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宰相，汪懷山？”

  王連明深知父親是被陷害，卻從未往當朝宰相汪懷山身上想過。

  汪懷山已經位極人臣，何必再去陷害其它的朝臣？

  李弘文點頭道：“這是我的猜測，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

  父王和皇帝伯伯的種種表現，加上這次驛站被衝擊的事情，無不在提醒李弘文，汪家是大乾內部最大的禍患。

  就算當年王武陽的案子不是汪懷山一手策劃，那也和汪家脫不開關係，不然，父王和皇上不會拖這麽久還沒替王武陽翻案。

  王武陽之案發生在先皇時期，當時坐在龍椅上的不是現在的皇帝伯伯，那時勸不動先皇也就罷了，而在李睿瀚登基之後，依然沒有選擇替王武陽翻案，就連父王也隱忍下來，足以說明這樁大案的背後，牽扯甚大。

  久未開啟重查的案子，與久未被皇帝伯伯“收拾”掉的汪家，怎麽看都是有關聯的。

  汪懷山之所以要暗害王武陽，大概就是王武陽掌握到了汪懷山的一些把柄，而汪懷山，不容這些把柄泄露出去。

  要造反，不可能隻憑一張嘴，就算汪懷山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擋不住大乾軍隊的金戈鐵馬，在當時的大乾，手握兵權最多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程長青，一個是王武陽。

  李弘文初步猜測，不是王武陽自己企圖造反，而是汪懷山在軍中安插人手，意圖染指軍隊控製權的時候，被王武陽發現，才導致了後來王家的案子。

  王連明沉默了一會，隨後，緩緩道：“當年的事情，我也不知曉太多，但是父親被帶走前，是有預感的，他曾告訴我，如果他回不來，就讓我們離開京城。”

  李弘文點了點頭，道：“這一點石頭已經和我說過了，接下來隻能慢慢著手調查，下次進宮，我也會試試問問陛下。”

  這麽多年過來，關於當年的案子，李弘文不相信父王和皇帝伯伯手中什麽線索都沒有掌握。

  李弘文又道：“對了，我已經安排楊世誠將鏢局開到京城來，等陛下將王家舊宅院賞賜給我，燕子山上的兄弟們，都一塊住回去吧。”

  東風鏢局，是李弘文的生意，讓自己的員工住進自己的府邸，沒人可以說什麽。

  王連明看著李弘文，沉聲道：“王連明，替諸位兄弟，謝過世子！”

  擺了擺手，李弘文道：“連哥，你好好休息，最近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也許不能經常過來了。”

  王連明的傷隻是需要時間恢複，除了手臂外沒有大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關注汪止荃之案的進展，和從那名死士身上挖出有用的信息，這是李弘文第一次正麵和汪家對上，父王和皇帝伯伯都有幾分忌憚的人物，李弘文不敢大意。

  王連明點了點頭，道：“世子且去，我無事，方才老爺子請了大夫過來，大概再過上一天，我便能下地行走了。”

  李弘文點了點頭，起身告辭，他需要回去整理一下針對那名死士的審訊計劃，審訊死士不同於審訊宋成那樣的流匪，想從這種人嘴裏套出話來，沒那麽簡單。

  石頭坐在那，還沒打算走，王連明卻開口道：“石頭，保護世子。”

  “哦！好！”石頭答應一聲，又跟著李弘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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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相，案子交到了大理寺手上，恐怕陛下輕易不會讓我們插手。”

  相府之中，刑部尚書魏空和曹真坐在汪懷山的書桌前，汪懷山方才提出，要想辦法讓三司同審汪止荃的案子。

  剛才的話，是刑部尚書魏空所說，且不提主管百官犯罪的職能本就屬於大理寺，而且陛下已經召見過大理寺卿張成民，可見陛下對此案之重視，想將案子再從大理寺中調出來，可能不太好辦。

  “律法無非人定，我已知會其它諸位大人，明日朝堂，你二人隻需附議，不用站出來多說什麽便是。”汪懷山道：“此次，因我這逆子給兩位添了麻煩，老夫...”

  汪懷山似是很難過地低下了頭，都察院左都禦史曹真急忙道：“汪相，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沒有您，我與魏大人，又怎能平步青雲，做到現在的位置，汪相不用介懷，您幫我們那麽多，現在隻當我們報恩便是。”

  刑部尚書魏空也道：“汪相，汪大人的案子，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我等必然盡力而為，您也不用太過擔心，要保重身體才是。”

  汪懷山似是非常氣憤，一拍桌子，道：“這逆子！居然敢構陷肅王，也不知他哪來的膽子！”

  曹真和魏空見狀，急忙站起身來勸道：“汪相，莫動氣，莫動氣...”

  魏空勸道：“汪相兩朝為相，陛下看在您的份上，也不會太過為難汪大人的，況且案子現在還未坐實，汪相不必急躁。”

  “唉...”汪懷山搖頭歎息一聲，道：“止荃雖然在政務上沒什麽建樹，但他從小心地善良，是個正直的孩子，老夫相信，他自己絕不會想出這種事來！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心思單純，容易遭人唆使陷害！”

  平常都不拿正眼看汪止荃，幾次犯錯後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的汪懷山，現在卻似乎對這個兒子很滿意一般，說起這些話來麵不改色，好像他原本就是這麽看待汪止荃似的。

  魏空和曹真對視一眼，就目前他們知道的消息來看，這事百分百就是汪止荃自己做的，不過汪懷山這麽說，他們隻能順著說下去。

  曹真問道：“汪相可是覺得有人教唆了汪大人？”

  汪懷山抬頭看向曹真和魏空，片刻之後，道：“這隻是老夫的猜測，跟著止荃的那兩名下人，平日裏就常唆使止荃玩樂，老夫不知道，這兩人，和此案有沒有關係。”

  在青州被汪止荃打罵的跟班，在汪懷山嘴裏，卻成了能唆使汪止荃的劣仆，不知他二人聽到這種話，會是什麽反應。

  但曹真和魏空二人卻是眼睛一亮，拱手道：“下官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