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自作聰明

  鄭源親一直覺得，自己是生不逢時生在了越南，導致自己的一身本領無法施展，懷才不遇。像越南這樣的彈丸之地，根本無法提供供自己一展抱負的舞台。

  如果他生在大明，一定能夠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大人物。

  文能妙計安天下，武可馬上掃寰宇。

  鄭梉給了他一萬人馬，他沿途一路歸來，愣是用各種名目和口才，忽悠了將近兩萬人加入他的隊伍，使得整個回援的人馬，愣是達到了驚人的三萬人。

  要知道此時在前線作戰的鄭梉本部，才不過四萬人！

  鄭源親如果這個時候稍稍動一點歪心思，比如直接找個名目奪了北越諸城，自立為王，據城以守，直接把鄭梉四萬大軍擋在那北越境外，三萬對四萬的情況下，鄭梉可能就直接被自己這個侄子給坑死了。

  不過鄭源親並沒有這樣做，他心懷抱負，壯誌滿滿，帶著三萬人馬，一心想要將那入侵的大明殘餘軍隊全部殲滅掉。得到舉國上下的稱讚和敬仰。

  敵人的人數已經差不多確定了，不過兩千多人的大明軍，能夠奪城一路南下，隻不過是占了火器的便宜，再加上鄭梉這個主心骨不在，沿途的那些北越士兵才會毫無一戰之力，紛紛逃竄。

  “這大明雖然廢物，但畢竟是個泱泱大國，曆史悠久，那些練兵治國方麵的古籍，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這一招聲東擊西趁虛而入，還是很有水平的。由此可見，那些古籍裏的練兵之法，是很有用處的。我北越之所以一直打不過南越，除了對方占據地利，南越士兵比我北越兵士素質高，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若是能借此機會練兵，將來再同南越戰鬥的時候，結果必然是大不相同的。”

  密林高坡之上，鄭源親看著遠處突然熱鬧起來的清華城，暗自思襯著。

  城牆之上，隨著敵人的出現，負責預警守衛的大明士兵已經吹響了號角。正在城外構建防禦設施的大明士兵，一部分鑽進了建設好的碉堡裏，一部分則飛快地返回城內，關上了城門。

  城牆上的九二山炮一排排的擺開了，城下原野上，黑壓壓的人群匯聚了過來。

  北越的士兵穿著露著胳膊的軟皮甲，呐喊著衝了過來。手中的鋼刀明晃晃的閃爍著寒光，背後背著硬木短弓。他們皮膚黝黑，身手敏捷，絕大多數的人身材矮小，但卻十分的健碩，五公裏的路程，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減著。不過十分鍾的功夫，就已經拉近了距離。

  而得到消息的秦牧，也已經來到了城樓之上。

  “開火！”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城牆上一字排開的五十門九二山炮“轟轟轟”地開火了。

  一顆顆炮彈從炮膛裏發出，帶著火焰的炮彈將空氣烤的焦灼，發出呼嘯的破空聲，呼地落向了遠方的人群裏。

  砰砰砰！

  濕潤的黑色泥土炸開了花，爆炸在人們的腳下出現，將那些根本來不及躲避的人炸上了天空！

  人們慘叫著，殘肢斷臂漫天飛舞，一時之間，有將近三百多人，都被這一輪齊射炸死了。

  不過，因為這一次的進攻人群之中，有一部分是之前被大明軍趕往南方的潰兵，早已見識過了山炮的威力，另有一部分人，則是之前跟在戰象隊後麵打秋風撿戰功的“常勝之師”，戰象隊的殺傷力，比之這山炮齊射其實更加震懾。

  所以，雖然這一輪齊射殺傷人數不少，但卻並沒有如以前那樣，給這些敵人帶來多大的震懾力。他們隻是微微一愣之後，就繼續悍不畏死地衝了過來。

  雖然大明的這些炮彈射程可怕，但就殺傷力而言，也並不比南越那邊的火炮強多少。這對已經有了幾次經驗的北越士兵來說，已經產生不了多少心裏壓力了。

  而鄭源親，更是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看到那火炮齊射的情形，非但沒有覺得恐慌，反而還隱隱有些興奮起來。

  “嗬嗬。一次齊射的威力似乎還比不上同等數量的葡萄牙火炮威力大，無論是爆炸範圍還是殺傷力，都弱了一大截，唯一麻煩的，大概隻是射程比較遠罷了。”

  鄭源親嘴角勾著笑，對遠處的戰場不以為然——如果對方的實力隻是如此的話，自己這手上集結起來的三萬人馬，就有些小題大做了。

  這種程度的攻擊，一萬人足矣。

  “難怪這些大明人會被北邊的滿人打敗。火器固然厲害，但如果一味地仗著火器之利，而忽略了兵員本身的戰鬥力，就是本末倒置。一旦被善戰之師近了身，那就是噩夢！”

  雖然這些火器有些麻煩，但鄭源親並不覺得這樣的力量有多麽可怕。他相信，這些大明軍就和那些擅長遠射的神射手一樣，因為專注於遠距離的射殺，而忽略了對自身肉搏戰鬥的練習和適應，一旦被擅長近戰的士兵接近，就隻有被屠殺的份兒。

  轟轟轟！

  火炮繼續肆虐，但無法製造恐慌的炮火，對三萬大軍的殺傷力已經微乎其微。雖然總有倒黴的人被炮彈奪去了生命，但在大環境的影響之下，整個北越軍的士氣依然非常的高漲。

  鄭源親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對此更是越發的得意了：“我倒是想知道，等三萬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你們這些大明逃兵，還能不能保持鎮定，對我們不露膽怯！”

  五公裏的距離，很快就被拉近了。

  在這期間，城牆之上的山炮，一直都在對整個北越陣營，進行著不間斷的轟擊。一直到三萬大軍靠近了城牆之下，這些火炮依然沒有停止它們的攻擊。

  而三萬大軍，在經過這一路的轟擊，也留下了將近六千具屍體。

  這樣的結果，讓鄭源親肉疼不已的同時，又偏偏覺得可以接受：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如今終於是接近敵人了，無論如何，都要讓這支大明軍隊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