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儼很快接受了醫治，還好還沒到需要開顱的程度，王零最怕的就是在張氏的眼前，華佗突然冒出來一句“用利斧開顱！”到時候局勢才真正難以讓王零掌控。而神醫就是神醫，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當然王零是看不懂很多操作的，不過他並沒有幹預，至於無菌的說法，在華佗到山上的幾天時間已經搞懂了，所以該消毒的還是會消毒，王零也不用擔心甄儼會被治死。

  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安排，首先是給華佗的家人報個平安，送點禮，做足禮數，必要的話還可以選擇將他家裏人從譙縣接過來。至於王零夢寐以求的五禽戲和《青囊書》，也不知道現在的華佗是否搞出來了沒有，如今這年皇帝還沒到許昌，建安的年號也還沒開始用，也不知道現在準備應對建安年間的大瘟疫到底遲沒遲。

  “所以你是要同意醫院提高預算的要求嗎？”劉言錫對著喃喃自語的王零問。

  “不然呢？反正那些錢留著也不會下崽。”

  “可你說這些都是戰略儲備，不能輕易動的！”

  “戰略儲備可不隻是為了應付戰時，任何意外情況，水旱蝗澇，還有最難應對的瘟疫！”王零著重強調了最後的兩個字。

  劉言錫驀然驚醒：“你是說會有大疫？”

  “該有了，十年前，天災不止，這十年間，人禍不斷，死的人太多了，一旦疫情起，怎麽都壓不下去，我們能做的就是將病情隔絕在山外！”王零無奈地說著。

  “那我們要怎麽做？”劉言錫焦急地問道。

  “先給甄家商隊的份額都翻倍，先把市場上的藥草給掃蕩一遍，但是最好找到原產地，然後試著移植一些到山上試種植。然後讓在各州郡的人消息重點放在疫情上，不過應當是中原先爆發，讓那些人做好衛生，別嫌麻煩，一旦出問題，立刻將他們撤回來。”

  劉言錫一邊記一邊問：“若我們大肆收購，藥草的價格會居高不下，到時候百姓就買不起藥了！還有既然疫情嚴重，為何我們不把南邊的那些人撤回來？”

  “時間還早，在經曆一段時間的高價之後，藥草會跌破之前的價格，到時候百姓自然買的起，至於那些急需用藥的人，讓趙大他們裝神弄鬼去賑濟一下就行了！至於第二個問題，因為沒的選，我們不能對外麵發生的事不聞不問！”

  “至於錢的問題，”王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嶄新的五銖錢，不管分量還是材質很容易就和流通的錢分開，將其小心地放在桌子上，“這種錢你覺得怎麽樣？”

  劉言錫拿起後仔細地揣摩了一下：“精致！但……”

  “不用但是了，這種錢不是給外麵那些人用的，這是我們自己用的，糧票用的時間有點久了，糧票的生產遠不如這些方便，先兩種同時存在，再之後用另一種紙幣將糧票給完全替代掉。騰出的生產線專心造紙和印刷，紙質的書籍也該流行起來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用自造的錢目的是什麽？”劉言錫問了句。

  “很簡單，資產重組，世家的錢對我們來說不算錢了，而土地被我們沒收，那他們還剩下什麽？”王零笑眯眯地反問道。

  “耕讀世家，除去土地自然隻剩下……”劉言錫剛說完就發現不對了，“原來你一直催著那邊改進造紙和印刷是這個目的啊，讓書能進入更多人家裏。”

  王零無奈地說：“但是現在還是不行，一本書的成本還是太高了！而且一個世家能流傳上百年，最重要的可是家風，一個世家的風氣能影響一個孩子的一生，賢能或是廉潔，有時候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而你看咱這裏教育孩子的方式，不是打就是罵，為了不想挨打學會了欺瞞，不想幹活沒得吃就學會了偷搶，所以非得把教育從小抓起，不然這些人給他們十代，他們也比不了世家子弟。”

  說到這，王零也覺得自找沒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在意這些，轉回正題：“大概幾個月後，雁門郡那邊事就能處理好，到時候會有更多的舊五銖，你們拿著去外麵買藥草就行了。”

  說完收起桌上的五銖錢，王零起身準備離開：“對了！那個小本子上的東西別再和別人說了，有些事懂了就夠了，很多東西並不適合這個時代。”

  “不過曆史總是相似的！”劉言錫說著小本子其中的一句話。

  “戰爭和和平，生存和死亡，這些才是永遠的主旋律！”王零說了那句話後麵的那些，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公務院，王零一手建立的行政機構，卻是山上他最不喜歡的地方，但是他知道，隻有嚴密的機構才能保證政權的穩定。裏麵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的，但是卻不該如此忙碌，歸根到底還是效率的低下。

  回到家裏，小院裏的琴瑟聲婉轉悠揚，王零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自己的躺椅在那個最好的位置，沒有人動，另一邊，蔡琰正在教劉筠琴藝，和她們一起的還有甄家的幾個未成年。她們的衣著還是前些日婚慶時的衣物，繁雜但卻美麗，王零沒有看她們，徑直回到躺椅上閉目養神。

  明明剛春遊回來不久，他卻感覺更累了，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很不舒服。

  “你的心亂了！”唐雨不知何時站到了王零身後，雙手輕輕地給他做著按摩，“有什麽事可以和我們說！”

  “那些女娃都走了？”王零問了句，不過這些不必問了，在甄家人在場時，她們是不會和他做親昵的動作的。

  “甄儼應當是醒了，她們都被張氏叫走了！”唐雨說著將站在她們身後的蔡琰拉到一排。

  “那就好！”王零起身，看了看站在一起的三女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回屋說！”

  屋內還是那麽大，隻是最近王零不住在這屋，他被趕到了別的屋睡，所以看到這裏的陳設還是有些懷念。

  “我現在莫名的煩躁，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王零說道。

  沒等王零說完，劉筠搶先說道：“你準備何時娶妹妹？”

  王零抬頭看了一眼蔡琰，然後兩人的目光相對之後又急速地躲開：“隨時都成，她都上山了，之後絕對不會讓她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