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士兵不像黑麒軍那般，李弘文說一就是一，管他商隊還是軍隊，李弘文一聲令下，該殺就是殺！

  邊關士兵，畢竟最終聽的是程顯的軍令，在鈞城屠殺九百南越精銳時，也是程顯點頭同意，他們才執行的。

  聽見李弘文的吩咐，邊關士兵紛紛轉頭看向後方的程顯。

  程顯現在對於李弘文，甚至可以說有些佩服了。

  這年輕的肅王府世子，大多數時候和顏悅色，很好說話，而有時候，又無比狠辣，以九百南越精銳血，祭奠兩名黑麒軍。

  頭腦和魄力，李弘文都十分不凡，程顯現在明白，為什麽陛下會如此信任李弘文了。

  來這邊關，李弘文不是來鍍金的，而是確確實實，是被陛下所看重著。

  程顯點了點頭，周氏商隊，他也早已看不順眼，隻是他們有兵部和戶部的文書在手，程顯不像李弘文那般，李弘文敢誰的麵子都不給，人在戶部，但是戶部的韓侍郎又怎樣，就算戶部尚書站在李弘文麵前，李弘文想查，就一定會查下去！

  但是程顯不會，程顯是一個過於正直的人。

  程顯歸屬於朝廷，歸屬於兵部調度，他的官職，還沒到他父親那樣的地步，按律法，有兵部印鑒的文書，他需要遵守。

  程顯一點頭，士兵們紛紛抽刀在手，逼近餘付等人，和他們身後的商隊物資。

  餘付麵色有些難看，他聽見李弘文的話了，他沒想到，現在在這做主的，居然是李弘文！

  餘付等人並不知道李弘文來了邊關，如果知道是這個事精在這，餘付寧願硬著頭皮和上麵溝通，取消這次走或，或是換人負責，打死他也不走這一趟！

  那可是當朝宰相的麵子都不給的人物，肅王府的世子！

  周氏商行在人家眼裏算個屁啊！兵部侍郎加戶部侍郎，也不夠看呐！

  周氏商行倒也沒有到算個屁的地步，而是李弘文現在正關注著的一個點，餘付越掩蓋，越不讓他查看，他就越要看！

  “殿下，裏麵的瓷器都十分貴重，如果碰著了，在下不好向上麵交代...”

  得知麵前之人是李弘文，餘付的口氣頓時便軟了三分，盡著最後的努力，想要阻止李弘文。

  李弘文看著餘付，冷哼道：“若有損失，我賠！讓開！”

  些許瓷器，再貴重又怎麽樣，不管是肅王府還是東風鏢局，都不缺這點銀子！

  一把推開餘付，眾士兵紛紛上前，搜查周氏商行所攜帶的貨物。

  木箱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裏麵裝著地貨物，呈現在李弘文麵前。

  李弘文眉毛微皺，箱子裏，真的是瓷器和絲綢！

  絲綢一匹又一匹，堆滿了數十個木箱，而剩餘的十餘個木箱，裏麵裝著用幹草填充保護的瓷器。

  餘付再度湊了上來，搓手道：“大人，您看，都是些瓷器和絲綢，咱們周氏商行，是老實本分的行當，不會....誒，大人，大人！”

  李弘文沒聽餘付的話，如果隻是絲綢和瓷器這麽簡單，餘付又何必冒著和手持刀兵的士兵作對，也不讓他查看？

  大步邁出，李弘文走向那一個個木箱旁。

  餘付想要跟著上前，卻被李弘文揮手命人攔住。

  隨手拿出一匹絲綢，和一件瓷器，李弘文細細觀察起來。

  奢華的日子過的多了，慢慢的李弘文對這些東西也有了些許認知，太精細的不敢說，但絲綢和瓷器，是地攤貨還是奢侈品，李弘文幾眼便能分辨出來。

  稍微看了幾眼，李弘文就發現不對勁，這些絲綢和瓷器，根本隻是下等貨而已，連中等都算不上，在京城路邊的地攤，像這種做工和成色的瓷器，要多少有多少！

  楊世城之前曾說過，周氏商行，“看不上”他們這些低級的生意人，因為周氏商行，做的是達官貴人的生意。

  而周氏商行，就那這種等級的東西，去忽悠南越的達官貴人？

  就算南越人是傻子，也總有一個不那麽智障的吧？總有一個有見識的吧？好壞分不出來？

  如果周氏商行是以次充好，以此賺南越智障的錢，李弘文可不覺得，周氏商行的跨國生意能做這麽久。

  轉頭一看，李弘文卻發現餘付正麵色緊張的看著他，看看手中的瓷器，再看看餘付，李弘文好像明白了什麽。

  餘付是生意人，也是大乾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瓷器真正的價值，就算摔碎了，也沒多少損失，況且李弘文還說了，有任何損失，他來承擔。

  那麽他緊張的原因，大概不是李弘文手上的瓷器，而是...

  李弘文一聲令下：“將瓷器和絲綢都取出來！”

  李弘文的話音剛落，餘付頓時大驚失色，想要掙開鉗製他的士兵，口中大聲呼道：“大人！絲綢沾了灰塵就不好賣了，大人！...”

  李弘文豁然轉頭，眼神冷冽地盯著餘付，慢慢走了過去，冷聲道：“你這麽害怕，是覺得我賠不起，還是因為，箱子裏藏著東西？”

  餘付表情一滯，繼而狂搖頭：“不敢！不敢！”

  也不知他是說不敢覺得李弘文賠不起，還是不敢在箱子裏藏東西，李弘文沒再管他，示意士兵按他說的做。

  良久之後，十餘個箱子裏的貨物被清空，裝著瓷器的木箱，甚至裏麵的幹草都被扒了出來。

  然而，箱子見了底，空無一物。

  李弘文看著空蕩蕩的木箱，若有所思。

  餘付再度開口道：“大人，您看，在下說的是...”

  沒等餘付說完，李弘文大步上前，從一士兵手裏拿過長槍，槍尖向下，奮力往木箱的底部一刺！

  槍尖刺穿了木板，卻沒有刺到地麵。

  隨著木板的開裂，一股藥香，頓時溢散而開。

  隨著這股藥香散開，餘付的心，沉到了穀底。

  李弘文拔出長槍，往那木箱內看了一眼，隨後冷笑一聲，看著餘付，冷聲道：“這裏麵，也是絲綢，和瓷器？嗯？”

  表麵所看見的木箱底部，實則並不是真正的底部，在那之下，還有一個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