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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有人死了？”月夜愣住了，“這是……頂不住壓力自殺了？黑幫成員的心靈有這麽脆弱嗎？”

  “怎麽可能啊。”兩儀式白了月夜一眼，“你腦子這麽天真的嗎？”

  “但是，如果是謀殺的話，早上竹內正的事情大家都還記得吧？”月夜說著，同時不動聲色地右挪了一個身位，擋住了淺上藤乃，“這主辦方嚴格到連舉槍都會被視作犯規，我可想不到有什麽謀殺者能逃過他們的檢測。”

  “那就要去看看現場是什麽樣子了。”兩儀式站了起來。

  說完，她作勢便要帶著月夜和淺上藤乃離開餐廳。月夜連忙給她打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他看了一眼九條千鶴，不動聲色地對兩儀式點了點頭。

  兩儀式立刻明白了月夜的意思。她裝作要去盛飯的樣子，拿了一套餐具。

  “式，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月夜明知故問地說道。

  兩儀式搖搖頭：“我可不想午飯前看屍體。你要是喜歡多管閑事，那你就去吧。”

  月夜月夜聳聳肩，轉身給兩儀家主和九條千鶴行了一禮：“午飯就在那裏，我們先失陪了。”

  他和淺上藤乃走出了餐廳大門，朝日下公一的房間走去。剛轉過走廊的拐角，月夜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看了淺上藤乃一眼，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月夜先生？”

  “待會不要說話，藤乃。”月夜用手比了個“噓”的手勢，“一切都交給我。”

  “嗯。”淺上藤乃低下了頭。

  日下公一的房門打開著，門鎖被槍打爛了，看來強行闖入死人的房間並不算觸犯規則。

  岩宗久能和小寺剛一守在門口，廣原博文在一邊用藥品做著試驗，而鬆阪良正在檢查“屍體”——如果地上這攤玩意還能被稱之為屍體的話。九條政忠坐在沙發上，正叼著煙鬥抽著。看到月夜等人的到來，他笑著站了起來，伸出了手：“居然勞煩月夜先生親自來看，失禮失禮。”

  月夜和他握了一下手，直截了當地問道：“您對此有什麽看法？”

  如果九條家的人昨晚檢查過一樓，應該很明顯就能看出這是淺上藤乃的手筆。雖然現在他們在檢查現場，一副對真相毫不知情的樣子，但這並不排除九條政忠這老狐狸做戲的可能性。

  九條政忠搖了搖頭：“老實說，要不是廣播告訴我，我都不敢把這具殘缺的屍體認做是公一君的遺骸。嘖嘖嘖，這也太狠了，我們道上殺人都不至於這樣。”

  月夜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撒謊。他又看了一眼認真觀察屍體的鬆阪良，稍稍鬆了一口氣。

  “而且根據我的手下告訴我的消息，您猜猜公一君是怎麽死的？”九條政忠眯著眼睛說道，“哎呦呦，居然是被人生生扭死的！就像這樣。唉，太慘了啊，凶手的力氣可真是夠大的。”

  說著，他還把自己的眼鏡布拿了出來，像是擰毛巾一樣擰了幾下。

  月夜挑了挑眉：“九條先生是在懷疑我嗎？”

  “哪能啊！”九條政忠搖了搖頭，“月夜先生確實是天生神力，但既然您說您對互相殘殺的勝利不感興趣，那我就願意相信您。我雖然也是混道上的，但我還不是為了能讓妻子兒女吃上一口飯嘛。能和和氣氣賺錢，誰願意到處打打殺殺的呢？”

  “那我真是多謝九條先生的理解了。”月夜笑著點點頭。相比剛直不阿凶猛如虎的兩儀家主，九條政忠這樣八麵玲瓏隱忍不發的老狐狸才更適合混黑道。早上自己誘殺了他的一個手下，中午卻能笑眯眯地和自己像是朋友一樣談話，這種人必須要留一個心眼。

  “我就知道您願意相信我。比起勝先生那隻猛虎，還是月夜先生您比較好說話。”九條政忠重新叼上了煙鬥，“不知您對這個現場有什麽高見？”

  “高見不敢當。”月夜搖了搖頭，“門鎖沒有被破壞，說明凶手是日下先生主動放進來的。這種時候，人人自危，哪怕有規則的保護，日下先生也應該不會貿然讓可疑的人進入自己的房間。”

  “您是說有內鬼？”九條政忠笑了，“哈哈哈，關於這點，請月夜先生放心。我的手下都是對我忠心耿耿的人，他們完全值得信任。”

  月夜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而且，還有一點請容我提出異議。如果您相信凶手不是我的話，那我覺得日下先生真正的死因並不是被扭死。扭死這種死法，凶手得有相當大的體力優勢才能行凶成功，而日下先生的身體素質如此優秀，我似乎找不到能在身體素質上與他拉開太多差距的人。所以我覺得，凶手破壞屍體是為了掩蓋日下先生真正的死因。”

  九條政忠點點頭：“感謝月夜先生的建議。您的話裏，有幾點確實值得我們注意。阿良啊，按照月夜先生的思路，好好地檢查一下。”

  月夜聳了聳肩。剛剛說到內鬼時，九條政忠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對於九條政忠的話，月夜的態度是：表麵上十句信九句，實際上他連剩下的那一句話的真實程度都要自己掂量一下。

  “遵命，老板。”鬆阪良點了點頭。

  廣原博文這時回過了頭：“老板，血液裏沒有毒性，基本可以排除毒殺的可能。”

  “嗯，我知道了。”九條政忠點了點頭，“如果是毒殺，想必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屍體掩蓋方式。看來，一定是因為身體損害方麵的原因，導致了公一君的死亡。”

  月夜看了一下身邊的淺上藤乃，繼續思考著。現在他似乎已經把淺上藤乃身上的嫌疑推幹淨了，接下來，就是給這份嫌疑找一個下家了。

  但他卻並不著急。這次調查注定無功而返，但日下公一的死足以成為一根刺。隻要在局勢需要的時候自己輕輕推一把，九條政忠會很樂意地配合自己。

  他不再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檢查屍體的鬆阪良。果然，他什麽都沒檢查出來。隨後，九條家的人又在這房間裏折騰了將近半個小時，但還是一無所獲，最後隻能悻悻地回到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