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出兵清化

  “活到……老死？”

  錢進抬頭，偷瞄了一眼秦牧，被沈玉蓮一瞪眼，立刻就低下了頭去。

  秦牧有些吃驚：“這麽厲害？你不怕那些蛇蟲鼠蟻，毒蛇毒蟲？”

  “怕什麽？那些東西都是好東西。關鍵時候，都是能救命的！我當初從秦嶺那一路過來，就是靠吃那些東西活過來的，有些東西那都不用你煮……”錢進頓時來了精神，侃侃而談，眼睛裏滿是得意的光芒。

  秦牧聽的頻頻點頭，這家夥，果然是個叢林生存專家，這個時代的貝爺。如果再稍微有點發散思維和研究精神，都能當半個達爾文了。當兵可能沒什麽前途，但當一個森林向導，絕對是頂尖的。

  聽了這家夥講了小半個時辰的叢林生存經驗，秦牧終於抬手製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本事了。從今天起，你就負責帶著我身邊這幫大頭兵，熟悉熟悉這熱帶雨林，將你會的那些東西，都毫無保留的教給他們！明白嗎？”

  錢進一愣，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給驚呆了：“大人手下的士兵戰力無雙，乃是小人生平僅見。這等猛士，小人怕自己應付不來啊。”

  這錢進眼珠子直轉，說著話，還不斷地側眼偷看那些麵色嚴肅的大明士兵，有些意思不言而喻。

  秦牧笑道：“我給你個一官半職？”

  “如此，多謝大人。”錢進大喜過望，直接磕頭謝恩。弄的秦牧哭笑不得。

  他本來隻是打算調侃一下對方，明明是個反問句，這家夥竟是直接借坡下驢，坐實了自己的那句話。

  “也罷。看你也不是個笨人。我就給你個暫領教官的職務。你負責訓練我這些士兵熟悉熱帶雨林的環境，告訴他們怎麽防備那些蛇蟲鼠蟻，怎麽對付那些毒蛇猛獸，怎麽能夠不惹禍上身，還要知道怎麽對付那些東西，教得好了，我就去掉那個‘暫領’兩個字，教得不好，那就隻好暫領掉你的項上人頭。知道嗎？”

  秦牧的前半段話讓錢進如獲至寶如上天堂，但最後那一句話卻讓他直接從雲端跌入地獄。

  “小子，富貴險中求。你是想一輩子當一個大頭兵，還是抓住機會，一飛衝天，從此之後封侯拜相，可就在這一念之間。”

  秦牧平靜的看著跪在身前的人，聲音平淡，卻仿佛惡魔的低喃，引誘著錢進心中的原罪。

  錢進雙手死死地攥緊，心中不斷地左右搖擺，終於抬頭看著秦牧，聲音顫抖：“大人！小人這個暫領教官，可有什麽權力？不然，我如何讓這些兵大爺甘心聽從我的命令……若是不能讓他們聽令於我，那小人就算有千般本事，也是於事無補啊。”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麾下的士兵別的不敢說，但若說對軍令的執行程度，說是天下第一，一點都不為過。你既然是教官，那就是他們的直屬上官，關於訓練教導的任何話語，他們都會無條件的執行！就算是我，都不能讓他們違背你的命令。”

  秦牧看著麾下士兵，一字一頓說道。言語之中，有著絕對的自信和傲慢。

  錢進哪敢奢望這些大明兵會將秦牧放在自己之後，他所求的隻是自己對那些士兵的約束力罷了。得到秦牧的口頭保證，他多少放下幾分擔心。反正如果那些士兵不聽自己命令，導致自己完不成任務，有今日秦牧這番話，到時就算要處置自己，自己也有些說頭。

  秦牧看這家夥將信將疑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伸手隨意指了兩人，對錢進說道：“你若不信，可以試試看。”

  錢進小心地看了看那兩個麵無表情的士兵一眼，帶著點忐忑不安地試探道：“你們兩個……蹲下？”

  刷！

  兩人單膝跪地，毫不遲疑。

  錢進於是咽了口唾沫：“趴下？”

  兩人麵前的土地上，丟著錢進之前對付蜂群時候的那床焦黑被子，此時正兀自冒著黑煙，上麵還有好些掙紮不已沒有死去的大馬蜂。但是，錢進一聲令下之後，兩人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就撲倒在了那冒著煙的被子之上，連那些野蜂都壓在了身下。

  錢進看的心裏直打顫，急忙喊道：“好了好了！快起來！”

  看著麵無表情的兩名士兵從地上站起裏，依然站的筆挺。錢進這才心悅誠服地回頭對秦牧說道：“大人，小人願領此命！”

  秦牧點點頭：“沒有問題了？”

  “沒有問題。”錢進點頭。

  “有信心完成任務？”

  “絕對有信心！如若不成，小人提頭來見！”錢進咬牙，立誓道。

  秦牧點點頭：“那好，在那鄭梉的人到來之前，這裏的所有士兵，都會聽你命令。我隻有一個要求——讓我的兵，成為能在這熱帶雨林裏穿梭自如的一批兵！我要他們比這些越南本地人，更熟悉這一片森林！”

  “是！”

  接下來的時間裏，秦牧冷眼旁觀著錢進的訓練。而這個生於陝北，卻硬生生跋山涉水一路逃難到越南，在樹林野地裏足足生活了七年的家夥，也讓秦牧等人，看到了一個人，是如何帶領著兩千大明兵，融入叢林，以大樹枝葉為床，以蛇蟲鼠蟻為食，以猛獸糞便為引，驅虎吞狼，茹毛飲血，在沒有幹糧熟食充饑，沒有帳篷篝火取暖的情況下，在危險重重的熱帶雨林裏，活蹦亂跳的生存三天的。

  甚至，如果不是鄭源親的三萬人馬兵臨清化城下，秦牧不得不召回錢進這批人的話，按照錢進後來的說法，他們是打算呆十天半個月的。

  兩千人，不帶任何補給，在一片雨林裏生活半個月！單單是這項成就，就足以讓錢進以野外生存大師的稱號，進入如今大明軍的軍隊體係之中。

  有了錢進的加入，秦牧的特種兵拚圖，才終於又拚上了最重要的一塊。

  而此時，鄭源親帶領著鄭梉分派的一萬人馬，加上沿途一路收攏的兩萬北越軍，已經來到了清化城下。

  三萬北越軍，開始向進行了一次加固的清化城，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