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汪家的人再怎麽找，大概都找不到汪止荃了。

  為圖隱秘，甚至連汪懷山也瞞著，汪止荃昨日在綁走楊世誠之後，將他帶到城外荒山，卻沒想到，倒給李弘文行了方便。

  十餘名府兵盡皆身死，沒有人知道汪止荃現在正在李弘文手裏，受盡折磨。

  回到京城之後，李弘文並沒有直接進宮，而是先回了李府，現在時間尚早，如今身體狀況不佳的李睿瀚，也不知有沒有起來，貿然進宮也不好。

  “夫人，小王爺回來了！”

  院子裏，蓮兒跑來傳達李弘文回家的消息，徐凝玉聽見聲音，趕忙迎了出去。

  李弘文也是徹夜未歸，徐凝玉隻知道田寧奉命從兵部回來帶人，之後接了什麽消息，就匆匆離開了，徐凝玉甚至不知道李弘文他們是做什麽去了，心中自然擔心。

  “夫君！”見到李弘文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徐凝玉才鬆了一口氣，不知怎地，她總覺得近來京城的氣氛有些壓抑。

  沒休息好的李弘文臉上有淡淡的黑眼圈，擺了擺手，示意幾名黑麒軍將套著黑布的汪止荃先帶下去，而後才走了上去，淡笑道：“昨日有急事，來不及告訴你，抱歉。”

  徐凝玉搖了搖，站在李弘文麵前，柔聲道：“夫君回來了就好。”

  一轉眼，徐凝玉看見了李弘文身後的王連明等人，吃了一驚，掩著小嘴道：“這...”

  昨夜一番激鬥，王連明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血跡，此時一看，就像是打了一場仗回來似的。

  “沒事，不用擔心，”李弘文擺了擺手，沒有多說。

  李弘文不說，徐凝玉也不多問，轉而道：“昨日下午，太子殿下來找夫君，隻是夫君不在，妾身也不知何處去尋，太子殿下坐了一會，和憐雨妹妹聊了聊天，便回去了。”

  太子啊...

  年幼的李景洛，稚嫩的臉浮現眼前，再聯想到李睿瀚的狀況...唉...

  李弘文問道：“太子有說什麽嗎？”

  徐凝玉搖了搖頭，道：“太子殿下好似有話想說，但是夫君不在，殿下也沒說出來，隻是，陛下好像已經幾日沒見太子殿下了。”

  既然李景洛有話要說，那等會進宮，就順便去一趟東宮，至於李睿瀚不見李景洛，大概，是不想讓李景洛看到他這個父親，如此虛弱的樣子吧...

  稍坐了一會，等到天色大亮，李弘文便啟程進宮，但是沒有帶上汪止荃，隻是將他安置在李府隱秘處。

  見到李睿瀚時，他的精神比前幾日要好上一些，隻是臉上越來越深的青色，證明了他這幾日依然在服用丹藥，強打精神。

  往日合身的龍袍，現在穿在李睿瀚身上，已經變得有些鬆垮，提筆寫的字，也不如以前那般蒼勁有力了，字如其人，筆法虛浮的字體，也反映出李睿瀚身體的虛弱。

  但就算如此，李睿瀚依然在處理著政務，批改著奏折，不曾停歇。

  李弘文歎了口氣，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向陛下稟報！”

  “嗯？嗯...你說。”李睿瀚搖了搖頭，似乎精神有些難以集中。

  李弘文抿了抿嘴，而後道：“昨日，汪止荃試圖綁走臣的朋友，被臣及時製止...”

  ..........

  將昨日發生之事告知了李睿瀚，對於如何對待汪止荃，李弘文也是毫不隱瞞，直言不諱，汪止荃供述出的消息，李弘文也都說了出來。

  李睿瀚對於李弘文將汪止荃重傷之事毫無意見，而對於汪懷山在邊關安插的路成九，李睿瀚十分重視。

  李睿瀚道：“那也就是說，隻要帶回路成九，讓他和汪止荃作證，王家的舊案，就能反過來了。”

  “正是如此，因此臣想請陛下下旨，召回路成九，也就是現在的莫容！”李弘文拱手道。

  路成九現在已經改名莫容，搖身一變，變成了邊關的副將，而邊關將領的調動，李弘文是做不了主的，他讓田寧前去邊關告知程顯，也隻是傳話而已，要想讓田寧將路成九帶回來，那是不可能的，還需朝廷下旨，兵部下發文書至邊關才行。

  “調回來是第一件事，但還有第二件事。”李睿瀚咳嗽兩聲，而後說道。

  李弘文疑惑道：“第二件事？”

  李睿瀚道：“朕打算，再加強邊關的守備力量。”

  南越的使臣來到京城時，曾有一次，南宮克和羅釗在官驛消失了很久，後來內衛查探之下，一切證據都表明他們隻不過是在街上喝了些酒。

  可是李睿瀚卻不這麽認為，他第一時間思考的就是汪懷山與此事的關係，但是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能表明汪懷山參與其中。

  如今，李弘文查出汪懷山早已在邊關安排了暗子，現在想來，李睿瀚更加肯定當時的猜測，汪懷山或許不隻與北涼方麵有聯係，或許，還與南越有所勾結。

  邊關不容有失，隻是揪出莫容還不夠，還要加強邊關的防守。

  李弘文頓了頓，他也知道李睿瀚的憂慮，內憂還沒解決，再來外患，那時就是雪上加霜，裏應外合，最為棘手。

  汪懷山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在邊關，沒人說的清楚，就算汪止荃交代了，也沒有人能保證汪止荃所知道的就是全部。

  李睿瀚道：“朕覺得，再讓胡彪領一萬人前往邊關，你覺得如何？”

  胡彪之前贏下羅釗，剛升了官，帶兵的資格是有的，沒人會說閑話。

  李弘文想了想，道：“臣覺得，再加上一人，效果更好。”

  李睿瀚看著李弘文問道：“誰？”

  李弘文道：“王連明，也就是程遠。”

  王連明現在在明麵上用的還是程家表親的身份。

  王連明小得時候讀的不是詩書，而是兵法，作為王武陽的兒子，王武陽一開始就打算培養他從軍，也沒少傳授他戰場上的經驗，最關鍵的是，王連明處事不驚，能夠冷靜應對急變，剛好彌補胡彪的莽撞。

  還有，在邊關的路成九，讓王連明去將他帶回來，也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