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肅王和肅王妃，以及小月然，踏上了上京的路。

  雖然不是喜歡擺排場的人，但是此行的意義不一樣，肅王隨行帶走了五千飛馬澗中的黑麒軍，兩百人作為侍衛隨行，另外四千八百人，則秘密行軍，前往京城。

  肅王府的主人們都離開了青州，工具人四寶仰天長歎，沒有小王爺的日子，真是好無聊啊！不知道小王爺在京城，有沒有找到更好的工具人？我會失業嗎？

  馬車上的小月然很是興奮，昨夜就睡了沒多久，今早起來依然神采奕奕，馬車的顛簸毫不影響她的興致，不時地掀開簾子看車外地風景。

  小月然之所以這麽高興，概因這次上京，就能見到哥哥了。

  自李弘文上京已有數月，小月然雖然在這段時間裏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人已經開朗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隻有和李弘文還有肅王妃在一起時才願意說話，如今的她，和所有人都能說上話，肅王府中的下人，都將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當作王府的郡主一般對待。

  現在小月然被賜了姓，全名稱作李月然，這麽可愛的姑娘，沒了爹娘，又不知姓氏，總不能一直稱呼她小月然，將來長大了，乃至成親，總歸要有個姓氏。

  李弘文一走，肅王妃是更加寵愛小月然，前段時間，還曾打算舉辦儀式，正式收小月然為義女，原本打算等李弘文從邊關回來，經過青州的時候舉辦，但是因為時間倉促，李弘文又未曾回青州，便耽擱了下來。

  肅王妃撫摸著小月然的頭發，柔聲問道：“月然呀，你給哥哥的禮物帶了嗎？”

  小月然用力點了點頭，糯糯道：“帶了！月然記著呢！”

  小月然給李弘文的禮物，是一盒手折的千紙鶴。

  此世自然沒有千紙鶴的說法，這是李弘文在之前教給小月然的。

  初被李弘文救出來，來到肅王府的時候，小月然既不說話，又常常哭泣，有一次李弘文問她，是不是想念爹娘了，小月然點了點頭，於是李弘文便教她疊千紙鶴，還告訴她，不管她的父母在哪，千紙鶴都會將她的思念帶去的。

  年紀尚小的小月然，或許還不懂什麽是天人永隔，自那時起，便學會了疊千紙鶴。

  後來過了許久，李弘文離開了青州，小月然又覺得，想哥哥的時候，也可以疊千紙鶴，這樣，哥哥也一定能知道月然在想他！

  盒子裏的千紙鶴，是小月然一隻一隻折出來的，折的時候還不準別人幫忙，樣子極為可愛。

  肅王妃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孩子還是這般大的時候最可愛，哼，像弘兒，離青州那麽近都不回來，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她這個娘親！

  抱怨歸抱怨，肅王妃還是很想見到李弘文的，畢竟從小到大，李弘文都從未離開過她這麽久的時間，李弘文去邊關的時候，肅王妃心裏別提多擔心了。

  盡管肅王一直勸慰她，說邊關有程顯坐鎮，不會有危險，但肅王妃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李弘文都不曾回青州，肅王妃更是擔心，好在不久之後，李弘文到達京城，也寫了信回來，肅王妃這才安心下來。

  其實邊關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李弘文在鈞城怒殺九百南越精銳的事情，程顯也寫了信告訴肅王，隻不過肅王沒有告訴肅王妃罷了，要不然，肅王妃肯定又要指責他讓李弘文以身犯險。

  和小月然玩鬧了一會，肅王妃抬眼看向自己的丈夫，自打收到李弘文的信後，肅王的表情就有些凝重，肅王妃雖沒看到信，但也能猜到，京城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情了，不然肅王也不會秘密調數千黑麒軍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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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肅王和肅王妃在路上，李弘文也在路上，審了汪止荃大半夜，天色剛亮，李弘文就帶人啟程回京，這個時間回去，到達京城的時候，城門剛好打開。

  相府中，汪懷山也起了，正在院中活動著身子，宮中昨天就下了旨，今日依舊休朝，但雖如此，汪懷山還是早早起來了。

  這些年來，汪懷山早已習慣了早起，年紀越大，他就越感受到時間不夠，大事未成，哪能貪圖享樂？

  片刻之後，一名相府的下人前來稟報道：“大人，大公子昨日徹夜未歸！”

  “知道了。”

  汪懷山隻是淡淡應了一聲，他並不太關心汪止荃夜不歸宿的問題。

  汪懷山也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一向自視甚高，一下子從吏部侍郎跌到布衣百姓，還被人打斷肋骨，在床上躺了這麽久，心裏不平衡也是正常，或許是出去喝酒解壓去了，沒什麽好擔心的，這麽大的人，還能丟了不成？

  那下人見汪懷山沒有反應，猶豫了一會，接著道：“大公子...昨天是帶了十餘名府兵出門的...”

  “什麽？”汪懷山停下動作，看向那下人，神色嚴肅：“帶了府兵出門？！”

  那下人道：“是...那些府兵，也一個都沒回來！”

  帶了府兵出門，還一夜沒回來！

  汪懷山現在開始重視起這事情來了，如果汪止荃隻是出門喝酒，找樂子，何須帶府兵？絕對是找誰的麻煩去了！

  別的都不算什麽，汪懷山現在隻希望，汪止荃不是去找李弘文去了...

  據盧遠的消息，李弘文手下有黑麒軍，具體人數還不清楚，而且李弘文又是狡詐精明之人，汪止荃帶十幾個府兵去找他麻煩，不是自討苦吃？

  汪止荃自討苦吃不要緊，最要緊的是，若是因為此事，被李弘文抓住把柄，又牽扯出什麽來，那才是真的壞事！

  汪懷山非常不希望汪止荃不理智地去找李弘文報落馬之仇，但想來想去，京城之中，也隻有李弘文和汪止荃有仇怨。

  因為他的地位，京城中不管什麽人，都是要給汪止荃幾分麵子的，平常並沒有什麽仇人，也隻有李弘文，幾次三番地羞辱汪止荃。

  汪懷山沉聲道：“馬上讓府裏的人出門去找止荃！不管他在哪，在幹什麽，馬上把他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