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合作

  鄭梉自然聽得出，阮福瀕話語裏的意思。不過他自然不會辯解什麽，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阮福瀕，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孤身一人來本王營帳。你要是死在這裏，這廣南五省之地，可就要直接易主了。那本王可就達成夙願了。”

  阮福瀕微微一笑：“死了一個阮福瀕，可還有阮福順阮福清阮福皓，隻要我阮氏不滅，王爺想要這五省之地，怕是沒那麽容易。”

  鄭梉冷冷一笑：“既如此，廣南王深夜孤身來此，又是所謂何事？就是為了來嘲諷本王的嗎？哼。什麽五省之地，你如今不過就隻剩一個半省，明天後天說不定就隻剩一個省了。要不了幾天，阮氏還在不在，也還是兩說！本王懶得和你做什麽口舌之爭！”

  “有話快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阮福瀕微微一歎，自顧自在一旁坐了下來：“我來，是想求王爺合作的。”

  一個“求”字，道盡了這位廣南王此時的心境。

  正如鄭梉所言，如今的南越之地，大半已經落入了鄭氏之手，唯一還掌握在阮氏手中的，也就隻有再靠南一點的一個半省地方。而隻要那八十頭戰象不停下進攻的步伐，要不了幾天，這一個半省的防線，也都要保不住了。

  “合作？本王為什麽要和你合作？”鄭梉冷笑著看著阮福瀕，“你阮氏居心叵測，當年借著我祖父派遣你們南渡的時候，擁兵自立，從此與我鄭氏隔崖而望。我日日夜夜都想著一雪前恥，將你阮氏一門趕盡殺絕，以慰藉我父親在天之靈。你竟想要我跟你阮氏合作？簡直癡心妄想！”

  阮福瀕喟然一歎：“王爺，過去的事情因果紛擾雜亂無序，我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若不是你鄭氏懼我阮氏崛起，怕權力分攤，暗害我祖上，又怎麽會導致你我兩家分道揚鑣呢。阮鄭兩家，最早可是兒女親家啊。”

  鄭梉冷哼一聲：“往事休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今你阮氏不過一個半省，我隻需幾日就可將你們拿下，憑地和你談什麽合作。”

  阮福瀕說道：“那八十戰象，王爺可有應對之法？”

  鄭梉一頓：“自然是有的。”

  隻聽對麵，阮福瀕嗬嗬一笑道：“王爺可記得去年，我用百頭大象直衝你本陣，大敗你鄭氏禦林軍，俘虜將近三千人的那一戰嗎？”

  鄭梉雙拳緊握，狠狠瞪著阮福瀕，恨不得將門外親衛叫進來，直接砍了此人——阮氏一脈每一代都有那驚才絕豔之人，這一代就是眼前這個陽郡公阮福瀕。

  鄭阮之爭自1648年開始徹底撕破臉皮，當時兩軍對壘，阮福瀕就曾用野象百頭衝破鄭梉幾萬大軍，從而打贏了不可一世的鄭氏軍隊。不但俘虜鄭氏士兵三千多人，更是給鄭梉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每每提起阮福瀕，他都會想到那野蠻衝撞的百頭野象。

  鄭梉無比肯定，隻要能殺了眼前這個家夥，這一代的阮氏，基本上就廢了。

  隻是，阮福瀕的話卻是讓他生生壓下了這個念頭。

  “麵對百頭毫無武裝的大象，王爺的幾萬大軍尚且毫無辦法，如今近百頭全副武裝的戰象，王爺若是與之對陣，可有什麽破解之法？”

  皮糙肉厚的野象衝陣，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一種戰術，無論是誰麵對這樣的對手，都會心生無力之感。

  而那時的野象，還隻是沒有任何武裝和防禦的普通大象，阮福瀕這一次麵對的近百頭大象，則是被秦牧徹底武裝過後的本時代第一批生物坦克！更是當之無愧的戰爭之王。這樣的一支戰象隊，阮福瀕與之麵對的時候，隻有深深的絕望。

  鄭梉此前就在憂心八十戰象的事情，此時聞言，憂慮重上心頭，便隻好壓下心頭殺意，悶悶道：“此事……用不著你操心。本王先滅了你阮氏，再對付這八十頭畜生，豈不更家放心！”

  “王爺莫要逞強了，你我心知肚明，即便你能占了廣南五省之地，我阮氏如果有心躲藏逃跑，你也是奈何不得的。而這五省之地我阮家經營多年，你即便一時之間能夠占得便宜，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徹底消化的。屆時你一要對敵那八十戰象，又要提防後院起火。顧此失彼之下，隻怕後果不會比我阮氏更好。”

  鄭梉手抖了一抖，深深地看了一眼阮福瀕。對方也是坦然一笑：“在下此舉也是無奈之舉，我阮氏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滅族。王爺想必也不想辛苦一遭，到最後給他人做了嫁衣。”

  鄭梉一想到那八十戰象背後的影子，就心情煩躁，此時隻得悶悶道：“那你可有什麽主意？”

  “你我兩家，暫且放下成見，先合夥將那八十戰象解決了。再論我們兩家之事如何？”阮福瀕鬆了口氣，立刻說道。

  “哼，你莫不是還想本王把吃到嘴裏的再吐給你？”鄭梉冷笑。

  阮福瀕搖了搖頭：“王爺能夠吃下那片地方，那是王爺的本事，我阮家當然不會有此要求。隻希望王爺暫緩攻勢，你我兩家一致對外，驅逐外敵之後，再重新打過。”

  鄭梉深深看了一眼阮福瀕：“如此說來，你已經有了對付那些戰象的主意了？”

  “那八十戰象皮糙肉厚，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傷到對方分毫。平日時候，又都躲藏在樹林裏麵，就算是有火炮也打不到對方。所以，對付那些戰象，我們隻能智取，不能硬拚。”阮福瀕似乎早有腹稿，聽鄭梉口氣有所鬆動，立刻開口說道。

  鄭梉緩緩點頭：“這是自然，那大象力大無窮，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對付的。再有了火器之威，更是天下無敵。別說打敗了，現如今連靠近對方都是奢望，除了用些計謀，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阮福瀕精神一振：“如此，王爺是否答應合作了？”

  “你若有妙計，盡管說來。那大明居心叵測，我自然不會讓那些人如意。”鄭梉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