隻有死路一條，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死法和死多少人的區別了。

  眾人相視大笑，笑聲從包間裏傳出去，一直飄出好遠，那種感覺，似乎他們已經成功了一樣。

  之後，錢謙益等人就確定了破壞長江連壩的計劃。薛遂年那些人分別負責召集人手，錢謙益則想辦法將那些人和所需要的物資通過他的渠道，成功的弄進修建連壩的工程隊之中，眾人商議好聯絡和啟動暗號之後，就先後各自離去，從始自終，都沒有引起什麽異常。

  錢謙益和幾個蘇州本地的同僚，又在酒樓裏吃喝了一陣之後，趁著天色漸晚的時候，才醉醺醺的走出酒樓，分道揚鑣，各自返回自己的住處。

  如園。

  錢謙益走下馬車，踏著最後一抹夕陽走進了自己在蘇州的別苑。

  他打著酒嗝，一路走過漂亮的回廊，繞過一座座涼亭，才來到假山掩映之後的後院。

  沿途，有寥寥幾個下人見到了他，都紛紛躬身向他行禮。錢謙益謙和的微笑著回應，一點都沒有主人家應有的架子。

  表麵上如此的同時，看著逐漸稀少下來的府中下人，錢謙益心裏還是微微歎了口氣：“要不是那秦牧，自己現在怎麽說也是三五人前後簇擁的。哪像現在這兩，偌大一個莊園都顯得冷冷清清的。”

  “真是個亂臣賊子啊。”他感慨著，走進了後院的半圓形拱門。

  一踏入後院，他就看到了葡萄架下的兩道人影，不禁微微一笑：

  “夫人，我回來了。”

  葡萄架下，正就著最後的夕陽餘暉看著一本詩集的女子聞言，立刻合上書籍站了起來，一臉溫柔的笑道：

  “老爺回來了。乏了吧，我讓人給您熬點參湯。”

  錢謙益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我剛剛才吃完酒席，現在可沒有胃口。”

  他看著麵前風韻猶存的女子，心中湧起一陣豪氣，大著舌頭說道：“夫人啊，你放心，我曾經答應你的事情，很快就要實現了。”

  比他小了差不多四十歲的女子詫異地看著錢謙益，秀眉微蹙，不明所以的問道：“老爺，你說什麽呢啊？什麽答應奴家的事情就要實現了？”

  錢謙益哈哈大笑：“如是啊，柳如是啊！我當初可是答應你，要讓你當上誥命夫人的。你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