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劉眾老爹之死
作者:雀同      更新:2020-04-14 10:47      字數:2294
  韓國,申不害掛了,韓襄王任張平做相邦。

  權勢大家,韓國自申不害之後,皆以權謀治國,而張平,與申不害一脈相承,繼承了權謀韓國之術。

  張平的書房內,從秦國回來的使者蒲遂,向張平告知著秦國的一切。

  “相邦,蒲遂出使秦國,看到一件怪事。”

  韓國對秦國,是相當敏感,任何超乎尋常的動靜,皆會被韓國人反複斟酌,蒲遂也一樣。

  “何事?說來聽聽。”

  蒲遂能說出來的,定然是值得注意的大事,他張平可是非常感興趣。

  “範雎在秦國被重用,乃是公孫衍與劉眾之謀,然自從範雎被秦王重用,便向秦王說不要重用魏冉,此時本對應了劉眾之策,然而範雎謹言秦王棄魏冉之後,卻再未行公孫衍之策,而是盡心輔佐秦王。”

  公孫衍的策略,是縱橫之策,自然是要告知當時還沒嗝屁的申不害,而申不害掛之前,也把這件事告知了張平。

  而蒲遂,就是張平信任之人。

  “範雎因功名而忘恩人,此事倒也說的過去,然蒲遂接下來的發現,卻超乎想象...。”

  若說範雎最喜歡做什麽,莫過於看仇人痛苦,而他的仇人,便是劉眾。

  看劉眾痛苦不可能,但他能看劉眾老爹痛苦,每日去探望一下劉眾老爹,可是他最喜歡的事。

  下了朝堂,範雎像往常一樣前往劉眾老爹的住處。

  “秦使,我們何時才能見到狗兒啊?”

  劉眾老爹倍感焦慮,蒼蒼白發也稀疏了不少,滿是滄桑的臉上,褶皺和黑眼圈交互重疊。

  自從來到這個院子,範雎就告訴他趙國不肯放他們路過,無法見到劉眾,劉眾老爹百般祈求範雎,要他想辦法盡快見到劉眾。

  然而,趙人死活不肯再讓他們前進一步。

  “長者請勿多慮,秦使盡快想出辦法,讓長者見到劉子。”

  範雎平靜的說,心裏卻是在滿意的笑。

  什麽方法最折磨人?

  讓他整日陷入焦慮中,親情的思念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什麽方法最能毀掉一個人?

  身邊所有人的無限否定,限入無法逃脫的泥澤,再加上人生的失敗。

  現在,劉眾的老爹已經陷入最折磨的痛苦中,接下來就是毀掉劉眾了。

  曾經在魏國所有的屈辱,他要加倍奉還。

  燕國,可是有他給劉眾準備的一份大禮,他相信,劉眾將退無可退,隻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手中。

  在劉眾老爹滿是祈求的話語中,範雎隨意安慰了一下劉眾老爹,滿意而又舒心,大步邁出院子。

  而此處院子的一角,蒲遂聽著院子裏的一切。

  “你是說,範雎囚禁了劉眾之父?”

  張平一臉驚訝,這種大事秦國竟然做的滴水不漏,而且還是在燕國帶回的劉眾老爹。

  劉眾是何人?

  滅中山國之人,建立六扇門之人,還幫秦國攻伐羌人,並且連戰連捷。

  此人若是被秦國所用,那韓國的日子,可想而知。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張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在房間內踱步不停。

  “六扇門穀負病重,劉眾之父被範雎騙到秦國,劉眾在羌地作戰。”

  張平自言自語,似乎整理著思緒。

  “蒲遂在秦國時,曾聽秦王說劉眾甚有孝心。”

  旁邊的蒲遂忍不住插了一句,張平似乎一下子被提點到了什麽。

  “燕國,燕國對劉眾有什麽動靜?”

  張平猛的回頭,向蒲遂問。

  “燕國貴卿似乎對劉眾異常不滿,若劉眾回到燕國,定會遭到燕國貴卿的瘋狂針對。”

  蒲遂被張平的一驚一乍給嚇到了,急忙回答。

  張平冷靜了下來,“蒲遂,若劉眾得知其父被騙,憂心竭慮,思念自己,而死在秦國,你說劉眾會如何?”

  蒲遂見張平問自己,頓時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

  “那劉眾必定會恨秦國,如此,劉眾便不為秦國所用。”

  蒲遂起身,對張平行了一禮,

  “相邦,蒲遂知道該怎麽做了。”

  “不,蒲遂,單讓劉眾不為秦國所用,是遠遠不夠的,劉眾此人之才,乃是可對抗秦國之利器,

  若劉眾在燕國受重用,定然會報複秦國,如此,能解韓國之危。”

  單看劉眾的過往,便知不會為別國所用,所用張平連拉攏劉眾的想法都沒有。

  韓國並不強,來一個劉眾,對韓國來說隻能是壞事,韓國人,更喜歡看別的國家跟秦國魚死網破,他自己去打,不行。

  燕國與趙國乃是盟友,劉眾在燕國,自然會助趙國功秦。

  天下能對抗秦國者,也隻有燕趙兩國了。

  第二天,韓襄王按照張平之策,派人潛入秦國,又派人前往羌地見劉眾。

  還派了人去了魏國。

  如此的局麵,張平怎麽能不好好利用?

  若魏國得知範雎之事,定然會更加畏懼秦國,韓國不怕魏王畏懼,他怕魏人不畏懼。

  魏人畏懼了,會更加瘋狂的對付秦國,而魏王畏懼,也隻會被士子們慫恿。

  還要派人去燕國,範雎要做何事,燕王若不知,怎麽再次重用劉眾?

  夜黑風高,劉眾老爹的宅院裏,一個黑衣人翻牆而越。

  “...他們騙長者到此,乃是用長者要挾劉眾,劉眾一日不為秦國所用,他們斷不會讓長者見劉眾,如今,劉眾是進退兩難啊!”

  劉眾老爹的倔強,他永遠是燕國之人,他的兒子狗兒,隻能永遠為燕國做事。

  如今黑衣人的話,讓信任範雎的老頭產生了疑惑,在燕國,他活的太安逸了,從沒想過這世上竟如此陰險詭詐。

  在這個院子裏的這些時日,範雎能出門,而他不能,對外麵的事務一無所知。

  “他竟然騙我?他們竟然要挾狗兒?”

  劉眾老爹喃喃自語。

  黑衣人的話雖然驚醒了劉眾老爹,但黑衣人並不能取得老頭的信任。

  不管信不信黑衣人,老頭心裏都明白,他已經拖累了劉眾。

  他的狗兒隻能是燕國之人,隻能為燕國做事,萬不可成為秦國之臣。

  而不拖累劉眾的辦法,唯今隻有一策,老頭似乎做了決定。

  待黑衣人離去,老頭把繩索扔上房梁。

  “狗兒,你是燕國之人,你是燕國之人!”

  腳下一蹬,脖頸便懸掛在繩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