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比試呢！

  說起來，棋藝的比試，皇帝伯伯也是安排他上陣。

  李弘文將茶杯放下，問道：“棋藝的比較，是放在明日？”

  按之前的順序，基本上是第一天比一場，第二天討論人選，第三天接著比，今天就已經論出..啊不，是已經由李睿瀚決定了，棋藝，還是由他來。

  但李睿瀚卻搖了搖頭，道：“賀紫山提出了建議，將棋藝延後，先比弓術。”

  先比弓術？李弘文略微一想，也就了然了。

  先前鬥詩時，孟青易輸的極慘，《滿江紅》出來後，孟青易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幹脆認輸，失了心氣。

  哀兵必勝這個道理，在文學比試上還是不太適用的，大乾的朝臣們也正是看到了這點，才沒有太反對繼續由李弘文出戰，和孟青易比試棋藝。

  大乾朝臣想得到，賀紫山也想的到，因此他臨時提出了調換比試項目，也給孟青易留出幾天恢複精神的時間來。

  “那朝廷安排的人選是？”李弘文依稀記得，之前袁衡和他提過，大乾弓術最好的，當屬程長青的兒子程顯，但程顯現在正在邊關帶兵，不知道朝廷商議的“替補選手”會是誰。

  “是王坤，他的弓術雖然比不上程顯，但是也算精通，去年秋獵，他曾隨朕同行，朕見識過，確實不差。”李睿瀚喝了口茶，淡淡說道。

  雖然嘴上說著王坤的弓術也算精通，但李弘文看出來，皇帝伯伯臉上並無喜色，似乎對這位王坤的信心不是很足。

  邊關的人員調動本就需要經過重重手續、流程，因為一場比試，就調邊關的守將回來是不可能的，因此朝臣也隻能推舉出了這位還算上佳的王坤來，李睿瀚也沒有太好的人選，再有人選，也隻能去青州挑了，便答應了下來，反正現在和南越打成平局，沒有那麽大的壓力。

  “那南越那邊派出比試的，是那個壯漢？”在李弘文記憶中，隻有站在賀紫山身後的羅釗看起來像是有弓術的人，南宮克太老，眼睛都未必瞄的準靶環了，而孟青易明顯就是一書生，不像是會弓術的人。

  李睿瀚看著李弘文，臉色也有些奇怪，片刻之後，道：“是賀紫山。”

  “賀紫山？？”李弘文吃了一驚，賀紫山可不僅僅是這次南越使團的領頭人，還是南越皇室的二皇子，他竟然要親自下場比試？

  “怎麽會是賀紫山呢？”李弘文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那賀紫山給他的印象也算深刻，當日在偏殿他一點好臉色也沒給賀紫山，然而賀紫山從頭到尾都帶著笑臉，讓他心中警惕，這種笑麵虎最是危險。

  李睿瀚還以為李弘文是在同他說話，搖頭道：“朕也沒想到，賀宗廷的兒子，會親自下場比試，不過我們關於南越的情報原本就少，更別提南越皇室的事情了，現在沒有人知道，賀紫山是放棄這一局來給孟青易拖延時間，還是真的在弓術上鑽研過。”

  放棄弓術來給孟青易拖延恢複精氣神的時間？

  李弘文覺得不可能，如果是刀法比試還有可能，但弓術並不是力氣活，也基本不會有所損傷，就算由羅釗來先比弓術，過上幾天，再比刀法，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賀紫山那個人，不像是棄車保帥的人，李弘文更相信，這是南越一開始就安排好的。

  聽聞賀紫山出戰的消息，朝臣們大多貽笑大方，反嘲南越無人可用，需要皇子親自出戰，也有謹慎派覺得此事有詐，應當認真對待。

  不過不論是懈怠還是認真對待，此事都沒有差別，最終派出的人選，還是王坤，隻要王坤本人全力以赴，也就夠了。

  王坤此人，李弘文並未聽說過，這幾日上朝，也沒有名叫王坤的人和他搭訕，因此關於此事，李弘文也沒有太多好說的，但看著李睿瀚，心中起意。

  李弘文開口道：“有一件事情，微臣想問問皇上。”

  “哦？”這還是李弘文頭一次主動問李睿瀚事情，李睿瀚來了興趣，笑道：“什麽事情？說與朕聽聽。”

  李弘文拱手一禮，道：“得皇上青睞，微臣得以受封戶部員外郎，這麽一來，微臣勢必要在京城住下，皇上也知道，微臣入京以來，一直住在外公蘇老學士府中，上任之後，便不合適了，因此，微臣想在京中，另外購置一套房產。”

  “嗯，”李睿瀚點點頭，道：“確是如此，蘇老年事已高，還是不要打擾他休息，不過，這和你要問的事有什麽關係？”

  李弘文收了收袖袍，道：“進宮之前，微臣曾和高公公閑聊，高公公說，朝廷會給臣子安排府邸，恰好微臣看上了一處宅院，問起高公公那院子是否屬於朝廷時，高公公卻稱不知，因此微臣，便想趁著進宮，問問皇上。”

  李睿瀚嗬嗬一笑，道：“這事你不應該問朕，該問戶部，再說，就算不是朝廷的，難道肅王府還缺銀子？”

  李弘文愕然，李睿瀚要這樣說，話題就繼續不下去了。

  好在李睿瀚也未這麽揭過去，而是拿起茶杯，笑道：“不過你幫了朕的忙，且說說是哪處宅邸？如若不是朝廷的，朕買下賜你便是。”

  皇帝就是大氣，說送房就送房，不過李弘文真正的意圖，並不隻是一套宅院。

  李弘文看著李睿瀚，正色道：“是西街正中，左右有鄰，卻久無人住的那處宅院！”

  李睿瀚是知道這個地方的，李弘文當即就看出來了。

  因為李睿瀚聽到這個地址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李睿瀚笑容隻僵硬了一瞬，眨眼便又恢複如常，將拿起卻未喝上一口的茶杯放下，李睿瀚直直地看向李弘文，良久，不曾說話。

  水榭之中，氣氛有些低沉。

  “你想，查王家的案子？”

  出乎李弘文意料的，皇帝伯伯沒有規避這個話題，而是將李弘文心中所想，直截了當地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