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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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不知為什麽,我的眼前都是茫茫大霧般,無窮的困意襲來;這種困意是突發的,在我努力保持清醒的同時,我知道,這是骷髏玉在作祟,雖說我沒有任何辦法,但一定要撐起來。

  在即將睡著的最後一刻將自己搖醒,撐著兩個眼眶,我本想起來在這窄小的空間走走,但渾身踏軟無力,使勁兒站起來,卻始終力不從心;我甚至想過用手電筒照著眼睛保持著不要睡去。因為我知道,我這一睡,可能很久很久,更是一場歇斯底裏的噩夢。

  白茫茫的霧繞得我頭昏腦脹,彌漫在石像前,我一看見地上的死屍和大力鬼王那幹瞪著的眼神,便十分害怕。現在全身都失去了活動性,即便我想過要強撐著起來,但困意還是把我壓下去了。

  後來,我徹底地無法睜眼了,迷迷糊糊地睡在石像的大腿旁邊。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四個鍾頭,我想應該不止;當我差不多快失去知覺的時候,我又緊緊地握著匕首,血一點點從我的指皮間滲出來,因為隻有手痛了,我才不會睡去。

  我以為我將要與死屍共眠,我以為我就要死在了墓裏,這是一個極大的悲哀。藍墨遲遲不來,我已經徹底地絕望了,搖曳的煙塵肆意灑落下來,那夢中的情形亦是如此,好在我還能迷迷糊糊地想一些事情,不易睡去;但我感覺到死神正在慢慢靠近我,塗滿血的閻羅王正在衝我發笑。

  冰冷的石腿蹭著我幹硬的臉龐,鮮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我的指甲上。我雖然看不到,但可以憑感覺,仿佛睡在地上的死屍在嘲笑我,嘲笑我一個骷髏玉歸宿人要下去陪它了;想到這裏,我就好恨,恨不得一下子站起身來垂死掙紮,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陰暗的墓室裏也隻有這些詭異的東西,但卻不知什麽時候,一塊笨重的大石摔中我的後腰,我像被什麽驚醒了,恍恍惚惚地睜開眼,一陣劇痛在後腰發作。我睜大眼睛,一看,原來是大力鬼王的頭部斷了,才恰好砸中我的。

  我急忙拍了拍身上的灰,敲打著對麵的石門,嚎叫著:“救命!有沒有人!救命!有沒有人啊!但盡管聲嘶力竭,我的聲音還是那樣微弱,我的力氣並沒有恢複多少,毫無顧忌地求救著……

  當我能夠冷靜下來時,我似乎又感覺到什麽動靜。我停下來了,把頭拗過去,直勾勾地看著大力鬼王殘缺的石像。

  我握緊手心裏的匕首,盡量往石門板縮。

  我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拄著拐杖,拖著一件破舊的衣裙,蹣跚地迎過來。老婆婆披頭散發,但是頭發都是花白的,眼睛已經凹陷下去了,嘴唇幹裂,看這衣服,或許是旗袍,但又像是鬥篷。

  我心說著別過來,拿刀指著她。她似乎一點也不怕,款款向我走來,突然頓了頓拐杖,厲聲說道:“你是誰?

  我並沒有答應。

  “年輕人,看你這樣子,是差不多要死了,還在垂死掙紮什麽?

  此言一出,我心頭不禁一凜。

  “我的朋友會來找我的。我胸有成竹的說。

  她拄著拐杖側過身來道:“看你毛手毛腳的,不像個盜墓賊。要不然,我見一個殺一個。

  “你是月夫人的人?我驚詫。

  她赫然回頭:“不是。我是這個墓的守護者。

  我似信非信地看著她,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訴說了我的經曆,並闡明我的看法。她倒不像個壞人,要不然一開始就可以殺了我,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偷偷關注著我。

  她又說:“看來今天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了。水珍沉木,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南平國發生的事實,卻無法抹滅。

  在說了一堆我聽得都一頭霧水的話之後,老婆婆終於平靜地說出了最終的答案:“北千王高元盞,他雖與世無求,但卻擁有了這樣一件神奇的寶物,他不想看到子孫後代為了墓裏的這一切而相互殘殺,他也不曾想到竟有為水珍沉木而行竊的盜墓者。北千王的真身就藏在這座山的最後的亭子裏,但你必須銘記,世界上並不存在這樣的水珍沉木。

  也就是說,這是月夫人設的一個局,故意把我們引到這個地方,看著我們毀滅在墓裏頭。但可能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老婆婆年邁體衰,但還是不忘自己的使命:“我一直生活在後山一個僻靜的地方,為的就是這一天。不必為了這個利字,而去毀掉你的自身。你拿好我手中的拐杖,如若你能活著出去,那麽,你將替代我的位置,就是一個護墓庫大使。

  可我並不想做什麽護墓大使。這個名字我並不生疏,我在書上看過,在老一輩人的嘴中也不止一次聽到過。其實就是民間古墓的管理員,有了這個身份,就可以阻止盜墓賊,這個拐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我輕輕接過拐杖,她卻似乎恨不得把一切想說的一下子都說完,喘著一口氣說:“你雖是骷髏玉歸宿者,但沒有關係。一樣……隻要是庫大使,便是公正的……

  話罷,老婆婆的手自然地垂落下來了,狂風卷起她雪白的長發,她拂袖揮手,跪在了地上,眼睛一直注視著我脖子上的勾玉,我清楚地看見她的嘴中吐出一隻小螃蟹。隨後,火紅的血噴灑在地麵上。

  這種小螃蟹可以延長人的生命,但每延長一年,被寄生者的身體便會強性失血,最後起副作用,腸肚潰爛而死。看著老婆婆那皺巴巴的臉,還有斑白的頭發,一陣酸意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為了水珍沉木,想必這一切也並不會發生。

  雷霆咆哮,狂風怒號,天搖地動。隨著一聲崩裂,沙土飛似的砸在我的手上,緊接著,飛沙走石,就像崩塌了一樣,抖了三抖,石壁炸開,漫天沙塵。破開的石體,叱詫風雲般的旋下來,我一個側身閃開,石塊飛猛地戳向我的後肩。

  我手持著木杖,沿著炸開的路垂直衝出去。這兒看來是要塌下了,月夫人這招可夠狠,想讓我們死無全屍。

  我拚命地往死裏逃,但又要注意飛降下來的石頭,所以讓我摸不著頭腦,索性也不管了,哪裏有路就走哪裏。這也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生死早就在一線之間。

  這比被什麽怪物追殺還恐怖,毫無征兆地,隨時我都可能會被砸死。一個矯健的身影劃過我的視線,我被飛的一樣抓了過去。

  我驚奇的一看,隻看得見陌藍墨手中拿著的劍。陌藍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間揮舞著劍,紮中地麵,擦出火花來,迅速地一把拉起我,騰空而起,一百八十度轉角,兩隻腳在對麵的牆麵上飛走著,一手拉著我,一手握著劍在地上摩擦著。金燦耀眼的火花在地上飛舞了起來。

  藍墨總能在我生死垂線的緊要關頭時出現,真是我的活救星。但是我還是很好奇,為何墓裏機關重重,要真如老婆婆所說,藍墨早就性命不保了,可在我眼前的陌藍墨依舊是那樣精神矍鑠,充滿熱血和活力。

  我們逃出這座古墓的時候,不到一分鍾,古墓就已經徹徹底底地踏落了,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廢墟。就連亭子上北千王的真身怕是也找不著了,我們這一次算是白饒了。

  不過,有了這把護墓古杖,月夫人他們以後想動那個鬥就不容易了,在傾塵的打壓下,我看他們也不好收拾。

  我對藍墨說,月夫人他們現在一定以為我們已經死了,她遠遠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死裏逃生。藍墨漫不經心地說:“那我們,現在先找一處地方落腳罷。我點點頭。

  臨近山村,熱熱鬧鬧的嗩呐聲便傳了過來。擂台上有戲子在表演雜技,場下的人拍手稱快。碩大的門上豎著刻“蠻鬼屯。

  蠻鬼屯這個名字也夠邪門兒的,藍墨說,以前這地方叫作“月貴屯,但不知恁麽的就成了蠻鬼屯。所以,別看這兒平時熱熱鬧鬧的,屯民熱情似火,但事實上,卻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屯民的服裝很特別,這個屯很小,又坐落在山村這種偏僻的地方,可以說基本是和外麵沒了聯係。但山村是山村,倒不至於如是光膜,有山豬野雞,甜果清泉,可以說是自給自足;但這地兒雖是風水寶地,但照懂行的金點子來看,這兒的確是大凶,而且又偏偏取個蠻鬼屯的名字,更是讓人一聽之則不寒而栗。

  誰也不想和這種地方搭上邊兒,但既然來了,就得先落個腳。我們就住在屯裏唯一的一個小店中,這店就像是客棧,店家掌櫃的也熱情招呼,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的。但出門在外,警惕一些總是好的。

  端水的趙婆時常出入在店裏,就她一個人特別古怪,夥計們說,她是個啞巴和聾子,不過她知道你在說什麽,而且據說她沒有舌頭。這個人確鑿是太可怕了,一副瘦瘦的樣子,眼睛凸凸的,顴骨突出,嘴角還有一顆黑痣,頭發盤在一起,穿著古老的黑衣服,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店中。

  這幾日骷髏玉終於不經常作祟了,我也能夠睡個安穩覺,我總覺著,是藍墨在身邊所致。

  夜黑風高的晚上,月亮已經被烏雲死死的遮住了。屋中也唯有一絲淡淡的光芒透進來,這個點上估計人家都去睡了,但我總覺得外頭一切都不安靜,甚至於我聽不見夜蟋蟀的聲音。這才讓我迷茫,本著出去上個廁所,但突然一個人和我碰了麵。

  我大吃一驚,一個老太婆直挺挺地站在我跟前,那雙瞎子一般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我。回過神來,我才注意到是趙婆,方驚道:“嘿!三更半夜嚇人哩!

  但她似乎沒有聽見什麽。我比了個手勢示意讓她回去,然後我又自然而然地把門關上。

  直到我躲進被窩裏不久的時候,我才發現,總有什麽不對勁的。我摸著黑起來看看,隻見一個被潮濕的頭發掩蓋住的老女人躺在冰涼的地上……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