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就知道，傅遠山想接歲歲過來。

  老人家一生除了在老太太麵前低過頭，恐怕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麵前這樣卑微過。

  她沉默了會兒，點了點頭。

  “行！那我讓無憂把他送來！”傅遠山隨即朗聲笑了起來。

  傍晚的時候歲歲就過來了，喬唯一換好衣服下樓，歲歲正乖乖巧巧穿著一身大紅棉襖坐在樓下，晃蕩著兩條小腿等喬唯一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和喬唯一一塊兒過元宵節，也是第一次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過元宵節，想想有點兒小激動呢。

  歲歲扭頭看見喬唯一下來了，隨即一聲不吭自己從沙發上爬了下來，過去牽住喬唯一的手：“粑粑在煮湯圓，太公公說吃了湯圓再走。”

  話音剛落下，厲夜廷便端著一碗湯圓走了出來，擱到了飯桌上，朝母子兩人看了眼。

  “過來吃吧。”他低聲道。

  歲歲隨即拉著喬唯一走了過去，自己爬上椅子，乖乖拿過一個幹淨的小碗，自己吃。

  傅遠山說讓他表現好一點兒，或許喬唯一看他乖，就不生他和厲夜廷的氣了。

  “哇，是粑粑弄的草莓醬餡的哎！”他用勺子舀了個咬開了，一邊吃一邊裝作驚訝的樣子讚歎道。

  浮誇到一眼就能看出表演痕跡。

  說話間，還朝喬唯一偷偷看了眼，看她什麽反應。

  喬唯一喜歡吃草莓，而且她現在月子裏，不能吃太甜的，厲夜廷下午便熬了些少放白砂糖的草莓醬，讓月嫂包了草莓餡的湯圓。

  歲歲剛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偷吃了點兒草莓醬，還被厲夜廷打了下小手，說剩下的草莓醬是給喬唯一吃的，不準他碰。

  想著這是厲夜廷用來哄老婆的，歲歲也隻能咽下委屈，強忍著想吃光草莓醬的想法，乖乖把蓋子蓋了回去。

  喬唯一朝歲歲勺子裏的湯圓看了眼，默不作聲坐在了歲歲邊上。

  她看了眼桌上，就一碗湯圓，隨即抬眸和厲夜廷對視了眼：“怎麽就一碗？”

  厲夜廷給她遞了個幹淨的勺子過來，低聲解釋道：“外公出門前囑咐過，我們三個人吃一碗。”

  老人家是想在元宵節取個好兆頭，一家人吃一碗湯圓，寓意今年會團團圓圓。

  “晚上部隊裏安排了晚飯，吃完了湯圓便過去。”厲夜廷拿過歲歲的小碗，往他碗裏放了兩隻湯圓，剩下的又推到了喬唯一麵前，又淡淡解釋了句。

  歲歲看了眼自己小碗裏的兩隻小湯圓，又可憐巴巴地看了眼他們的大碗。

  十幾隻湯圓呢，就給他三隻，厲夜廷未免也太小氣了。

  厲夜廷見歲歲的眼都直了，又朝喬唯一道：“你多吃幾隻湯圓，席上的菜一般會偏鹹，待會兒你少吃些。”

  喬唯一並不知道傅遠山給他們安排了位置，又朝厲夜廷看了眼。

  傅遠山在江城這兒，基本是數一數二的位置，雖然已經到了退位的年紀，但餘威仍在。

  這些天厲家的親戚來得已經夠多了，待會兒去吃飯，席上的全都是傅遠山的下屬同僚，以及他們的家人，這跟吃他們兩人的喜酒有什麽區別？