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作者:冰寒三尺      更新:2021-03-29 19:41      字數: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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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一時情緒控製不了,連話都少說了,一切也隻能交給我去處理,給他辦,我不放心,他太衝動了。見他這眉頭緊鎖的樣子,我說:“事情都處理好了,先別擔心了。

  他卻說:“小尺,你不懂你不懂,這事兒不簡單。他們的狼子野心,你是不知道的,我得想個法子。

  我如釋重負地長歎了口氣,獨自上樓去。觀賞了這窗外的月色,便倒下床睡覺了。

  我意識漸漸模糊了,隻看見一張破舊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很破的碗。這是一個很荒廢的老宅。屋裏僅有一隻微弱的黃油燈,我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個人擋在了我的麵前……

  又是深夜。隻是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楚聽得。

  他鐵青著臉,花白胡子,手裏拿著一頂軍帽,身上穿著一身特務服。眼神死死的,眼睛紋絲不動,但額頭上的大粗根卻漲了上來,胸前一直喘氣,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擋住了我的去路,他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栗,好像有忍不住的憤怒,要撒過來,又好像我犯了什麽滔天罪行,恨不得要懲戒我的樣子。

  那個人就是前夜我夢見的門檻上的老人,現在我又出現在他的屋子裏,他到底是誰?為何頻頻給我托夢?自打從幻山回來後,就一直看見他,還是說他真是我的祖先……

  我不敢吱聲,一點也不敢,心跳瘋狂地加速,喘氣要比他厲害;我手腳都在抖,巴不得離開這兒。

  大概過了兩分鍾罷,他卻一直眼睛發直地看著我,我冷汗涔涔滑下來。

  “於泣軒!一聲冷冽地怒吼。

  我賊怕地縮了身,怎麽樣也不敢相信有人在叫我,這絕對不是我麵前的人發出的。他一點也不動。我止住了慌,心說隻是幻聽罷了,這個人一動不動,鐵是活死人。

  我壯壯膽兒,撫了撫胸口,不安地回頭看了看那屋子。屋子大概的樣子我記住了,旁邊由於夜裏太黑,我看不見,隻見得那屋子,屋子很老很老,似乎是曾祖父那一輩人住的。

  背後突然一陣騷動,像巨大的海帶般的纏住了我的身體。

  遽然,槍聲一打響……

  我又是一個激靈從噩夢中驚醒,木然驚愕,這氣喘得比說話聲還大,我輕輕撫了撫後背,隻是一把濕濕的冷汗。

  這讓我心有餘悸,一直不敢在夜裏跨門檻,現在連睡覺都提心吊膽的,我都不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天我要如何過下去。

  骷髏玉給我製造的每一個夢,似乎都與於家有關,與百屍公巫景同有關。但,那都是未知。

  我整宿都沒睡著,一來,是被嚇得連睡都無法安睡,二來,是怕這一睡著,又夢見那可怕的事情。索性我半眯著眼,拉上了燈,一層薄光鋪在我的眼皮子上麵。

  我熬過了整整一夜,似乎連天亮了我都有知覺,都是盡管天並不寒冷,我的手腳都還是凍著的涼。去看了看鏡子,一圈深黑套住了我的眼睛。

  見我如此疲憊,表哥在吃早餐時順口問:“昨晚沒睡好?

  “沒。

  我不敢和他提骷髏玉的事情。

  “那你怎麽回事?

  我吃得差不多,發了愣,覺得還是得說說:“這幾日……不,從羅布泊回來,就一直做噩夢。然後每一次夢見的,都是那個人。

  表哥邊吃著突然放下了筷子,表情呆滯,遊離的眼神又把他襯托得越發焦慮,像是十分擔憂什麽。他問:“哪個人?

  “我也說不上來,他鐵青著臉,大概有六十來頭了,嗔視著我。我回答,又反問他:“你沒發覺嗎?

  他搖搖頭。

  “還是骷髏……玉……他支支吾吾的。

  我擺擺手一臉無所謂“不是不是。

  我又想起歸宿人這三個字,心中堵得慌;或許白天我便不害怕了,但夜裏,便像惡魔,侵噬著我的身心。

  骷髏玉邪性發作應該是有節律了罷;但我又不敢再勞煩楊叔叔,雖然人家講規矩懂禮節,可是來來回回麻煩他,錢卻還是那個數,人家多少也會不情願的,過來看我也隻不過是做做麵子罷了。

  雖然家裏不是特別窮,至少有生意可以撐生活;但要上哪裏請什麽大師,估計是沒法子了。現在索性是財力,願力,都不足了。

  我也能看出表哥的心情,似乎沒有了往日的嬉笑,就連戚玲來找他,他都悶悶不樂。

  我下午接到了玉宗師的電報,是關於骷髏玉的。

  信報上說,骷髏玉是一種能控製相應的人心魔的邪玉,還是一把尋墓的鑰匙。其實以前有過這塊玉的相關描述,隻不過現在很多資料都被銷毀了。

  隻查得出,骷髏玉是明代一個叫巫景同的將軍所製的,存世的有兩枚。骷髏玉中暗含著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

  如若成為了骷髏玉的歸宿人,則會擾亂其心智,讓其永遠困在夢境裏,夢境不斷變化,出現的幻象十分恐怖,有的心理承受不了,選擇屏住呼吸而死,有的則是中了邪導致“睡死;但不論如何,都直接地扼殺了人的生命與靈魂,無藥可救。唯一能破除歸宿人的,也隻有善噬血。

  善噬血?從來就沒有聽過這種東西,我上網查了查,也不見得有這種血,我又去偷翻那古書,表哥見我如此慌忙,又問了,我又忍不住和他說。

  他倒似乎看到一點希望幫忙我找這善噬血的東西,我本打算問玉宗師這是怎麽回事,但我想,一個毫無相幹的人,況且隻是一筆交易,怎麽會全心全意地幫助我?想來一切生死禍福,都得靠自己,怪命運,賴他人,是不對的。

  “真的可以相信她?表哥有點狐疑。

  “要不然呢。她沒道理騙我們。我又開始埋頭翻書。

  我熬夜查書,瀏覽了許許多多的書籍,都沒找到;甚至跑去問那些老人,個個都搖頭說不曾聽過,連傾塵和二山胖都托人問,仍是杳無音訊。苦惱團繞著我,夜裏,我不敢睡;白天,托著兩個黑眼袋打盹兒。

  表哥為使我好好休息,說,牛皮紙的事情先放心,他會處理的,我說或許村長能有辦法,他倒是漫不經心地道,村長老了,什麽也忘卻了;我想把劉爺的事情搞明白,他卻說,讓二山胖去管理就行了。

  這樣我見天都是窩在家裏,有時候都要眯著眼,夜裏卻偶爾睡著了,睡得很安實,偶爾有夢見一些奇怪的東西,醒來時又是慌得一陣汗。請醫生,醫師道我放心睡,給我吃了安眠藥,教我晚飯可以少吃,可能會好點兒。

  可試過了,兩三天的樣子,之後還是不中用。

  方衷洺算是主謀,這真的令我感到意外,遙想當年的他,和如今對比,真是令人歎惋。狼子野心,絕對不能讓他得逞,他如今不斷搜尋證據,要從我們手裏拿東西,我早早就叮囑哥說,千萬,一定,絕對,不能把東西給他們。骷髏玉更是如此,好就好在傾塵秘密打擊他們,所以才會把進展拉的這麽慢。

  情況一天比一天複雜,我最擔心的,除了那東西外,便是劉爺,要是順了奸人之詐,就全報銷了。劉爺下的墓,我已經慢慢找到線索,隻是心有餘力不足,無法下墓。

  下墓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藍墨最好不過了,雖說並不是什麽好來頭,但他什麽不會,就會這一身本事。有時候,我常到他那老店裏去,問他點事情,科普科普。

  ——

  九酣茶座。

  熱熱鬧鬧的九酣茶座,幾個常客一坐下,點了一桌菜,翹起一隻腿,便放著聲,毫無顧忌地聊起來。

  那小夥子邊給其他弟兄甄滿酒,一邊嘴裏說道:“哥幾個兒,今兒就好好和它個娘的爽!甭跟常似的遲登!

  另一個長得眉清眼秀的,咬著一口饅頭,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什麽……地下裏的、啥啥了、大個不?

  “頭兒教我們倒的鬥,財自個兒發!我們隻是負責把那玩意兒弄上來!

  一個小聲喝道:“你丫的瞎嚷嚷啥子毛哩,駭給人聽見嘞!那就渾泡湯莫。

  他這帶著濃重的方言的話一上來,幾個倒都語塞,一時沒其他話題,吃自己的,該喝的喝,有的已經眯著眼,摩挲著肚皮,睡覺了。

  這兒的店長,是二山胖認識的,據說是一個叫什麽袁的,總之,與二山胖的關係甚是不錯。他道,有這麽幾個外地的在這兒逗留了幾天,朝南昷嶺去了。

  這幾個家夥,估計是月夫人派去的;說起南昷嶺,這地方,離花城可還老遠的百裏路,究竟要深入到虎門那邊去了,南昷嶺以前是那種殺生的人所住的,他們是流浪口子,來這謀口飯吃,久而久之,南昷嶺就有一村居民住在那兒了,所以,才有所謂的“豬羊野味往南昷的說法。這南昷嶺還是座老山,開鑿,與發現,大概有幾百年間了罷,掮客也好,旅人也罷,城市也好,農村也罷,誰願意沒事往南昷嶺去呢。如今不愁喝不愁穿的,經濟富有得,估計那塊兒也早已沒人了。

  而這幾個小夥子去這種地方,除了有墓外,難以說明什麽。我必須去一趟,這幾日吃了些好的補藥,倒感覺撐得過;表哥,不想管閑事,藍墨,沒時間,傾塵也不過如此,找二山胖,他忙,好在他派幾個熟識常絡的夥計,同我一塊兒去南昷嶺。

  去南昷嶺,或許能有劉爺的一點消息。這次,我同樣和下墓一樣,穿好,準備好,同時要備幾隻小刀。

  天就好比路上的人,越往一個方向走,白雲更是稀落。沒有一絲風,就是連荒山野嶺那樣遼闊,也是死氣沉沉。

  地上明顯有一排排粗大的腳印,如若沒猜錯,就是那幾個人踩下的,先不顧是否有意引我們來,都要去南昷嶺看一看。

  南昷嶺這地方,我們坐車,要坐好長一段時間;直至下午,才到達。南昷嶺的氣候,要比城裏涼許多,陰森森的,山縱橫被劈開,不錯,已然沒有多少人家還住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了。

  野草趕上秋分,都是枯黃的,太陽赤裸裸地曬在這片地上,絲毫一點溫暖也沒有,怎樣也是冷颼颼的。

  山很平,但沿著破碎的石塊進洞裏去,一直爬,大概就可以到南昷嶺的內部了。如果是墓,鐵定會埋在南昷嶺的中央,因為太前麵的話,會很紮眼,居後者的話,風水不好,奈何大暴雨一來,整個塚都被掀空了。

  我身邊那兩個身手好的,是山胖店裏常客,一個叫阿虎,一個叫阿展,他們年齡一樣大;雖沒那麽老手的經驗,但卻很可靠。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