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崢看著前麵戰場上的場景，滿意地笑了。

  左左、右右、羅斯三人跟在他的左右。

  右右說道：“科技就是戰鬥力，稍稍改進一下槍械，戰鬥的方式和結果大不相民。”

  羅斯笑了：“你們這是稍稍改進一下槍械嗎？

  直接把槍械筆前裝時代，躍進到後裝時代，並且還跳過了最初時候的一發一發裝填的時代。

  直接進入到了半自動時代。隻論槍械這一項，這一步至少二百年。”

  陳興、陳三、李定國看著眼前這種樣子，全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步對騎能夠贏得這麽輕鬆。

  吳崇山上一次被元崢擊退，逃出山海關的時候，就暗暗發過誓言：一定要找元崢報仇雪恨的。

  今天他親率三千鐵騎發起衝鋒的時候，心裏隻有一念頭：一定要衝破元崢這個還立足未穩的大營。

  這一次衝鋒就要讓眼前這支大明朝的軍隊崩潰。

  他知道，隻要自己衝垮了這支隊伍的前鋒，那麽它的中軍和後隊就隻能後退。

  因此在衝鋒的時候，他一直在最前麵。

  隻是當他衝鋒到離對麵敵陣還有一百步的時候，感覺到手裏揮舞著的馬刀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

  馬刀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虎口位置也被這股大力震得生痛。

  打擊這才剛剛開始，吳崇山親眼目睹身邊的騎士不斷地掉下馬。

  可是眼前卻看不到任何的武器飛過來。

  那些倒下的人、馬身上粗粗看上一眼，有些什麽傷口都看不到。

  有些隻能夠看到一個小孔，卻並沒有看見箭矢。

  這是什麽樣的兵器？

  吳崇山的疑惑就至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一瞬間，他連續感覺到胸口痛，肚子痛，腿痛，全身都痛，然後跟著心愛的戰馬一起倒了下去。

  吳崇山跟其他的二千多名騎士們一樣，倒在了衝鋒的道路上。

  吳三桂親眼看見自己精心訓練的隊伍，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裏麵，被打得落花流水，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這一次他手下整個隊伍的衝鋒，一箭未發，一人未傷。

  多鐸冷冷地看著戰場上麵躺著的那些屍體和傷員：“你手下的人，再次一次！”

  吳三桂當然不願意了：“襲擊是你主動向攝政王討來的軍令。

  我的人馬已經衝鋒過了一次，根本沒有用處。還是請豫親王派出手下精銳之師衝鋒一次吧。”

  多鐸冷冷地看了吳三桂一眼，他沒有想到這個降將竟然敢不聽從自己的命令。

  這個人是多爾滾現在特別倚重的，多鐸沒有繼續施壓。

  冷冷地命令：“回城！”

  丟下傷亡的二千多人，徑自帶著隊伍回城去了。

  元崢看著對麵那支騎兵隊伍，來如風，去也如風。

  眉頭在不經意間就皺了起來。

  右右看著他的樣子：“有什麽不對嗎？”

  元崢苦笑著：“對麵領隊的人，是個對手！他們急衝而來，目的非常明確。

  就是想要趁著我們立足未穩，打垮我們。

  可是他在派出一隻隊伍，試探攻擊受挫後，立刻退走。

  不再繼續糾纏不清，這樣的指揮意識，可實在是太強了些。

  難怪他們能夠在兵少的時候就能夠把明朝吃得死死的。”

  感歎歸感歎，最前麵指揮戰鬥的陳三已經派出一隻隊伍開始打掃戰場了。

  現在士兵們手地隻有槍，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們把上好的槍刺，先把倒在地上的那些身體在要害位置捅上一刀。

  無論這具身體是死是活，都先捅上一刀，然後才有人跟在後麵做後續的工作。

  那些倒在地上的戰馬，也被捅死。

  士兵是要埋掉的，戰馬是要吃掉的。

  整個戰鬥不到一柱香的時候結束，紮營卻是花了足足四個小時。

  元崢坐在自己的大營裏麵，吩咐全軍今晚小心敵人偷襲，並且大軍明日在這裏休整一天的時候。

  多爾滾的大堂上麵，剛剛回城的多鐸和吳三桂已經把今天前去襲擊的過程和結果全都匯報上去。

  聽到三千騎兵，一個照麵就隻剩下五百。

  多爾滾立刻站了起來。

  然後才又坐回去：“多鐸！好好說。”

  多鐸他們當時隔著遠遠的，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多爾滾命令把衝鋒過後，還逃回來的士兵傳上來問話。

  聽到這些士兵們說起戰場之上能夠聽到爆竹一樣清脆的響聲，和耳朵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像極了箭矢從身邊飛過的風聲，可是卻怎麽也看不到是什麽東西飛過。

  不過那些衝在前麵的騎士們都說看見對麵的士兵用的全是火銃。

  火銃？

  多爾滾知道明朝士兵的火器厲害，也在這火器下麵吃過虧。

  但是以前那些火銃從來沒有這麽厲害的。

  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新的內容。

  多爾滾隻得讓那些士兵下去，吩咐大軍嚴守城池。

  同時下令大軍對今天出城的戰果保密，以免影響軍心。

  阿濟格建議：“攝政王！晚上我們派人去劫營，順便搶幾枝火銃回來看看。”

  多爾滾想到了上一次在山海關外麵，一夜之間自己的精銳之師全部葬送。

  冷冷地說道：“傳令下去，沒有我的準許，任何人不許出戰。”

  第二天，駐守在城裏的後金騎兵沒有動靜，遠道而來的大明官兵也沒有動靜。

  大家都在沉默著，蓄積著力量。

  大軍抵達休息一天後，元崢開始安排隊伍，下一天出營，攻打城池，或者跟對麵野戰。

  對麵的敵人，最大的優勢就是野戰。

  後金的士兵，全部都是牧民，從小就在馬背上麵長大。

  騎術當然不用說了，再加上這些人從小有意識地用弓箭，馬上騎射冠絕天下。

  野戰一直就是明朝這些官兵們的噩夢。

  元崢雖然做了攻打堅城的準備，但是也做了野戰的想法。

  畢竟人家全是騎兵，是守是衝隻在指揮官的一念之間。

  城外的大明隊伍，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攻城，多爾滾也有些意外。

  大軍初到，士氣最高，雖然說遠道而來有些疲憊，休息一晚上過後，應該就可以緩過來的。

  直到第三天，多爾滾才派在城外的的斥候才回來匯報：“對麵的明軍動了。

  他們營門大開，看樣子是要前來攻城。”

  多爾流不願意墜了銳氣，去年大敗回京，就已經讓自己的威望跌到穀底。

  如果今天再不出戰，不但會讓跟著自己一起出征的阿濟格、多鐸輕視。

  也會讓還在外麵作戰的其他幾位旗主有了更多的心思。

  多爾滾知道，現在整個後金裏麵的人，對自己不滿的，不是一個兩個。

  他命令：“全軍出城！”

  十五萬大軍從城裏魚貫而出。

  他想要從氣勢上壓倒對麵的明朝士兵。

  這個時代守城用的紅衣大炮，已經可以打到一千多米。

  元崢不願意讓自己的士兵在對方大炮射程之內，就在離城二千米的位置大軍停了下來。

  明朝士兵列陣的位置，在大炮射程之外。

  這就給了多爾滾大軍從容出城，從容布陣的位置和時間。

  看著前麵大城的城門大開，一隊隊的騎兵從城門裏麵呼嘯著奔跑出來。

  元崢臉上浮現出笑容，命令：“所有火炮就位，瞄準對麵騎兵布陣的位置，做好準備。”

  多爾滾的隊伍足足用了兩個小時，這才全部衝出城，在城牆外麵排列出來一大片的陣容。

  十多萬人，都在城池外麵站著。

  看著對麵排列出來這樣的方陣，元崢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下來。

  看看雙方前鋒相距不到一千米，再看著對麵的城門未關，隻是從城裏麵再也沒有騎士跑出來。

  元崢命令：“所有火炮，用最快的速度向對麵的騎兵開炮。”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身邊的傳令兵，立刻開始搖動旗幟，這就是命令！

  這個時候，元崢看到對麵衝出來一騎，按照他的理解，這肯定不是跑出來投降的。

  應該是跑出來喊話、傳信的人。

  正在這個時候，大炮響了，同時一百門大炮的響聲。

  真正的天動地搖。

  多爾滾看著對麵營地中間，突然向天上衝起一條條的火線。

  然後就聽到身邊傳來尖利的呼嘯聲。

  接下來就是強烈的火光、如同雷霆一樣的巨響，大地像是地龍翻身一樣的震動。

  然後就看見許多的殘肢斷臂飛起來，又從天上落下來。

  多爾滾親眼看見一匹戰馬被推得飛了起來。

  然後就在半空中，戰馬肚子上麵開了一條大口子，滿肚子的肚腸拋灑出來。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多爾流站在自己的隊伍裏麵，能夠看到的隻是少部分。

  元崢站得遠，看到的就全麵得多。

  從他這個位置看過去，對麵那片黑壓壓的騎兵隊伍裏麵，許多地方都冒出火光，硝煙。

  但是這些相對於那麽大片的敵軍陣勢來說，隻相當於一個大池塘裏麵，掉下去幾顆雨點。

  漣漪泛濫，嚇人得很，傷害不是很大。

  第一輪炮彈落下去後不到一分鍾，第二輪炮彈又落下去了。

  這個時候多爾滾終於反應過來，不再等待自己派出去喊話的那個信使。

  手裏的馬刀向前一指：“衝！

  全軍衝鋒！”

  隨著他的這一聲命令，在他周圍的所有旗幟全都斜斜指向對麵的明朝隊伍。

  剛剛被巨響嚇了一跳的那些人，心裏慌張。

  現在有人指揮，批出了前進的方向，這些人立刻放馬奔馳，向著元崢這麵的隊伍衝殺過來。

  一千米的距離，騎兵衝鋒是非常快的。

  陳三的隊伍，已經做好了準備，三段式的射擊方法，昨天實戰中用過一次。

  今天再用，已經熟練了許多。

  這些士兵原本打的是短兵相接的戰鬥。

  以前作戰的時候，都是刀刀到肉，槍槍入骨。

  現在做的跟以前的弓箭手們一樣，遠遠地就開槍。

  跟弓箭手們不一樣的是，遠遠地就開槍，可以把衝鋒過來的人、馬全部打倒。

  昨天是沒有一個騎士衝上來了的。

  大炮繼續在轟炸，每一枚炮彈都要帶走十幾名士兵的生命。

  更回嚴重的是，這一次的明朝官兵的火炮，竟然不分前後，多爾滾的前軍、中軍、後衛，同時都有炮彈落下。

  這下子，出城後的這十幾萬人馬當中，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

  多爾滾也不例外。

  作為一直在戰場上奮鬥的將領，他並不害怕這種，相反的還激起了他的血性。

  多爾滾親自加入了衝鋒的隊伍。

  有了他的加入，整個中軍也開始發起了衝鋒。

  一隊隊的騎兵發起的衝鋒，馬蹄聲已經壓過了對麵大炮發出來的聲音。

  大城顫抖得更加厲害起來。

  攝政王都開始衝鋒了，其他的將領、士兵們還能夠怎麽做呢？

  這些將領們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年的開國皇帝就是被火炮打死的。

  那一次陪死的將領可是不少的。

  他們這一欠又遇到了這樣的火炮，如果說攝政王死在這裏，他們這些人，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大炮已經打出去五輪，現在它們需要休息，降溫，放慢發射速度。

  這都是那些士兵們被千叮萬囑過的事情。

  少了火炮的轟炸，那些幸存的騎士們衝鋒起來更加努力。

  這一次陳三為了加強射擊密度，創造性地又在站立的那些士兵後麵，墊上一個土台，再派出一排士兵站上去。

  對麵的騎兵衝上來的太多了。

  距離二百步的時候，第一排的士兵已經開始射擊了。

  第二排、第三排士兵跟上。

  元崢看著對麵黑壓壓衝上來的騎兵，鋪天蓋地。

  命令自己的騎兵從右側衝出去，給正麵的這些士兵減輕一些壓力。

  又命令後麵的步兵從左側突出去，目的還是為正麵的隊伍減輕壓力。

  陳三的隊伍，從開始射擊，火力就沒有斷過。

  雖然他的隊伍裏麵使用的都是半自動武器，在他的指揮下，卻是打出了連續火力的效果。

  對麵衝鋒過來的那些騎士們紛紛落馬。

  有人人還沒有開始衝鋒，就已經中彈掉下戰馬了。

  元崢帶著中軍向前麵移動過去。

  他一直到了最前沿的步兵陣線。

  看著對麵不停衝鋒的那些騎士們，元崢也有些感慨：這些騎士都是最好的士兵了。

  他們的傷亡這麽大，竟然還沒有人逃跑。

  元崢打開手裏衝鋒槍的保險，也加入了射擊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