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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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卞家人已經持刀過來了,他這是想毀屍滅跡,然後將護墓大使的位置取而代之。我不能讓他陰謀得逞。

  於是我舉起手槍對著他大喊“再過來我開槍了!

  他嗬嗬一笑:“哎喲三爺,您都是個瞎子了,您以為您拗得過我?於家人果然是最頑固的,那,我就依照卞家平日的手段,讓你的小夥伴們為你收屍罷!他揮舞著刀。

  我的槍口不知往哪兒開,於是側身輾轉,在草叢間打滾,試圖躲過。

  不知滾了多久,一聲巨響,他的大刀就落地了。他的人也“嘣的一聲倒了下去。

  “小尺……這是表哥。

  “……

  表哥是直接把他打暈了,他說這樣可以抓回去當證據指證那姓卞的,看那卞夫人從何狡辯。

  奔波了許久。表哥先是將人送回到旅館,再是開車將我送至仙城醫院。

  這我倒覺得離奇,表哥和藍墨總是無緣無故地失蹤,尤其是在緊要關頭,而且藍墨信誓旦旦去找表哥,結果兩個人沒有碰過麵。現在又來一出找藍墨的事了。

  醫生給我做了角膜檢查,他說眼角膜並沒有任何損傷之處,隻是眼皮受到熱火刺激,而感光細胞受到影響而已,但導致眼睛的刺痛是因為晶狀體受熱收縮。

  “你試著睜開眼。醫生說。

  “睜眼會流血麽?我不假思索地問。

  表哥杵在一旁,突然落在把手周圍,輕拍了我的肩膀:“小尺……

  我遵照醫生的意思,緩緩地睜開雙眼,就好像一把刀正在撬我的皮肉,眼睛滾燙滾燙的,眼球似灼,最後還是睜開眼來。

  我完全睜開了。可卻依然看不到一絲顏色;和閉上,沒什麽兩樣。

  醫生道我的眼睛看起來跟正常人的一樣,沒什麽特別之處,究竟傷的部位在哪裏,X光也查不出什麽端倪來。還說,這種情況還要細心觀察,要在醫院住一陣子。

  我漸漸躺下了,徹底地絕望了。表哥跟著出去送送醫生,隻聽見他們倆在喃喃嘀咕著什麽。

  那醫生瞧瞧我,壓低聲兒說:“我就診三十多年,什麽奇病怪症都見過。這情形,倒是挺怪誕的。接下去,他一連追問關於眼睛灼傷的情況,表哥隻說是在建築樓裏,沒有提到過古墓的事。

  這幾日來,我不知怎的變得嗜睡了。我又懷疑,這是骷髏玉在作祟;但如今我已不怎麽去關心這個了,因為我即是半廢之人,都看不見了,還有什麽可牽掛的。

  表哥這幾日也深感愧疚,一直坐在我身旁,偶爾便把臉埋在手心上,連連歎氣。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我終於沒讓他把話講完,我打斷他說道:“藍墨怎麽樣了?

  表哥沒有答複。

  我開始緊張了,表哥又說:“很好。

  我才安心下來。又追問他醫生怎麽說。

  表哥悲從中來:“沒有辦法。小尺你以後,就隻能跟著大哥了。你知道嗎?外公生前要我好好照顧你,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他盼望著你脫離這一切,盼望著你能成才,你能讀大學。而這一切,我都讓他失望了,所以,全是哥的錯……

  我的心酸酸的。急忙搖頭“若不是你,我又怎麽知道原來於家……又怎麽知道原來中國有著如此深刻的文化……又怎麽有著這一番經曆……又怎麽磨練那一顆膽子……

  “其實小尺,你一日,都過得不舒心。這從那塊玉開始。設若災難能分一半在我身上,該多好。

  我始終沒有告訴表哥我便是骷髏玉的歸宿人,始終沒有說出骷髏玉邪性的原因,始終沒有控訴我的苦楚;隻是因為不想讓他更失望。

  而在此刻,我更不能說。為了保護他的自尊,為了讓他不覺到自責。即便,我自己,也像一條失了航向的小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做。

  在這些忙著治療眼睛的時間裏,我竟忘卻了最重要的事。那便是在墓中所看到的,或許這對於淚骨玉有所幫助。那八個字牢牢地鐫刻在我的腦海裏,這些東西,是我用一雙眼睛所換來的。

  表哥已經沒心思去顧慮這些了。但三四天過去了,我依舊沒有見到藍墨;這更讓我覺得藍墨的神秘。藍墨原本出身一個大世家,但隨著時代的變遷與世事的新陳交替,被一場場運動風波無情地洗劫了,他同劉爺的遭遇倒極為相似。隻不過這百無禁忌的重要,還是不可估量的。

  越來越引發我遐思的,是墓中銅棺。我在無窮無盡的夢裏,一步步追尋著答案;有幾次,我在迷霧裏,找到青燈厓,碰到淚骨玉,還破解了一個驚天秘密。

  可是夢往往是反著來的。我醒來時,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仍然是什麽也看不見,除了吃喝睡,真的什麽也幹不了。

  這青燈厓背後究竟藏著什麽巨天秘密,我倒要親自一見;我從不信任何牛鬼蛇神。這樣的青燈厓果然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既然這既與於家有牽連,又要追溯到卞家與法國探險隊,那事情果真還不簡單。

  在百忙之中,表哥一坐下,我終於抽空問到關於這個的事。

  表哥雖也不好拒絕回答,隻說:“你都這樣了,怎麽還有心思顧慮這個?

  看著我心情迫切的樣子,表哥終於說了:“外公的過去,不是我們能夠了解的。外公他一生做過太多複雜的事,以至於我們後代,都無法追溯。要說於家,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了;至於這個青燈厓,大哥也無法……

  “那還有沒有重去的希望?

  聽我談起這個,表哥情緒一激昂,便霍然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不。小尺,我真不明白,你傷了眼睛,還不夠嗎?

  “不是,哥,你不知道。這幾日外公,於家祖輩,陸續為我托夢,再加上我在古墓看見了太多太多奇怪的東西;更加讓我有信心。

  表哥突然心平氣和,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手,說:“連藍墨都難搞的,我們常人更不可能。你呀,就給我老老實實休養。

  若說休養可以讓我恢複視力,那便好了;可醫生仍是無能為力,到頭來還是白忙活。

  既然和卞家有關,那麽那沉睡在銅棺裏的女人,又戴著戒指,說不一定也是卞家的先輩。死人不死,睜眼即活;黑色朱雀的記號卻印在脖子上。我想這一點,卞老夫人應該清楚。

  表哥已經把消息放好了。既然我們無法去見她,那麽就讓那卞老夫人親自探見我。卞老夫人一生倨傲,又身為世家之女,如今大事業的長輩人,受人家敬畏,如今上了年紀,還要來醫院見我這個晚輩的,自然心裏會有所不舒服的。但隻要念是這文物界裏的人,見見我,也不算是什麽屈尊的大事。

  為掩蓋我失明的事情,我需要戴上一個墨鏡,也不至於躺在病床上。反之,要有些氣度,來找見這人。

  這人我雖隻有一麵之緣,但大體的印象,我卻早已摸清。在這種人麵前,應說什麽話我也很清楚。卞家和於家本就無淵源,所以更要謹慎些。

  表哥雖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麽,但見我這樣,平時是要罵我幹傻事的,這會兒,反而一話不說的支持我。這兩個人,都是怪人。哥哥,他怪在性格;藍墨,怪在出身和言行。

  即便是約定了時間,我卻大概多等了二十分鍾,我看她分明是故意拖拉的,給我們點教訓,讓我們氣急敗壞罷了。但這種路數我見多了,多等一會兒,也不算什麽。

  那卞老夫人穿的樸素簡潔,不華麗,也不像大富婆,慢條斯理,提著個手包,順著門號款款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家屬,又像是幾個保衛的小混混,成天和跟屁蟲似的,跟在後頭轉悠。卞老夫人不同於繆老太太的是,簡樸,而且膚色較好看,給人一種正經清新的感覺,也明白是個不簡單的人。

  不過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我邀她來所謂何事,大概一半都猜出來了。她見了我,望見表哥,凝視了一陣,又衝我微微點頭;我也點頭,示意她往旁邊椅子上坐。

  她倒不拘小節,仰著脖子一屁股便坐下去,無大講究;這要換作是繆老太太,不知這位子要用抹布擦多久才敢忐忑坐下。

  沒等我先開口,那卞老夫人便清清嗓子道:“於當家的,您這大使的位子剛坐不久,真叫一個出師不利呀。在這裏,我當家的,便先給您賠不是了;因為我並不知情,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卞老夫人您客氣了。知不知情這不重要,隻是差一點,今日,您便是大使,而我,連同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我說。

  聽完這話,她反倒沒有不高興,辭色依舊,掰掰手指頭說:“我們姓卞與你們於家,並無瓜葛,也算是涇渭分明,所以,這種道理,我想大使你應該很清楚。青燈厓,是我們卞家考古所考察的,並不需要外人來插手。況且,您即便是大使,也應想想,合不合適之類的問題。

  我說:“當年卞家與法國考古隊,我也不是不知道。於家的記號遺留在青燈厓中,作為後代我自然要弄清楚,之前卞錚先生所說的我們也了解。我敢肯定青燈厓當年集聚了文物界大多世門,而不僅是你們姓卞的。況且,我還在一具銅棺裏見到了某些秘密。

  直到我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卞老夫人才驚恐地望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像吃了槍炮,一動不動,麵不改色。

  她鐵青著臉的樣子,我覺得,我的激將法還是成功的。我這麽一說,她便會自然而然地引出她所知道的。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