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零用手輕敲了敲桌子：“既然他想去解決過去的那些事，那便由他去吧！”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麴義已經在山上住下了！我們是否要將他請到府裏一敘？”劉言錫說著望向劉公。

  “這件事還是讓父親決定吧！”

  劉公聽到後睜開雙眼，淡淡地回應道：“饗食節後，請他入府！”

  “言錫知曉了！”

  劉公想了想開口道：“我們才回來，你先送些禮物過去，莫要失了禮節。”

  “諾！”劉言錫應下。

  沒有等到那天，在聽說他們回來之後，趙大就從北邊回來了，輕裝簡從，甚至沒有提前招呼其他人，留張燕在北邊巡視。

  偌大的廣場上正舉行著一年一度的饗食節，人們說說笑笑地排著隊，雖然略顯嘈雜，但卻井然有序，十分熱鬧。

  這個節日本來就是為了延續最早推廣麵點的例子，讓大家把壓箱底的手藝都拿出來，主要是增加食物的多樣性，另外還能消耗陳糧，還能作為鼓勵生育的一份小小的獎勵政策，隻是最後這個可能是王零多想了，這時候人生孩子的熱情根本不需要鼓勵。

  定在年初也是因為這個時候冬寒未盡，又處於春耕之前，大家都不是很忙，而且能趁著節日的氣氛，辦的更熱鬧一點。

  王零剛要把手裏的湯圓遞給麵前的人，但看到那一臉樸實的笑容就重新將其放到桌子上，不耐煩地說：“這是給其他人的福利，你來湊什麽熱鬧！”

  趙大似乎習慣了他的反應，伸手接過那碗湯圓：“我也符合要求的，我兒子也才一歲。”

  “湯圓不適合小孩子吃。”王零皺了皺眉頭，但是還是強調了一句。

  趙大站到一旁，沒有擋後麵排隊的人：“排隊的牌子上寫的很清楚，我也是識過字的。”

  王零沒有看他，隨口說道：“有事也得等我們忙完再說。”

  “也好！”趙大大口幾下就將裏麵的東西吃完，然後自己拿著碗到後麵去洗。

  天色漸晚，人數倒是絲毫不見減少，王零早就從前麵的地方換了下來，他順手在給唐雨捏了捏肩膀。

  “你不理他，沒問題嗎？”唐雨沒有扭頭，她還在用手搓著湯圓。

  “沒什麽事！你們這些包完就不用再包了，留夠我們吃的就行了！”王零安慰道。

  “好！”唐雨默默應下。

  家裏的晚飯吃的很簡單，或者說一直以來都很簡單。在王零他們回到家沒多久，趙大就帶著家人過來了，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麴義和他新納的兩房妾。

  “家裏沒什麽可招待的，還請隨意！”王零忙了一天，實在沒什麽心情去招待他們。

  趙大父母和劉公在一旁敘舊，邵君抱著孩子去擠到唐雨和劉筠那邊，說著悄悄話，劉言錫也和麴義打著招呼，隻有趙大進來後和進自己家一樣，絲毫不覺生疏。

  “見過將軍了！”王零對著麴義拜了拜，他之前在鄴城時便見過，現在的麴義比之以前少了許多鋒芒畢露。

  麴義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畢竟是劉公的晚輩，怎麽稱呼都感覺有些不妥。

  “叫他王零，子餘都可以。”劉言錫看得出他的窘迫。

  麴義躬身拜了拜，他在山上這幾個月其實也大致猜出了劉公在此，而且地位不低，盡管趙大一直沒挑明這件事。

  “你們晚上就吃這些？”趙大看著桌子上還未撤下的炒雞蛋，和幾道醃菜。

  王零沒有回答，帶著雷恩和孫禮，將桌上的菜撤下後，從廚房端出幾道糕點放在桌子中央，這些都是新烤製的，上麵還冒著絲絲熱氣。

  “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王零拿著水壺給眾人麵前的茶碗中添好熱水。

  趙大雙手握住茶碗，小口喝著，這張桌子上坐的隻有他們六個人，劉公自回來後就交代不再參與這些事了。

  “第一件事，我要給我以前的部下賠個不是！”趙大就坐在那裏，盯著茶水中倒映出來的臉色。

  “你不用道歉，你既然親自去，相必是給了他們一個交代，不管是讓他們離開，還是讓他們隱姓埋名重新回來，我都不關心。”王零晃悠著碗中的茶水，看著茶葉在不斷地起起浮浮。

  趙大並不感覺驚訝，王零的這些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第二件事，就是眼前之人，麴義，你們認識。我想讓他入夥，他在考慮，或者說有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王零看了看兩人，他們之間似乎是很熟悉的樣子。

  麴義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一個名字：“臧洪！”

  “理由！”王零揉了揉太陽穴，他確實有點困了。

  “我麵見袁紹本來有一個目的，便是為了臧洪，被你們所阻之後，我明白袁紹不會再聽我的。”麴義看了看趙大的暗示，娓娓道來。

  “你們的建議呢？”王零環顧四周，雷恩和孫禮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劉言錫緩緩點了點頭。

  趙大開口道：“若是臧洪確實如麴義兄弟所言那般，倒是救一下也無妨。”

  “我見過臧洪！在酸棗會盟之時！”王零淡淡地說了一句。

  麴義看了看不遠處的鐵錘，又看了看王零，心裏有了一絲猜想。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有了自己的理想，是一個真正的忠臣，”王零說著看了一眼趙大，“你勸我不如勸我父親！”

  劉公似乎後知後覺般地朝這邊看了一眼，但沒說什麽。劉言錫起身走到劉公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劉公緩緩搖了搖頭。

  “東武陽此時已經被圍困了數月之久，城中糧草必不多矣，還請劉公施救！”麴義看到劉公似乎是拒絕的樣子，連忙大拜道。

  劉公在劉言錫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伸手將麴義扶了起來：“非吾不願，吾曾答應小婿，待解救天子之後，我便不問世事！”

  “天子！”麴義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劉公。

  趙大也很意外，但是他沒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王零一眼。

  “子餘……”劉公剛開口，但卻不知道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