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作者:使魔幽夢      更新:2021-04-01 03:59      字數:6799
  尤爾的講述簡潔明了直切要害, 從菲歐的訂婚宴說起, 事無巨細卻格外簡練,其中還包括一些個人的見解和疑問。對於懷疑菲歐不是真正的菲歐這件事情毫無保留, 將事件之中的諸多疑點整理之後清晰羅列。在那艘星艦上發生的種種更是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他手中的珍貴證物已經被交給了相關單位化驗檢查,尤其是那張奇怪的實驗報告單。其實現在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有了初步猜測, 隻是還沒有塵埃落定, 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將話題點名的人。奧威爾的皇族們最初在逃出首都星的時候幾乎將關於自己的所有全部銷毀, 顏色各異的火焰形成的濃煙遮天蔽日, 火燒了幾天才自然熄滅,等他們攻進城去,早已經人去樓空,皇家圖書館超過三分之二的珍貴藏書隻剩下幾片被燒成焦炭的紙頁。

  這些人與常人是不同的, 這份不同讓他們不斷被神化,從來無人敢反抗, 即便是當年反抗軍攻破了都城,也依然有大批的人信誓旦旦言之鑿鑿,說“亂臣賊子很快便會被天降神威製裁”。特裏爾誕生隻有短短的十五年,比起死而不僵的奧威爾,太年輕了。根係還沒有見這片土地牢牢網羅絡,風吹雨打便能讓看是強壯的樹幹折斷。

  他們冒不起風險。

  寢殿內, 壓抑的沉默正在發酵, 尤爾的描述結束之後, 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 平日裏會因政見不合互相嘲諷你來我往的老頭子們此時都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連陰陽怪氣的謙讓都省去了。這件事情牽涉甚大,無論是公開是不公開,都有其理由和風險,也許不同的選擇會造就不同的結局,把這個年輕的帝國推向截然相反的道路和局麵。

  皇帝索瑞斯用一聲沉重的歎氣打破了沉默,他揉著自己的沒心:“別不說話呀,都說說,這件事情怎麽辦,各位有什麽看法。”

  “我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讓那些人在年輕人們的眼裏成了神棍,時間太短了,仍然有那麽多的人對這件事情懷有這麽強大的好奇心。但無論這件事情最終選擇如何解決,我想在同一件事情上我們是有共識的。”

  前朝的皇族,一個也不能留下。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些人一個個像癆病鬼一樣虛弱,披上戰衣絲毫沒有半點挺拔健碩反倒像是穿上衣服的骷髏,用長棍一棍便能打散。深陷的眼窩,凸起的顴骨,眼下的淤青,眼球上蛛網般的血絲,可就是這樣的人,揮揮手便能斬下無數士兵的頭顱。

  民眾都是愚蠢,也是健忘的,但他們對於那些無法理解的東西卻會銘刻於心,甚至會瘋狂崇拜。十五年的和平令人留戀,帝國正走向欣欣向榮,但正是因為生活變得比奧威爾統治時期更好了,有些人反倒會開始回頭看看走過的坎坷,發現那些坎坷其實別有趣味。

  更可怕的是也許這還會引來一些追隨者。

  索瑞斯能坐上皇位,守住特裏爾十五年,如果僅僅是靠著當年打江山的豪情,未免也太兒戲。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鎖緊的眉下是一雙鋒利而堅定的眼。

  “我不相信,特裏爾命數會斷送在十幾年前被我們從這裏趕出去的那幾個短命鬼的手裏。”

  “天天練兵,是騾子是馬也到亮相的時候了。”

  這場以沉默開始也以沉默告終的召見終於落下帷幕,等到其他人開始退出時,隻有尤爾一人還沒有動靜。他的上司在經過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交匯眼神之中,提醒警告溢於言表。還在等待著和雲悠一同離開的尤爾突然反應過來了。召見的大殿中恒溫係統仍然在正常運作,明明是最令人感到舒適的溫度,然而這遲來的了然讓他在這空曠的宮殿之中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從他將那位真假不知的雲悠從飛船上帶進皇宮裏時,她的命運便已經注定了。

  不知不覺已經墜到了最後,連刻意放慢了腳步的上司都已經一隻腳踏出殿門,尤爾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他看著依然坐在案前的皇帝,那位意氣風發的帝王眉頭依然沒有鬆開,好似給他的額頭正中開了一隻洞悉世事的天眼。他鬢角在光照下泛起光,尤爾看到了幾根刺眼的白發。

  感受到自己正被注視著,索瑞斯抬起頭。尤爾還未離開,他關切的詢問了一句:“卿還有事?”

  年紀輕輕而等高位者,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輩,尤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機遇,能力,資源,都是一等一的優越。一句話在他嘴裏轉了幾次,最終被咽下了喉嚨,他低頭行禮:“還請陛下保重身體。”

  是的,帝國的安危高於一切,無數人的生命和一個人的幸福無法比較,但硬要放上天平的兩端,除了當事人之外,誰知都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那位雲悠也是珍貴的證物之一。

  證物是不能離開這裏的。

  他不是第一次被皇帝召見了,心情早已從最初的興奮榮耀變得平靜淡然,隻是出宮的腳步第一次像今天一般沉重。是因為得知了奧威爾有死灰複燃之勢嗎?他不知道。

  他的直屬上司正在門口等著他,看到尤爾從門口跨出來終於鬆了口氣,疾步走來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寬慰,又像是在警告。元帥的嘴裏似乎說了些什麽尤爾沒聽清,大抵也是一些什麽“男子漢要有遠大的誌向,要分清孰輕孰重,她會理解你”之類的話吧。他的大腦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但現在根本不想聽見有人這樣勸說自己。

  尤爾總覺得自己現在像是背上了什麽看不見的包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甚至產生了一絲想要回過頭去把雲悠要回來的衝動。

  “……後生可畏啊。”元帥說著,語似感慨,一邊往前走去:“尤爾,也許我很快就要退到二線了。”

  放到平時,也許他會非常上道的恭維謙讓幾句,幾番你來我往的客套話後正好走到宮門口,他的上司會在勉勵他兩句,於是兩人各得所需,分開時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隻是他現在突然沒了應酬的心情。

  他忍不住想為什麽自己回去追逐雲悠,他對她的情感究竟是什麽樣的,自己心中的幸福和正確對於雲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幸福?

  恍惚中,他已經踏出了宮門,正值中午,唯一一片將太陽隱蔽住的雲被風輕輕推走,刺眼的陽光讓人忍不住眯了眯眼。尤爾伸手擋了一下,指縫中,看著那片被太陽照得通透雪白的雲輕盈的變換形狀隨風而走,尤爾莫名的釋然了。

  他心中略有些慶幸起來。雖然為自己難以忽視的清醒感到可恥,但這份情感依然愈演愈烈。

  斯凱能通過一個照麵,一個眼神就知道這個雲悠的真假,自己雖然遲了一些,但依然能感覺到這個雲悠有些不對。這樣的心情是可恥的,因為即便她並不是雲悠,她也是一個需要幫助,需要庇護的弱者,她應該生活在陽光燦爛的溫室中,做一朵任何時候都能開放的美麗花朵。

  但他真的慶幸那不是雲悠。

  因為雲應該是自由的,無論是玻璃花房還是金絲鳥籠,它能保護花朵,能庇護金絲雀,但它不能捕獲能帶著閃電的雲朵。

  ·

  原本召喚來的大臣都已經離開,索瑞斯獨自一人坐在王座上,麵前放著一份攤開的紙質文件。他如同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眉頭也沒有鬆開的跡象。

  奧威爾的皇宮成員並不複雜,皇帝孤家寡人一個,無父母和兄弟於是便沒有了那麽多的親王。他的愛人隻有皇後,這樣單純的關係讓內耗大大減小,所有人都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真正喜歡,更加正確的事情,不需要為家庭的瑣事煩惱讓索瑞斯曾非常慶幸。

  麵前幾頁薄薄的紙他已經翻過不止一次,這些紙頁新舊程度不一,有些紙頁已經泛黃,邊緣都有些翹起了。皇帝的眼睛已經頂著最潔白的那頁紙許久,仿佛並不是為了將字全部認全,僅僅隻是為了給眼睛找到一個聚焦的地點。

  他獨自一人枯坐良久,最後紙業一頁一頁珍而重之的重新收好,動作有些沉重,仿佛手上的不是幾片薄薄的紙而是千鈞重擔。他的抽屜中有夾層,原本用來放防身的武器以防萬一,然而現在,在微型手炮旁邊的一個小匣子裏,他將這幾頁紙收進去,壓平整,再將抽屜合上。

  “不是說召見已經結束了嗎?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這聲音清亮中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活潑,皇帝抬起頭,看到他的妻子正提起裙子的一角從門裏走進來。索瑞斯的臉上浮起一個略帶著些疲憊的微笑,他的妻子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樣的端莊美麗,慈愛已經成了她的標簽,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成為特裏爾的皇後。

  這是他相伴十五年的妻子。

  “怎麽了?這麽看著我?”皇後眨了眨眼睛,她繞到索瑞斯的身後,兩隻白淨纖細的小手握成拳,輕輕捶打他的肩膀。仿佛是害怕打擾了這溫柔的氣氛,皇後的聲音都放低了些,她溫柔的問:“陛下累了?”

  索瑞斯沒有說話。他將皇後的一隻手握住,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她,一口濁氣長長吐出,仿佛連帶胸中的淤塞和滿身的疲憊一同吐得幹幹淨淨。他握著皇後的手:“皇後才辛苦了。”

  “怎麽會,為陛下分憂是身為妻子的職責啊。”說著,皇後鬆開拳頭,輕輕的捏著索瑞斯的肩膀:“我已經把那孩子安置在我的偏殿了,上次來的時候這孩子特別活潑,可是現在她卻有點呆呆傻傻的,肯定是嚇壞了。真可憐。”

  看不到皇後的麵容,隻是但從這擔憂的聲音之中他便能想到,她此時肯定是愁眉緊鎖,仿佛遭遇可怕災禍的人是她。原本握住的手已經從自己的手中抽走了,一下一下按在他已經有些僵硬的肩膀,索瑞斯半回過頭去,正好能看到皇後有些蹙起的眉心。

  成婚十多年了,她看起來依然稚氣未退,對待人和事進退有度,卻從不失去一股少年人的熱情。

  將心中的苦意壓下,索瑞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張開雙臂去麵向皇後:“薇拉,過來。”

  皇後愣了愣。

  索瑞斯看著她,鼓勵一般的動了動手指。他們兩人雖然琴瑟和鳴,但因為年齡,因為工作,因為許多許多,已經很久不曾呼喚過彼此的名字,更別說擁抱了。看著皇後如同少女一般蹦跳著撲向自己,小高跟在地上踢踏出悅耳的音符,他擁抱著自己的妻子輕聲說:“薇拉辛苦了——以後這樣勞心勞力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吧。”

  “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的職責。”她聲音似乎有些委屈的堅持了一句,但也僅僅隻有一句,隨後她便重新雀躍起來:“不過我聽陛下的,這種辛苦的事情以後就安排給別人吧,我就在旁邊看著。”

  皇後臉上依然帶著如同少年人一般的欣喜笑容,撒嬌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如同一隻花貓。索瑞斯撫摸著她的頭發,狀似無意的說:“我打算讓阿方索去軍隊曆練了,作為帝國未來的皇帝,他需要更加了解我們的軍隊和力量。”

  隨後,他看著皇後,又重複了一遍:“薇拉,我要讓阿方索去軍隊了。”

  皇後的表情停留在撒嬌與驚訝的過渡階段,然而一瞬間之後這略有些怪異的神情便被憂慮所取代。她此時像個普通的母親,普通的妻子,擔憂自己的兒子吃苦受累,安慰自己的丈夫他依然年輕力壯,埋怨自己對這種大事幫不上忙。幾番之後,她拉住索瑞斯的手:“多謝你,陛下。謝謝你信任阿方索。”

  “他是我們的兒子,我們的驕傲,我希望相信我對他的愛絕不遜色於你。”他握住自己的妻子,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隻是末了,隻是握了握她的手,轉口重新提起另一個話題:“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午飯,我也好久沒有和你們一起進餐了。”

  ·

  多事之秋,就連珀西也有了自己的煩惱。

  他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這位三分鍾內看了十次表的alpha,連說話的欲望都燃不起來了。兩人從左下導線彼此之間說過的話除了“你好”“見到你很高興”之外沒有第三句,這位先生看起來非常趕時間,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直接點明“要不然就算了”的時候,服務員的菜單終於將這種詭異的沉默打斷。

  緊接著,珀西還沒翻開菜單,對麵那位就已經點好了。

  “兩杯紅茶。”他說:“要加冰,不要加檸檬。”

  說完了之後,他直接將菜單遞給了服務生,靠在椅背上:

  “這裏的餐館沒什麽可吃的,你要知道皇宮附近有一家三星餐館那才是美味的標杆。當年我獨身一人來首都星打拚的時候第一次去那裏就決定要在這裏工作,因為我已經離不開哪裏的美食了。當然,如果我以後還打算去那裏也可能會帶你一起。”

  珀西,嗬嗬的笑著:“所以您是在那家餐館打工了嗎?”

  對麵的男性眉頭一皺:“這個問題太失禮了,我希望在與我交往之前你能認真的學習過禮儀珀西先生。說實話在看過你的資料之前,我母親並不認可你成為我的妻子,但是你在校期間表現優異,雖然獲得過一塊…騎士勳章。”說到這裏,他仿佛聞到了什麽臭的東西一樣,臉皺了一下:“但我想也許除了粗魯你還有其他優點所以執意過來見你。”

  說到這裏他停住了。

  但珀西想也許背後還有一句“你應該感到無比榮幸”之類的話。

  嗬嗬。

  珀西簡直想跟給自己分配的相親對象的人打一架。

  他已經從原本的正襟危坐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坐姿正在向葛優癱變化。對於麵前人臉上越來越溢於言表的嫌棄和不讚同視而不見,他最終終於在這把過於柔軟的椅子上找到了一個讓他感到最舒服的姿勢。

  紅茶已經上來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紅茶的冰塊快比水麵還高了,簡直就像是烏鴉喝水翻車現場。這種飲料如果讓人給打分珀西隻願意給半分——為那根還算養眼的吸管。

  在他百無聊賴的開始玩吸管之前,對麵那位先生咳嗽了一聲。

  “珀西先生,請對你未來的丈夫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哦,那也請你對相親對象表現出起碼的尊重。”他頭也不抬:“開始之前看了十次表,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大事要去辦但如果沒有時間我們可以私下協商,而不是在這裏秀你很忙。從開始顯擺到現在我們真正的對話就隻有一句,但是說實話,你並不是我名單上的唯一人選,所以你已經被pass了。好,恭喜你我沒記住名字的先生,你已經可以去辦你那件讓你三分鍾看了十次表的大事了。”

  半天沒聽見聲響,他抬頭疑惑的打算問一聲你怎麽還在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瘋子一樣的混蛋朝自己撲了上來。AO身體強度不同,即便隔著一張桌子珀西仍然忍不住竄上了椅子往後躲了躲。他看著那杯習慣都被震出來的紅茶有些扼腕,畢竟那是它唯一的可取之處。

  “你竟然敢拒絕我?”他的臉有些扭曲:“你隻不過是一個‘雜毛狗’竟然敢拒絕我!一身魚腥味的臭賣魚的,誰給你的權利和膽量——”

  “法律給我權利!”原本縮在凳子上的珀西突然一下站起來,他還在凳子上,整個站起來鶴立雞群,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他動作飛快的從懷裏掏出一枚十字星勳章別在胸前,昂首挺胸:“我是榮譽騎士勳章的授予者,你應當對我致以敬意,而我!”

  他試圖模仿雲悠的氣勢:“我作為受法律和協會保護的Omega,有權利在19歲之前拒絕任何一個自己不喜歡的alpha,現在,你被pass了!”

  Alpha臉上一片紅一片白,手上青筋畢露,看起來隨時要過來毆打他。珀西還沒拿準要不要在這個人理智消耗殆盡之前提醒他一句“暴力傷害Omega是犯法的”,背後突然想起了非常突兀的鼓掌聲。

  在大家吃瓜看戲的時候,突然啪啪啪啪啪啪的一陣,讓珀西都忍不住回頭去看是哪位哥的騷操作。

  那是個年輕姑娘,嘴裏叼著一根牙簽,兩隻手還在不斷的啪啪啪啪啪,右手的食指上掛著一串還沒收回去的車鑰匙隨著她的動作上下上下上下,反射出的光斑在牆上遊來移去。珀西對於奢侈品並不了解,但那串車鑰匙成功的讓原本隨時打算爆發的alpha帶著不甘和仇視平靜了下來。

  那姑娘一邊鼓掌一邊靠近,腳步輕盈的停下,從兜裏掏出一個正在錄頻的聯絡其:“說實話,現在O資源這麽緊張了怎麽還有A這麽猖狂啊,和人家來見一麵就非結婚不可啦?讓我看看你們兩個結婚證啊。謔喲還‘雜毛狗’,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氣哦。”聯絡器輕輕敲了敲桌子,那姑娘表情不變:“你來選兄弟,是我舉報你試圖暴力傷害Omega給更多的人騰位置,還是你現在趕緊走人給我騰個位置?”

  被舉報要麵臨的不僅僅是失去候選資格,更重要的是要將被舉報記錄記入檔案,說不定會影響到工作。珀西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打臉的主角,不得不說看著那個討厭的家夥吃癟走人實在是太爽了。他看了一眼那個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到自己旁邊的姑娘,她正指著珀西胸口的勳章。

  “我是格溫。十字勳章我還沒見過真貨,能給我看看嗎?”得到許可後,她小心翼翼的捧著那枚騎士勳章摸了摸:“恩,真不錯…你真酷,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榮譽騎士。”

  那可真是太榮幸了。

  珀西笑起來,他指了指格溫手指上的車鑰匙:“這個很貴嗎?”

  “恩?”格溫抬起手,隨後了然。她點頭:“沒錯,身份的象征,地位的保證,一輛車比等價的貴金屬還貴重,稍微磕碰都能讓保險公司嘔血,有錢人的最愛。”

  珀西,微笑著:“我知道還有下文。”

  被拆穿的格溫也不尷尬,她對珀西豎起拇指吐了吐舌頭:“我老板的車,我是他的司機——還有我不是A,我是個bate。”

  “我當然知道啦。”珀西得意洋洋,隨後他附在格溫耳邊小聲道:“你沒看見這裏不止一個A,但是一個幫我說話的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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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爾的心情其實有點像古早的總裁或者帝王文男主角

  但他好的一點是至少他知道這樣的心情是可恥的

  .

  另外普及一個冷知識:

  雲的質量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輕,有的雲朵比大象還重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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