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搶佳人,自私霸道
作者:夢寧羽      更新:2021-04-10 10:32      字數:3859
  河東道觀察使李叔克,原是親近越王李貞的李氏宗族,出於高祖手足梁王李澄一脈。後越王起兵,他卻倒戈,提前暗回神都高密,由此逃過李氏宗族被清洗的命運。越王兵敗被殺,他因功賜忠國公,不久後便巡按山南道。而李利魯自來神都先於台部任職,後他父受恩,他也升遷,直升到潁州長史。

  八月中,李叔克回神都,而後不久李利魯也回了神都,敕命還未下達,所以他們還賦閑於府,當然寧塵原是不知這些詳情的。當寧塵聽到有人侮辱樂果兒時,內心的怒火已然燃燒起來,當見到是李利魯時,他更是難以抑製。如此才有了這一幕。

  寧塵當著眾人侮辱李利魯,他自然是忍不了的,而寧塵更是毫不退讓,二人正怒目對視將要爆發的檔口,自外一個聲音傳來“王兄,竟在此遇到王兄,前兩日聽父王提說王兄得了聖上誇獎,還準備過府向王兄請教,今兒就遇上了”

  待開口之人走近,寧塵自李利魯肩頭望過去,就見是一個少年,剛及弱冠,華服玉帶,但寧塵依舊不認得,就此時又有兩人自後出來,這兩人寧塵倒還熟識,是武嗣宗和李嶠李巨山,趙郡讚皇人。李嶠出身趙郡李氏東祖房,以文章著稱,武周新立他也自監察禦史升給事中。寧塵也知曉這兩人為何在一起,因為女皇要將武嗣宗調離天授軍便示意他主動請調,於是李嶠為他寫了一篇《為武嗣宗讓千牛將軍表》,文詞優美,人皆稱讚。因為此前武嗣宗本就以千牛衛將軍統天授軍,上表禦批後武嗣宗便於宗正寺供職了,不再統天授軍。

  寧塵不識那少年,但知定是武氏宗族之人。便客氣一笑,這時一旁的武嗣宗上前言“三郎可能不識崇禎,這是梁王長子常山郡王”

  寧塵見禮,瞧了兩眼這少年,一副病態,似是身體有恙,便言“哦,原來是王弟啊,不過是南行差事辦的好,其間出力最多的還數王叔,我不過沾了點光罷了,上次朝會,和梁王說了兩句便有急事離去了,梁王可好?”

  “咳咳……父王一切都好,時常叮囑崇禎多親近王兄呢!咳咳……”

  這邊已經聊起來了,把個李利魯晾在一邊了,更是羞辱,“我們走……”,滿懷怒意的李利魯帶著他那些“小跟班”們離去了。寧塵又與李嶠,武嗣宗等幾人交談了幾句便回冷香閣了。

  武崇禎出現的時機正好,寧塵並不想做的太絕,但他並不想落了下乘。李叔克無疑是女皇的新寵,就如當年的索元禮,當下的來俊臣。和他硬拚是不智之舉,但卻不能輸了骨氣,即便是很多人都對他們避讓三分,寧塵也不想讓。而他們呢,寧塵畢竟是郡王,而且武嗣宗和武崇禎出現了,顯然他們是站在寧塵這一邊的,所以灰溜溜的離開,便是他唯一的選擇。

  寧塵剛行至花廊便見等候的樂果兒,她未等寧塵開口,便憂愁言“為了妾,得罪了他不值得”

  “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你”寧塵答。

  “聽聞此人心胸狹小,而且爭強好勝,他定會報複三郎的”

  “我倒是擔心他會對風華樓下手,你們也要早做準備”

  樂果兒要比寧塵想象得淡定得多,似乎她並不畏懼,似乎她並不在意自己的處境,而是一味地擔心寧塵。而後不久,府中傳來消息,言天宮寺有人到訪,寧塵便留下武司其和三寶,自己同四寶趕回府去。

  天宮寺來人是一個沙彌,應是神秀大師的侍者,他奉神秀大師之命為寧塵送來消息,讓寧塵閑暇時前去聽法,以求靜心明智。寧塵不明其意,還待細問,來人便道不知。不知大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寧塵當下心緒煩亂,也無暇去想這些了。

  回擒雲軒便閉門不出,快至晚膳時,有婢子於門外高聲言,“郎君,大夫人派人來請晚膳”

  “嗯,我知道了,馬上去”寧塵正在考慮樂果兒的事,聽此言,應付答道。婢子口中的大夫人是指雨昔,因為寧塵與武淩已成親的緣故,府中娘子指李霓俜和姚芯兒等,這雨昔便就改了稱謂。片刻,交代了翠珠兒去待君源言說一聲,便自行往梧桐居去,這翠珠兒原是潼兒的婢子,後被打發去前院侍候,寧塵瞧她機靈,便將她安置在擒雲軒。

  小橋流水,梧桐風鈴,紗窗明鏡,落葉孤影,寧塵站在梧桐樹下,站在高掛的微燈下,瞧著屋中人影,有些出神。

  “進來吧,傻站著幹嘛”,一人站在簷下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言。

  飯菜很合口味,很香。閑談半晌,寧塵沉思一下,還是問出來了,盡管他覺得這樣問並不是一個好主意,顯然問出口的他還是後悔了,“怎麽突然叫我過來?”

  “如果我說隻是單純的想見你,你會怎麽想?”雨昔抬眼問。

  “是因為這幾日我沒有過來嗎?”

  “難道你不覺得我們越發生疏了?”

  “我沒有,隻是最近煩心事太多”寧塵抗辯。

  “有,你以前從來不會把事情憋在心裏,總是和我無話不談。但現在我們之間的秘密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遠,難道你不覺得嗎?”雨昔抬眼望著寧塵言。

  “你錯了,無話不談並不能讓我們更加親近,我需要空間,需要秘密,如果我們就如兩個透明的人,就這樣赤裸裸,那樣會疲憊,會厭倦,這才是最糟糕的。況且我選擇保守秘密,是因為你聽了這個秘密會傷心,會擔心,會痛心,我不希望你不快樂,你明白嗎?”

  “你們男人總是會為自己的自私,為自己的薄情找借口。又怎知傷心,擔心,痛心不是女人心甘情願的選擇呢,總好過死心吧……”

  “我……”聽雨昔的語氣,她並不是取鬧,是自己未曾關心於她,是自己冷落了她。是自己以為她總是風輕雲淡便是不在意愛恨,是自己以為她總是把各自安好掛在嘴邊便是不追尋冷暖。自南歸來,便一直在警惕非煙,所以和她保持著距離,所以她會說出這般淒惘之語嗎?寧塵在那想著,剛準備開口道歉,便被焦急的稟告聲打斷。

  “郎君,前麵來消息,四寶哥匆忙回來,有急告”,寧塵聽言倏得站起。

  “怎麽了?”雨昔瞧這般樣子,也放下了怨容,轉而焦急問。

  “是風華樓”寧塵答,剛剛半站的雨昔,聽此言又坐了回去。

  餘光中寧塵瞧見雨昔這般模樣,整了整袍服站過來,一手撐著坐榻上的矮幾,一手撐著她身旁的鏽靠,湊近她言“我向她求婚,她拒絕了”

  精芒一閃,身前人毫不退讓,“我說過,你不必和我解釋”

  平靜相視,寧塵正欲開口逼問這不在乎的模樣時,身前雨昔反而湊得更近了,“那你這麽激動是她現在改變主意了?”

  稍稍退讓的寧塵反攻,“是我在風華樓羞辱了李利魯”,雨昔潰敗了,被湊上來的寧塵擊潰逃了去。

  寧塵快步往前去,行至梧桐樹下,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無論怎樣,都別做讓自己後悔的選擇,這個時代,人生而不易,女人更是”

  回過身,還是那個身影,站在簷廊下,“喜歡你的取鬧,你的酸意,這樣才會讓我感覺更親近,不是嗎?”

  寧塵言畢,消失在小橋流水處。到待君源,四寶已經相候了,“怎麽了?出事了嗎?”

  “剛入夜,國公府就派人去樓裏買芙兒娘子回去,樓中媽媽不與,他們便想強來”

  “混蛋,那芙兒呢?她還好嗎?”

  “前麵一鬧起來,我們便護著芙兒娘子從西牆先走了,當下躲在摘星花房,衛長便派我回來送信。三寶還在樓裏,如今國公府的紅鸞圍住了前後,勢要迎了芙兒娘子才罷休”

  “哼,混賬,莫不是當我不敢動他……”寧塵一拍幾案言。

  “三郎莫亂了心神,他少國公明知三郎相護,還這般毫無忌憚,恐有所持伺,切要當心”一旁姚芯兒言。

  “這廝是怒急發狂吧,今日我當眾辱他,他定會報複,也不怕再得罪他了”,沉思片刻寧塵言,“先讓司關帶人去把風華樓的眾人接到溢芳堂暫避”

  應聲答是,四寶出去,寧塵卻未動,也不言語,似在等待什麽。氣氛突然奇怪起來,良久,一個溫柔的聲音起“把芙兒娘子接回府來吧,我這就命人把後麵的院子歸置一下”

  寧塵起身,沉沉一禮言“謝謝”,然後轉身離去。

  和馬六等幾人趕往摘星花房,這摘星花房是神都一處極有盛名的花房,因有三絕而盛名,一為百花,其園中植百花,其間多當世名品,如幽靈蘭,千秋子,蒼山紫薇等;二為花主,名曰摘星,便是摘星花房的主人,其人非常神秘,傳言為墮落凡塵的百花仙子;三為侍花奴,即為花匠,摘星花房除授貴婦娘子插花弄鬢的課業,買賣綠植花草外,還培訓侍花奴,然後轉賣高門府邸為其養護林園。

  剛趕到上林坊的摘星花房時,就見花房門前已然圍滿了喝罵小廝,武司其一人擋在門前顯得很吃力,寧塵未勒韁停馬,而是直穿門樓,過花場,直奔花樓。

  幾騎飛馳來,眾人散開一道,馬六高聲叫“留在這幫忙”,然後一騎緊跟寧塵。

  下馬徑直往花樓裏去,待見樂果兒時,寧塵還未開口已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三郎……”懷中女子盈目相望,寧塵聽著外麵的吵鬧聲,感受著自己的心跳,接受著眼前人那攝人的目光,萬千思緒在腦海裏閃過,突然他一把將眼前人橫抱起來,“請允許我自私一回,霸道一回”

  徑直出去,將她扔上馬,自己跨馬提韁,“駕……”,往外奔去。

  馬六站在花樓門口一腳在裏,一腳在外,癡癡高聲言,“郎君,這……”

  當年在太原尋芳閣時的疏忽,寧塵始終介懷於心,那時就是因為自己的不作為,因為自己的冷漠,讓幾個無辜女子蒙難。而今是樂果兒,他更是擔心,更是懼怕,懼怕悲劇再一次發生。所以他不想考慮太多,隻看眼前,隻讓自己無悔,此刻他的眼裏隻有樂果兒,以至於花樓中十幾雙驚懼之目都被他無視了。

  “處理好這邊”,撂下一句話,寧塵便快馬離去了,直奔明安王府。

  上林坊至詢善坊隻浮橋相隔,很快便至明安王府正門,已有管事徐五相候,“請郎君行榆門”

  寧塵愣了一下,便跨馬繼續沿坊巷往後門去,行至後門,張燈洞開,門前七八小廝,三五小婢,兩三婆子,一紅帳軟輿,兩掛彩燈。趴在馬背上上的樂果兒顯然也瞧見了這幅光景,開始掙紮,寧塵下馬,將她抱起,塞進軟轎,霸道言“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人,府中娘子,做不做,由不得你……”

  一揮手,出來四個小廝抬轎入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