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人，不止他一個，其它人呢？”

  良久之後，程顯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李弘文問道。

  李弘文淡然道：“他們都很好，程將軍放心。”

  .....

  程顯再度看了石頭一眼，隨後道：“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當年王武陽出事，李睿淵和程顯都沒能幫到他，因此這麽多年來，兩人心中一直都有愧疚和遺憾。

  “程將軍守好這邊關，就是最好的幫忙了，”李弘文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在我來之前，朝中曾以兵部侍郎為首，建議陛下更換邊關守將，也就是程將軍你回京。”

  “讓我回京？”程顯明顯沒得到消息，微微訝異。

  李弘文點了點頭，道：“附議的朝臣很多，雖然是以兵部侍郎為首，但其實背後另有他人指使。”

  程顯眉頭一皺，沉聲道：“汪懷山？”

  李弘文不知道為什麽程顯也會懷疑汪懷山，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而是道：“進諫持續了三日，一直到陛下傾聽了程老爺子的意見，拒絕了此事之後，才算消停。”

  父親會回絕，這在程顯的意料之中，多年前，程顯第一次被派往邊關，即將離京出發之前，程長青曾對他說：“你一個人吃苦，可以換來大乾千千萬萬百姓的安穩，大乾養育你這麽多年，該你回報大乾的時候了，不用擔心府裏，若非必要，不要回來。”

  李弘文接著道：“如此費盡心思地想調程將軍回京，我猜測，隻是猜測，或許南越會有異動也說不定。”

  李弘文有對於汪懷山的猜測，或許除了北涼，汪懷山跟南越方麵都有聯係，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李弘文也隻能將猜測當成猜測，而不是事實。

  賀紫山等人在京城的時候，隻和汪懷山有過兩次碰麵，一次是汪懷山與南宮可較量經義策論，那時朝廷百官都在。

  第二次，便是胡彪與羅釗的刀比，那一次，李弘文也在。

  這兩次碰麵的機會，汪懷山都沒怎麽和賀紫山說話，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眼中。

  “南越異動？”程顯微微皺眉，確實，不是自大，程顯自己也清楚，朝中最有對戰南越經驗的人，第一是他父親，第二便是肅王，再往下，就隻有他了。

  調走他，確實是對南越一個不小的幫助，但那是在南越舉兵來犯的情況下，順著李弘文的思路去想，事情確實不簡單。

  “何正，”程顯吩咐道：“斥候營，擴大監查範圍，盡力向南越方向延展！”

  “是！”何正趁著李弘文和程顯說話，狂吃幾口菜，這會一下站起身來應命，任務來了。

  何正小跑出去，帶領斥候營散了出去，斥候營就是大軍的眼睛，何正的任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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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禦書房中，李睿瀚的臉色依舊蒼白，黑眼圈很重。

  高湛在一旁憂心地看著李睿瀚，陛下明明身體已經不能支撐如此高強度地處理政務了，但是陛下卻一點兒也不聽禦醫的勸，每日隻睡三個時辰，除了上朝和向太後請安外，就是鑽進禦書房中，這樣下去，唉....

  “陛下，陛下！！”

  一名太監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地從禦書房外跑了進來，一不小心，差點撞倒一個名貴的花瓶。

  高湛皺著眉頭，走上前去抬起拂塵就給這太監頭上來了一下，訓斥道：“慌慌張張作甚！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那太監也顧不上請罪，結結巴巴地說道：“尚書省的人來報，吳、吳尚書中了毒，口吐黑血，昏死過去了！”

  “什麽？！”

  高湛大吃一驚，而坐在那的李睿瀚也聽到了這句話，騰地站起身子。

  六部尚書，隻有一人姓吳。

  兵部，吳憶安。

  李睿瀚麵色變幻，繼而怒斥道：“愣著幹什麽！快傳禦醫過去！”

  那太監磕磕絆絆地站起身子，傳喚禦醫去了，李睿瀚思忖一瞬，沉聲道：“快備步輦，朕要去尚書省！”

  李睿瀚趕到尚書省的時候，吳憶安正被安置在一處廂房救治，數名禦醫正竭盡全力醫治他。

  李睿瀚麵色鐵青，看著吳憶安辦公的廂房，怒聲道：“是怎麽回事！”

  一名下人被押了上來，尚書省的守衛道：“陛下，吳尚書喝了此人奉的茶後，麵色就不對了！”

  那下人跪在地上，身子發抖，磕頭道：“陛下，小人不知情，小人真的不知情！”

  李睿瀚沒理他，問道：“那杯茶呢？”

  守衛道：“茶杯被打翻在地，都灑了！”

  六部尚書在尚書省辦公，茶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隻有單單吳憶安中了毒，其它五名尚書一點事也沒有，這足以說明此事是有針對性的。

  奉茶的步驟很簡單，尚書的下人泡好茶，再端上來就是，這期間，經手的最多不超過二人。

  李睿瀚看了一眼正在現場的刑部尚書魏空，怒聲道：

  “拖下去，仗殺！”

  審，沒有必要審了，李睿瀚能猜到是誰下令做的這種事，而想靠魏空去查那個人，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這些人有沒有插手其中，他起碼都有監管不嚴的失職。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那下人哭喊著求饒，然而守衛不會管他的意見，直接將他拖了下去。

  “陛下！”正惱怒時，一名禦醫匆匆走了進來。

  李睿瀚沉著臉問道：“吳愛卿如何了？”

  那禦醫道：“陛下，吳尚書服下毒藥的劑量應當不多，經過臣等救治，如今已無性命之憂，但此毒已對尚書大人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短時間內，吳尚書不能再上衙了！”

  不幸中的萬幸，吳憶安沒有性命之憂。

  魏空心中暗道可惜，居然沒毒死他！

  李睿瀚道：“你等且不用回太醫院，悉心照料吳愛卿！”

  “臣遵旨。”那禦醫躬身應命，再度回到吳憶安那邊去了。

  李睿瀚環視著廂房內，其它的五部尚書，還有尚書省的其它官員，盡皆在此，圍在李睿瀚身旁，站了一圈。

  “哼！”李睿瀚怒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