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鐵龍號

  “宋先生這是在幹什麽呢？”秦牧笑嗬嗬的問道。

  老人聞言，沒好氣地斜睨了秦牧一眼：“剪裁你自己去就得了，叫我幹嘛。沒看到我這邊忙著呢？”

  “大明第一列火車，那從頭到尾可都是您老人家設計的。這麽重大的時刻，這麽重要的場合，您這個主角不出場，我們這些配角演的再好，也沒用啊。”秦牧笑著，探頭看著那一勺黑乎乎的東西。

  然後，他也學著老人聞了聞那飄起來的氣味。

  “石油？”秦牧雙眼一亮，驚喜道。

  “意外吧。這是老徐這次去跑外地，特意給我帶回來的。”老人得意地一笑，朗聲說道。

  秦牧忙朝對方豎起大拇指：“能讓徐工百忙中專門給您找石油。整個大明，也就您獨一個了！”

  “去！沒個好話。”老人擺擺手，沒好氣道。

  “不過，這石油你為什麽要放著烤呢？直接燒不就行了？”秦牧奇怪地問。

  “你不懂。這石油裏麵，其實不是一種物質。它是由好幾種物質組成的！”宋應星認真的說道。

  然後，他發現秦牧一臉古怪地看著他。頓時一瞪眼：“怎麽，你不信？哼！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老夫我有證據！”

  秦牧當然知道石油不是一種物質，他隻是驚奇於，宋應星是怎麽知道的。同時，又是怎麽給自己證明的。

  “那好，宋先生拿出證據來，讓我看看吧。”

  老人指著兀自在冒著熱氣的那一勺石油，對秦牧說道：“我發現，這石油在不同的溫度之下，散發出來的氣體味道是不同的！同一種物質，在不同溫度下，難道還能發出不同的氣味嗎？”

  “而且，它們是分層的！”似乎怕秦牧還不信，老人講那勺子湊到陽光下，指著裏麵漂在最上麵的一層若有若無的液體，對秦牧說道，“這是第一層！如果溫度高了之後，這一層會揮發出去，屆時，還會有第二層！”

  秦牧難以置信地望著宋應星，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宋應星以為秦牧不信，搖搖頭，歎息一聲，轉過身自己去忙碌起來。

  “算了，我還是把這些都弄出來，到時候再讓你看吧。哼，我一定能弄出來的！”

  秦牧激動地一把抓住宋應星的手：“宋先生！您真是我們大明的瑰寶靈魂啊！”

  “司令你這……折煞老夫了。”老人嚇了一跳，不明就裏地看著秦牧。

  隻聽秦牧接著說道：“我是真的沒想到，您老竟然連石油的分餾法，都給鼓搗出來了啊。”

  “什麽分餾法？”宋應星一愣，神色卻忽然嚴肅起來。他可是清楚秦牧的本事的，若論見多識廣，整個大明，不作第二人想。就是他和徐於階方以智那些人，都不見得比秦牧見識更多。很多時候，老人的一些靈感，都是秦牧啟發出來的。

  所以，如果秦牧突然鼓搗出一些沒聽過的名詞，那他一定是有了想法和主意的。

  自從徐於階回來之後，這段時間裏，老人整天就在和那一壇子的石油打交道。他更是早早就發現了石油裏麵的秘密，隻是苦於無法提煉和分化，所以一直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支撐自己的論調。這時候聽秦牧的話，知道他一定又有了主意，頓時激動起來。

  “司令你是不是有什麽要說的？那分餾法到底是什麽！”

  當下，秦牧就將石油分餾的方法大致的講述了一遍：“這石油裏麵，有好幾種物質存在：汽油煤油柴油等等，它們各有特性，各不相同，無論是氣味還是溶點沸點，都不一樣。您老剛才采用的那種方法，隻能將它們區分出來，但不能將它們提煉出來！除了溫度達不到之外，還因為壓力的關係……”

  一時之間，秦牧也忘記了來找宋應星的目的，反而拉了張椅子，和老人一起討論起了石油分餾的方法來。兩個人你問我答，你推測我補充，渾然忘我，完全忘記了時間。

  以至於，原本等著秦牧請宋應星過來剪裁的眾人，最後等的日頭高掛，饑腸轆轆，卻發現兩個大人物，竟然一個都沒來！

  無奈之下，徐於階方以智等人，隻好匆匆趕往實驗室這邊，看看兩人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然後，徐於階和方以智，也“被迫”加入到了，石油分餾法的討論之中。

  這一天的剪彩儀式，最後還是沒能成功。

  從各個地方趕來捧場的大人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能苦笑著，將其擱置了下來。

  算了，等明天吧。

  ……

  七月。

  全國各地大豐收。北方小麥畝產達到六百斤。南方單季水稻已經邁向七百。雙收稻也在五百斤上下。

  糧食產量的大增，最開心的當屬種地的農民。這直接意味著，他們的收入增加了。連帶的，百姓們對於大明的信心，也是越來越強了。趁此機會，江南銀行繼續補充發行了一批“民元”，這次是兩億兩千元。而且，願意用糧食換取“民元”的農民，會比換取銀兩的人，多得到百分之十五的提價。

  現如今，大明民元已經無聲無息的在民間流通了起來。從始至終，都沒有進行過任何的強行要求。全都是民眾的自發執行。

  貨幣統一的第一步，算是正式邁了出去。無數的金銀銅，從四麵八方，填充進了大明的國庫之中。

  當來自西方的商人們，再度來到大明各地的碼頭，開始想要收購絲綢香料等物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這裏的人們，居然在用一種紙幣進行交易。而不再是以前的銅幣銀兩了！

  市麵上的銀兩銅幣，忽然間就少了許多！

  流通於大明國家的紙幣，這些西洋商人們當然不要。但市麵上的金銀少了。他們愕然發現，那些金銀的購買力，無形中變的強大起來。原本是打算帶著本國的玻璃等物，來這裏換取金銀的西洋人，最終發現，自己穿上的貨物如果換成金銀，竟然比預期的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