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他們回到天河山，還是依舊繁瑣的程序，王零親自給他看了肩部的創口。

  王零看了看已經愈合的傷口，已經沒有明顯的流膿了：“這是第幾次了，沒患破傷風還真是命大。”

  “早就習慣了，我們這些兄弟誰還沒受過傷。”趙大穿上上衣，抖了抖肩膀，沒有感覺什麽不適。

  “那你可習慣了，明明救下來的兄弟卻因為不明不白的原因痛苦地死去。”王零去藥櫃取了一些藥。

  趙大低聲回道：“其實我們能救下的兄弟並沒有幾個，大多數隻是一些被衝散的流民罷了。”

  王零將那些藥材交到趙大手裏：“聽說你在那邊找了一個相好的，年紀還不大。每日飯前食之，最近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

  趙大接過那些被包成小包小包狀的藥，小心收好才回答道：“我和那個小女孩沒發生什麽關係，隻是她想要借我的勢，我同她演了一場戲罷了。”

  “包括那個龍門鏢局你也準備建在那個地方嗎？”王零從桌上拿起他們寫的那個報告，“我其實並沒有建分部的打算。”

  “我以為你會首先談那個攻打鄴城的事。那個地方可以作為我們與匈奴交易的中轉站，我認為可以留意。”

  “我沒有阻止你的必要，況且他們若是提前這麽長時間計劃，肯定會有後手。而我們參與不參與都會上袁紹的黑名單，之後的報複必然是以雷霆之勢，所以提前摸一下袁紹軍隊的實力很有必要，隻是我不會讓你帶很多人去。”王零將心裏的推測告知了他。

  “還有，就以你們這次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和情報，我不認為我們有與匈奴再次交易的價值，”王零補充道，“但是確實可以作為一個據點，情報收集的據點。”

  “你要收集哪個地方的消息？”趙大眉頭微皺，似乎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長安，以及司隸！”王零隨口說著。

  “你想做什麽？董賊已死，天下或將安定。”

  “你的報告裏寫了，”王零拍了拍那張紙，“但是有些事你還是有所不知，董卓的手下並沒有依附朝廷，而是在擔心著清算，牛輔已經死了，不管是死在自己人還是呂布軍手裏，長安的亂象還要持續不短的時間。當然，我們也需要找機會迎回先師的頭顱了。”

  趙大聽到了最後一句話，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點頭：“好！”

  ……

  趙大終於知道王零不允許他吃的油膩是什麽東西了，麵前的菜裏油花是那麽誘人，隻是自己卻因為前些日的素食而對此提不起任何興趣，身旁的趙二等人都吃的不亦樂乎，似乎也已經習慣回來這些天在山上的日子了。

  扭頭看了看在身側的滿倉和那個小姑娘，應該是劉府的侍女，穿著都不像是尋常人家，無關華麗，隻是風格不一樣。自從來到楊堃這方營地，每日午時的餐食就能看到兩人一起吃飯，深深刺激著這些三十而立的未婚男士。

  拿起筷子攪拌著碗裏的麵條，這麽多天過去趙大還是無法接受現在吃的飯食，王零沒有透漏出糧食總共還有多少，但他按照前些年時的分配肯定是不夠所有人吃的，特別是這小子還在軍營和學院這些地方推行三餐，當年可是連一頓飽飯都滿足不了。

  在門口的那些人趙大也知道是來幫工的人，他們正期待著自己服役時候的事，山頂的大學已經修建了一半，趙大也每日隨軍去蓋房子，這邊雖然有很多很厲害的工匠，但是建的屋舍依然是尋常的樣子，若不是所處山巔，與民房無異。

  “那小子是怎麽說服這麽多人幫他修建這些東西的。”旁邊的趙二吃完飯後擦了擦嘴，指著那邊嘈雜的人群吐槽道。

  “老大說過，我們現在所建的營帳是為吾等兄弟，我們所建的學院是為吾等子嗣，我等努力訓練便是為了守護吾等妻子。所以每個人都願意去幫忙。”滿倉站起身說。

  趙二閉嘴不言。

  趙大吃完飯出門時，王零已經來到了營地。

  “今日何事？”楊堃已經率先到此施了一禮。

  “第二批軍訓的人選已經擇定了，該決定此地這些人的去留了。”王零說道。

  楊堃皺著眉頭：“相信此地無人願意離去。”

  “那由不得他們，我們現在沒有能力供養著這麽多人。”王零嚴肅地說，心裏隻能嘀咕，糧食不夠發了，那有什麽辦法。

  “我們是不是也要解甲歸田？”

  “不必，你們還得有訓練眾人的任務。”但楊堃依然臉色不好看。

  待集合的鍾聲響起，王零站到了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看著下麵的人，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三個月能培養出多厲害的戰友情，但是似乎自己做這個惡人也確實不得不做了。

  “三個月軍訓已至，你們今年的軍事訓練任務便完成了，前些時日對你們每個人去向的調查已經總結完畢。明日之前，不管是遣散書，抑或調職書會悉數發到你們的手上，不識字的可以問你們的伍長，伍長也不識字的問什長。”

  “我們對你們的安排暫時分兩大部分，一大部分遣散還鄉，回鄉間後遵紀守法，專心務耕，每月有幾日會安排前往關隘換防或維持山間秩序。第二部分轉為常備兵，在此不詳述，拿到調任令後按時前往各處報到即可，有人會詳細告知。”

  “或許有人會問，我們在這裏訓練三個月，卻休息九個月，是不是做些無用之事，到時候需要上戰場時便不熟軍旅，不通軍事，練與不練又有何關係？”

  “但是這是我們法例的規定，我們不需要所有人都能從軍，說實話就是供不起這麽多士卒，但我們需要當我們被逼到活不下去的時候，所有人有拿起武器守護家的能力。”

  對那些轉正的安排，王零這裏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三軍的分配，不是海陸空，也不是步騎弓，而是分為子弟兵，尋常為鄉裏維持秩序，負責修渠搭橋，然後是自己心裏的特種野戰師，從收集情報，滲透破壞到特種作戰當然主要是山地作戰，最後是正常軍事部隊，負責守衛各個通往山內的各個隘口。因為不會其他的訓練，所以王零隻能暫時統一按著山地作戰來練兵，然後按照能力區分三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