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婚期近,一擲萬金
作者:夢寧羽      更新:2021-04-10 10:31      字數:3257
  寧塵奉旨於白馬寺齋戒的消息不出兩日便在神都傳開了,各種猜測與傳言不脛而走。有人說是他覲見太後桀驁失禮被軟禁起來了,有人說他浪蕩風流欲對上官無禮被罰剃度了,但還有人言是太後欲重用於他考驗磨礪他的品性罷了。

  其實這些傳聞並不是太過荒誕無根據的,自見了寧塵之後,太後武則天經常發脾氣,上官婉兒神思憂傷,而明國公府一直沒有動靜。由此加之捕風捉影,便有了那些傳聞。其實世人不知的是太後發脾氣,與寧塵有關,但主要不在於寧塵,上官婉兒憂傷確因寧塵,倒不是寧塵對她無禮,而是對寧塵的愧疚,對一個可能耿耿於懷,那個可能是壽誕夜宴時的一場誤會,一個偶然。

  而明國公府呢,並不是心知內情,而是大家都在克製,害怕會因為自己的動作使事情變得更加糟糕。這一個多月太後不怎麽見人,朝堂卻一點都不平靜,就像薛懷義口中的令他歡喜的事情一樣,這一個多月,有人歡喜,但更多的人是痛苦的。

  令薛懷義高興的人是蘇良嗣,要說蘇良嗣就要先說韋方質。

  韋方質者,韋雲起之孫,扶陽郡公韋師實之子,也是關隴韋氏閬公房人,官至鸞台侍郎、地官尚書、同鳳閣鸞台平章事,他負責改修的《垂拱格式》更是受世人稱讚。鼴鼠當道,朝局紛擾,百官多擁附武承嗣和武三思,很多宰相都這樣做了,但韋方質始終沒有。春寒抱恙,武承嗣去探望韋方質以示拉攏,可他未起床,也不還禮,以示立場,由此得罪了武承嗣,武便指使周興、來子珣構陷,韋方質配流儋州,籍沒其家,還未到就死在路上了。

  而這蘇良嗣呢,是巴州刺史蘇世長之子,門蔭入仕,曆任周王府司馬、冀州刺史,光宅元年,太後臨朝聽製,擢升蘇良嗣為工部尚書。垂拱元年,拜相,擔任納言,封溫國公,並出任西京留守。值得一說的是,當時的尚方監裴匪躬負責管理京苑,建議販賣禁苑中的蔬果為朝廷謀利,蘇良嗣以“不與民爭利”加以拒絕,並引春秋魯國公儀休的典故。垂拱二年,他被召回東都洛陽,升任文昌左相、同鳳閣鸞台三品。太後壽誕後,蘇良嗣被罷去文昌左相之職,加拜特進,仍授鳳閣鸞台三品。恰此時,宰相韋方質被陷害,在獄中周興等人要他攀咬其他人,因為與蘇良嗣不和,韋方質就選擇了他。幸好太後保全,但蘇良嗣也因驚嚇,惶恐而死。為朝廷顏麵,太後命優撫廢朝三日,命百官前往吊唁,並在觀風門舉哀,追贈開府儀同三司、益州大都督。

  而薛懷義緣何那麽高興呢?那要先說薛懷義,其是薛懷義大不了寧塵幾歲,他是千金公主府出來的,是真正奉旨出家的。

  他原名馮小寶,是洛陽城中的小貨郎,與侍女偷情,後成為主子男寵,最後被獻到太後武則天身邊,那家主人便是千金公主。之後奉旨削發,改姓薛,取名懷義,命太平公主夫薛紹認為季父。一朝此盛寵之極,出入宮內乘著廄馬,以中官侍從,武氏諸王及朝官見之皆以禮相讓,人皆稱其為薛師。垂拱初年,監修白馬寺,成為白馬寺主持,後又督工建成明堂和天堂,更得寵幸。與蘇良嗣的恩怨源於他倚恃寵幸,仗勢橫行,從來不把百官放在眼裏。

  傳言,薛懷義進宮,在門口與宰相蘇良嗣相遇,驕橫的他率先搶行,根本沒把蘇良嗣放在眼裏,結果蘇良嗣勃然大怒,命人把薛懷義打了一頓。

  當然,寧塵並不清楚真實的情況,寧塵所知的都是傳言罷了,聽了薛懷義的話,想來他們之間確實有矛盾,那傳言也就有七分真意。

  薛懷義口中的她自然指太後武則天,聽他的口氣,他已經漸漸失去盛寵了,他想問寧塵方法,當下自己這種情況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薛懷義或許是一個機會,太後似乎要把自己晾到這裏了,寧塵想著想著,竟入了神。

  “喂,喂,你這廝…”寧塵被他粗暴的喚醒過來,突然靈機一動道“你不是想問讓她高興的方法嘛,其實很簡單的啊……”

  他立馬來了興趣“你倒是說說…快說說……”

  “咱們在哪?”

  一臉疑惑,寧塵又道“咱們在白馬寺啊,太後最想要什麽?她還缺什麽?”

  瞧見寧塵以手指天他也明白了過來,“那灑家該怎麽辦?”

  “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啊……”,顯然他還是不明白,寧塵繼續道“咱們在白馬寺啊,天天聽的都是佛經典故,如果說佛經上說可以,那不就明……”

  “啊……”寧塵還未言畢,他一拍大腿叫出了聲,“好好…這個主意好,灑家…灑家這就……”

  一溜煙的功夫他就去了,第一日他糾集了全寺高僧詢問,又讓他那些徒弟們去抓來洛陽左近的高僧們,然後就是滿藏經閣的翻找,第三日他入了一趟宮回來時紅光滿麵,滿臉笑意。

  寧塵被他拉去吃酒,兩人就那樣幹喝酒,很快寧塵就有了醉意,就聽得他言“哈哈…你這主意真好,你放心灑家不是那樣不仗義的人,相信你很快就能離開了……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吃酒……”

  他的眾弟子再來,寧塵很快就醉了。第二日剛剛起,旨意便到了,授寧塵驍騎尉,命組建新軍天授軍,軍製為團,於左金吾衛中遴選,軍需甲杖擇優供給,又命寧塵於大婚後去報道,城外練兵。

  突然到來的旨意定與薛懷義有關,定與自己的這個主意有關,傳旨太監回宮了,侍衛撤去了,寧塵重獲自由了,寧塵笑意盈盈,似走出牢籠般心情舒暢。

  寧塵未回府,先去了一趟月影樓見了月兒憐兒和武寧風,一番濃情蜜意自不用說,當問及影氏生意時,月兒憐兒臉上皆是喜色,看來生意不錯。確實如此,新開的店鋪全麵出售一係列新穎別致的東西,看來在壽宴上的宣傳效果可謂是絕佳的。不出一月幾十款妝台,鏡子都被搶購一空。

  “三郎,有一件事還沒來得及和你商量,月兒就自作主張了……”月兒往寧塵身上貼,怯怯言。

  她這般撒嬌也是難得一見,寧塵一把摟緊了,在她小臉上一啄問,“到底是什麽大事,做主就做主了,現在說來聽聽”

  “是……是人家想光賣香粉,香水太鮮寡了些,就想著和胭脂坊合作興許生意能更好些。當今最盛的幾個胭脂鋪要數玲瓏坊和黛春堂為上。我就想著去找他們談談,開始還不順利的,後來見玲瓏坊的馬掌櫃有鬆動,便派人好好查探一番,粗略算了一下,他們所有的鋪子加起來,一年大概能有十萬兩的收盈,然後我就提出將他的作坊和鋪子都轉給我,請中正沽價,而後每年再給他一成收益,十年為期,每年至少不少於五萬兩,並且繼續用他做掌櫃的”

  “他同意了?”

  “約書都簽了,他不同意能行嘛,當日我又去見了黛春堂的裘掌櫃,隻要一邊答應就勢必會把另一家的生意壓過去,而且以我們的實力定能把他擠出都京去,所以他立馬派人來找我了。怎麽樣?三郎,我是不是太冒險了?”

  寧塵的手開始不老實了,心裏想著這不就是簡單的並購嘛,而且還是這般生硬的並購,“沒有,就是生硬了一點,還有都是他手下的人,要防著他暗中搞其他的把戲”

  “嗯嗯,這個月兒想到啦,所以才讓步那麽多嘛,我已經將賬房和幾個小管事換成我的人啦,量他也翻不起浪來。還有就是……就是我用這個辦法把儷姬閣也買下來了,那是小有名氣的銀樓,洛陽,長安等好幾個鋪子呢,雖說沒有水雲軒那樣規模,但東西都很精巧,很多夫人歡喜呢!就是……就是……”

  “就是怎麽了?”

  “那鋪子本來是一個姓蘇的掌櫃的,卻不想他也是別人家的奴,鋪子都定好辦了過籍了,那主人家說要見三郎”

  “他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人?”

  月兒點點頭,乖乖的,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那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他又命人把銀子送回來了,說是,鋪子是見麵禮,說等三郎閑下來了自會來找三郎的”月兒搖搖頭言畢,把寧塵也弄糊塗,到底是誰要見自己竟出手這般闊綽。

  也來不及想這些了,眼下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辦,距離婚期不足十日,況且當下府中已是忙的不可開交。明國公府已經修葺完成,近幾日在陸續往回搬,更重要的是太後賜婚,武淩迎娶隴西丹陽房李氏女,原刑部尚書李乾祐孫女,夏官侍郎李昭德最小的女兒。

  賜婚之事據說是一場風月趣事,大約在壽宴結束十日後,神都苑牡丹花盛放,太後安排賞花宴,各府夫人,娘子都被邀去神都苑賞花,武淩是千騎首領,護衛工作自然是他。可巧渤海使節獻舞,舞步狂傲,殘衫露體,饕鬄麵具,最後的鏈舞武淩誤以為謀刺,出手打翻了看座幾案,這女子便被誤傷打落金穀亭,後被武淩救起,一個誤會,倒沒有擾了眾人賞花,卻引來太後的興致,於是便有了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