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軍訓是一件很無聊的事，隻是這個時代實在是沒有什麽娛樂，除了那些高雅之人飲酒奏樂，武人射禦比武，在最底層的農民或許隻能說說閑話這種破壞鄰裏關係的娛樂方式。所以當王零把軍訓裏拉歌的那一項傳統帶過來的時候，參軍的那些人倒是玩得最樂在其中，而這種娛樂就像瘟疫一樣，不過幾日便傳遍整個天河山。

  秋月看著在不遠處一旁還梳著垂髫的小孩兒有學有樣的模仿著場上那些人，一會兒排著隊走，一會兒站的筆直，隻是那憋紅的小臉露出的表情確是十分有趣。倒是那個拉著秋月過來的滿倉還在奔跑，身旁還有幾個人跟他一起陪跑，沒有人管他們，隻是很奇怪，每圈跑過來總會往這邊望一眼。

  剛過午時，軍營裏就開始輪流去吃飯，秋月也不知為何，明明隻是無趣的軍事訓練，況且這些訓練一開始就跟著小姐來見識過了，沒想到就到了午時。

  “你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滿倉在解散之後出來問秋月。

  “什麽好了沒？”秋月一臉茫然。

  “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好了，那我大哥交給我的題就算完成了，此刻你就下山吧，應該還能趕得上午飯。”滿倉見那茫然的眼神，舒了一口氣。

  “是你拉我上山的，現在還讓我自己回去！”秋月氣鼓鼓的，雖然感覺自己說的也沒什麽道理。

  “那我請你吃過午飯，你再回去吧！”滿倉幫著身邊的人將幾壺煮好的水放在軍營外任人取用。

  “誰稀罕你們這裏的飯！”這句話便在不久後打了自己的臉。

  “真香！你們在這裏的飯菜居然這麽肯用油！”秋月眯著眼坐在滿倉對麵，似乎還在享受這食物的味道。

  “你們家裏飯菜不放油麽？”

  “還不是少當家，現在該叫姑爺的命令了，說什麽油大不健康，所以家裏的飯菜多以清淡為主！不對，你們這裏哪來的這麽多油？”

  “都是我們自己熬的。老大給的命令是讓我們這些人多些油水，但山裏的存貨也不多，所以隻能讓我們自己去狩獵，自己加餐。夥頭兵那些人都是雷恩大廚教出來的，會很多菜式，但我們吃的最多的還是平常的飯，菜也隻是亂燉。”滿倉盯著秋月的吃相，很有趣滿倉心裏想著。

  “他們那些人也是過來蹭飯的嗎？”秋月看了看身邊衣著看起來就不是軍伍的人。

  “不太一樣，在我們這邊的是家屬過來吃的，”滿倉話說出口感覺有些不對，繼續說，“我們這裏是一個士卒取一份飯，所以有的會讓家裏的人吃這裏的飯，而自己吃家裏帶過來的。在最靠門那邊的那些人是過來幫忙的，我們下午還有基礎建設的任務，那些人和我們一起做的話，一天也可以吃午晚兩餐。”

  “哦！那我可不可以帶我家裏的飯跟你換啊！”秋月看了看滿倉前麵本來就不多的食物隨口說道。

  “當然！”

  ……

  趙大帶著一眾人在太行山裏緩緩走著，意外遇到了不清楚的一眾人的圍困。

  春末的森林裏很是潮濕，趙大一行人提起精神注視著從四周包圍過來的眾人，但眼神中依然透漏著疲態，在眾人中間的牛群也有些慌亂。

  “別藏了，都出來吧！怎麽想都不會覺得自己的地盤還會冒出別人的軍隊！”趙大洪亮的聲音響起。

  “大哥，別搞錯了吧，這些人咱們都沒有見過，況且這些裝束怎麽看都像野人吧！”趙二警惕地看著那些個臉上塗抹著綠色液體的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扮成這樣？但是他們的衣物和背包倒是跟我們的差不多，仔細分別就能看出來。”趙大跟他解釋。

  “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啊！趙老大！”楊堃帶著幾個人從人群裏走出。

  “原來是你小子！怎麽準備來滅口嗎？”趙二對著楊堃大喊。

  “都回去吧！繼續拉練，滿倉帶隊在晚飯之前盡量趕回去！”楊堃扭頭給眾人吩咐後，張開雙手抱了趙大一下。

  “我們隻是在拉練，最前方的隊伍發現你們的蹤跡，我才臨時起意要嚇嚇你們！”楊堃笑著給這些人解釋。

  “拉練？”趙大疑問。

  “嗯！就是負重行軍的意思！也是那小子教的新詞！”

  “不得不說，剛開始的那幾下倒是真的有點嚇到我了！不同獸類的叫聲，山林間穿梭的身影，包括你們臉上的裝束。我還真以為是野人來襲！”趙大心有餘悸地說著。

  “哈哈！我還特意將那些你們認識的人給調開，特意帶了些新兵蛋子過來給你們瞧瞧！”楊堃給其他人打著招呼一邊說著。

  “新兵？這三個月你們練的不錯。”趙大一想便知，自己剛離開的時候，王零才開始組織征兵，三個月倒也算是新兵，隻是那令行禁止說是老兵也不為過，隻是少了老兵的圓滑。

  “過獎了，但其實我們也是被訓的一部分！你回去後就知道了，”楊堃見手下的那些人都離開，然後作了邀請狀，“邊走邊聊吧！”

  “好！”趙大一行趕著牛群繼續往回走。

  “你們的拉練是怎麽回事？”趙大邊走邊問。

  “這個算是這群士兵的最終考核吧！”楊堃回答。

  “最終考核？”

  “這就說來話長，還要從剛到山上報到開始！我們剛到山上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沒有房屋居住，沒有校場訓練，沒有武器，也沒有食物！那小子隨意分了三個部隊，每個營地一千人，沒有長官，沒有手下，隻有一群不耐煩的人。”

  “那小子又做了什麽？”

  “他隻是將不聽話的那些人趕下山了而已。他給我們發放了斧子等工具，讓我們搭起來臨時的居所。而他自己帶人在那邊搭起了灶台，熬製食物。度過了前十天後，大家也算習慣了，一個月內大家就像是在搭建自己的屋子一樣上心，就像在求生。那小子每次上山會給我們帶來被褥，糧食，衣物之類的。終於一個月時才算是完成了千人的營寨，大家都很高興。但那小子又說初次考核的事，其實那次就是跑，跑到跑不動，跑到放棄，然後讓所有人和他身邊的人打架，但大家都累到跑不動了，哪有功夫，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向他挑戰，不出意外仍是被一拳撂倒。他給了每個人成績，在下不才，區區第三。”

  “前兩位是誰？”趙二感興趣地問。

  “都是他手下，鐵錘和雷恩，當然第四是你的手下方續。我們三個自此當了三個部隊的老大，說是什麽率長。”楊堃對著身旁的趙二回答。

  “其實前五十大部分都是我們以前的兄弟，剩的就是那小子的手下了。說前五十是因為前五十的人都做了不大不小的職位，但這優勢在第二次考核的時候翻轉了過來，那次是四十裏拉練，也就圍著我們的整座山繞了一圈。我們三個本來還為第一爭個不停，但當我們三個耐力最強的到終點的時候，那小子問了一句話：‘你們的部隊呢？’是啊，我們隻知道爭先，卻忘了自己的部隊，他沒有解釋什麽，而是在考核成績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我們還是在劉言錫，現在我們整個山的大管家的暗示下回去找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最終找齊了眾人。那時候他才出現給我們說了一個月後也就這時候的第三次考核的內容，越野拉練八十裏。”

  “八十裏！我的天呐！”站在趙大身後的眾人都不免驚歎。

  “這還隻是去的路程，當然回來的時候是不算成績的。他親自參與了進來，製定路線，分配任務，處理物資，勘察地形。他確實算是個不錯的頭，至少沒有在大家累的時候藏起來。不過相對於他在參與，我總覺得他是在做示範。”

  “你們這是在回程嗎？”身後有聲音傳來。

  楊堃沒有發現是誰，但還是隨口說道：“對，我們一天之內就走到了預設的地點，在那邊建了營帳，獲取水源，在夜裏進行了軍內比武，在那邊勘定了成績後。第二天就各自收拾東西啟程回去了。回來的時候走的路是各個部隊自己決定的，所以我們就沒有再同行。”

  趙大點點頭：“搞得倒是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