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檔案，就不知道路成九現在人在何處，在哪支軍隊，擔任何職，翻案，也無從談起。

  除非汪懷山良心發現，主動交代當年的事。

  但是比起相信汪懷山會良心發現，李弘文更願意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

  李弘文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看到此景的盧遠卻是心中暗爽，一看李弘文就是沒找到想找的東西，嘿，活該！讓你囂張！

  李弘文沒空搭理盧遠，他在想現在所剩下的可能性。

  一旁的於飛書提醒道：“殿下，此人可能是更換了名字，沒有及時告知兵部，才導致兵籍檔案銜接不上。”

  李弘文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也想過這種可能。

  路成九的兵籍檔案戛然而止，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最簡單，也是最壞的可能性，那就是路成九已經死了，被汪懷山滅口，王武陽之案，除汪懷山自己交待以外，再無翻案的可能性。

  幫王武陽翻案，不是要李睿瀚信服，更不是要朝臣信服，而是要天下百姓信服！

  憑王武陽自己的自罪書，顯然還不夠。

  其二，那就是路成九隱姓埋名，去了別的地方，這種可能性較高，而且李弘文還猜測，汪懷山不會讓路成九就這樣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肯定還會再利用他剩餘的價值！

  最大的可能，路成九是改換了名字，去了其它的軍隊，按理來說，改換了名字，兵部的兵籍檔案也會歸檔到新名字下去，但是憑汪懷山的本事，在這點上做些手腳不成問題。

  路成九的損失，就是失去了此前十餘年的履曆，完完全全成為一個新兵，不過這麽多年過去，加上汪懷山的扶持，路成九或許已經爬到了不低的位置也不一定！

  針對這一點，現在有三個辦法。

  第一，派人根據王連明等人描述的，路成九的長相特征，在大乾全軍統查，找到路成九。

  但是大乾軍隊數十萬，一軍一軍找，要派出多少人手才夠？人多了，動作太大，人少了，效率又太慢。

  第二種方法，畫上路成九的畫像，張榜發放全軍乃至全國，但是這樣，肯定會引起汪懷山那邊的警惕，若是他再將路成九藏起來，或是滅口，再想找，可就難於登天了。

  第三種，那就是去戶部查卷宗。

  改換名字，就回到戶部的管理職責上了，李弘文自己就是戶部的官員，倒是不用再強闖了，不過，戶部的檔案不比兵部好查。

  路成九何時改的名，沒有人知道，戶部那麽多檔案，隻能一份一份地篩查！

  雖然效率也不快，但是比起前兩種方法，這種算是最保險，效率也不是太慢的方法了。

  李弘文看了一眼盧遠，而後朝著田寧等十餘名黑麒軍道：“田寧，回府召集人手，其他人隨我去戶部！”

  眼看著李弘文闖進來，現在又看著他揚長而去，盧遠長呼一口氣，這煞星終於走了！

  於飛書走了過去，禮貌性地問道：“盧大人無礙吧？”

  看了於飛書一樣，盧遠撇了撇嘴，今天麵子丟大了，這於飛書表麵上看著關心，其實心裏肯定笑歪了！

  這就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盧遠不管那麽多，沒搭理於飛書，看了一眼剛才雖然喊人但自己卻沒行動的那名兵部官吏，盧遠沒好氣道：“愣著幹什麽！準備馬車去！”

  李弘文終於走了，也沒人再不準他動彈了，現在盧遠要用京城有黑麒軍的消息，去汪懷山麵前邀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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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棒，今兒又沒接著活呢？”

  相府不遠處，一名擺著麵攤的商販，朝靠在牆上的一名年輕人笑著問道。

  “嗨，別提了，活不好幹呐！”被問話的年輕人，手裏拿著一根長竹棒，一身搬運工的打扮，看上去就是出來討生活做苦力的小老百姓。

  商販似乎與這年輕人挺熟了，大笑道：“哈哈，你這都幾天沒接著活了？來坐吧，今兒生意好，請你吃碗麵！”

  幾天前，這年輕人就和今日一樣的打扮，出現在這裏，每天找活幹，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沒活。

  商販並不知道這年輕人叫什麽名字，隻是像這種在鬧市找活幹的搬運工，都被統稱為棒棒軍，商販便也直呼他棒棒。

  年輕人笑著擺手道：“不用，昨兒我不是接了一單活呐，飯錢還是有的！”

  商販聞言笑道：“哈哈，那隨你，若是餓了，就跟叔說，叔請你吃麵！”

  拿著長竹棍的年輕人也灑然一笑，道：“好嘞！謝謝叔！”

  商販聞言一笑，回頭擀起麵來，還自言自語道：“多好的孩子啊。”

  雖然年紀比商販小上不少，但是年輕人已經不是孩子了，他是正兒八經的黑麒軍，將周成淼的妻兒帶回李府的小鄭，就是他。

  小鄭當然不是被李弘文掃地出門，趕出黑麒軍了，而是被李弘文派來相府附近盯梢。

  汪懷山大概也在派人盯著他，李弘文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田寧等人，勇武有餘，但機智不足，唯有這小鄭，倒是十分機靈，很得李弘文看重，於是他便被派來盯著相府的動靜。

  相府地處京城繁華處，各種店鋪商行不少，小鄭便喬裝為一名棒棒軍，在此處盯梢，如今已經幾天過去了，相府暫時還沒有什麽動靜，訪客也不多。

  幾天下來，倒和這麵攤的老板熟悉了，他的任務是盯梢，最多隻能接一兩次搬運的活來掩飾，當然不可能每天都幹活，商販還怕他賺不著錢沒銀子吃飯呢。

  一段對話結束後，小鄭再度將目光投向相府的方向，雖然這幾天都沒什麽收獲，但他依然十分認真。

  也許是蒼天不負有心人，片刻之後，小鄭豁然看見，銷聲匿跡許久的汪止荃，從相府中走了出來！

  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汪止荃被石頭打斷的肋骨好了大半，行動是沒什麽問題了，再一次在京城露麵了。

  小鄭緊盯著汪止荃，而汪止荃並未注意到他，登上馬車，不知去往何處。

  【PS:寫了這麽久，終於快要百萬字了，感謝一直追書、投票支持的書友，達到百萬字的那晚，會在書友群發大紅包，九一五八零零四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